鱼蕙兰还没从从慌乱中稳定下心神,腰身间温岐那宽大手掌的触感似乎还没散去。只听温岐道。
“我本来是要早就要过来寻你了,先前你有家中丧事要忙,我也是被公事所累,所以一直拖到如今。对了,你家中之事可曾处理顺利?”
鱼蕙兰确实没想到,自家先生,竟是专门过来见自己的,一时间思绪颇为纷乱。
“啊...蒙先生挂念,多亏先生帮助,自那日后,我们顺利办完了家父的丧事,如今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温岐得知这场原本困难无比的丧事在自己的帮助下,终于是完整的结束了,心中感慨颇深。想起那个纨绔子弟洪卓,不由再次询问。
“那个纨绔子洪卓,还有骚扰你吗?”
“先生有心了,自从先生两次惩戒于他,他就不曾在出现了,想来也是被先生镇住了。”
鱼蕙兰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思绪还停留在刚刚那一抱得感触里。
身旁绿翘,却是灵巧,看了看日头,心道都晌午时分了,怎能让自家小姐的先生就这样在大路上与之相谈,这可不是怠慢先生吗?
不着痕迹的,绿翘轻轻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衣袖,眼光闪动,示意小姐,天色不早,应当请先生去家里好生招待一番。
绿翘自小跟随鱼蕙兰一同长大,心思流转,鱼蕙兰就懂了自己丫鬟的意思。
“先生,我看天色不早,不如去学生家里,学生也好以酒菜招待先生!”
温岐本来就是过来鱼家,想要与鱼家母女商量拜师事宜的,之前只是口头上说了此事,此次过来正好商量下拜师礼的问题,他温岐好歹是从六品京官,也有功名在身,收徒之事却是不能太过寒酸,况且,想要保护这个女孩,只有落实她作为自己弟子的身份,这样才能绝了那些纨绔子的念想。
鱼蕙兰这么一说,刚好也对上了温岐的心思。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就前面带路,师傅就不客气了!”
鱼蕙兰见状自是同意,于是主仆两人在前领路。
“师傅,请!”
鱼蕙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温岐系好酒葫芦,欣然而往。
“那咱们就边走边聊!”
“好!师傅跟我来。”
“对了,你二人与缘何会在这里?”
“先生,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鱼蕙兰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俏皮一问。
“什么日子?”温岐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最近在和好友准备一篇诗文,倒是忙的有些忘了时日。
“啊!对了”
想起刚刚自己写下的诗,'寂寞游人寒食后!',寒食节?,今天是清明?温岐一副恍然的样子。
“今天可是到了清明节了?也对,那你们应该是祭奠鱼公的吧?”
鱼蕙兰看自家先生一副雨来如此的憨憨表情,不自觉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先生啊...”
但是想起故去的父亲,鱼蕙兰娇俏的笑容,确实瞬间隐去,取而代之的诗一抹忧伤,那没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愁绪。
温岐看到这个上一刻还在欢声笑语女孩,下一刻就满脸愁容,看来他还没完全从失去父亲的悲伤中走出来。
转念一想,温岐也释然了,这个女孩就算再有才华,自己却是忽略了她只有十岁的这个事实。
只好轻声安慰道。“节哀啊!”
“对了,你刚可看到我写在地上的那首诗?你可有什么想法?”
“不知先生那首诗如何命名?”
“我写于鄠杜,自然是,《题鄠杜故居》!”
“先生好诗才,蕙兰很是喜欢这首诗...,只是诗中有些问题蕙兰不懂,还请先生指教...”
“这个当然...你看...这个...”
......
四月的长安城外,青色的麦子,在微风中泛起层层绿色的波浪,其间,一条土黄色的小径穿过绿色的麦浪,往远方伸去,一主仆,一月白衣衫男子在其中,时而发出一些欢声笑语,时而又因为什么事情,据理力争......,小径尽头,是一处樵篱围起来的农家别院。
半个时辰之后,走走谈谈的鱼蕙兰一行三人,终于回到了鱼家祖居。
“娘,我回来了!”鱼蕙兰对着里屋喊道。
“知道啦!”鱼陈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从里屋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就看见了一身月白长衫的温岐,鱼陈氏行了一礼道。
“温大人驾临寒舍,未亡人鱼陈氏有失远迎!”
温岐连忙还礼。
“鱼夫人,某叨扰了,路上遇见蕙兰,特来拜访!”
“温大人有心了,却是未亡人应该上门感谢温大人才是,劳烦温大人跑一趟!”
温岐正要说话,准备再次客套一番,鱼蕙兰却是打断他们的话。
“娘,先生次来,是与您商量我拜师事宜的,您帮忙准备下酒菜,好招待先生。”
鱼蕙兰看两人客套来客套去,不由得点名温岐来意。
鱼陈氏得知缘由,自是满心欢喜,他还以为,这位大人当时说要收兰儿为徒,是个玩笑话,毕竟鱼家丧事完毕也有一两个月了也没个音讯,却是没想到竟亲自过来了。
“好!好!好!,为娘这就去张罗。”
不多时之后,鱼陈氏张罗好了一桌酒菜,几人分宾主落座,其间谈好拜师所需的束脩,以及时间和地点。
之后温岐告辞回复,两家人就此开始准备拜师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