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乘着马车去了国公府,让侍卫帮忙通报接上了海棠和秋月。海棠一上车就告诉温明婉“姑娘,膳房有个帮厨很是可疑,一听我们是大姑娘院儿里的,就开始偷偷瞟我们。我们没给银子,就说是大姑娘让我们去给大娘子拿安胎药,拿了就赶忙出来了。”
温明婉想了想,这样也好,还省了银子。温明婉不太了解哪家医馆名声最好,便问道:“哥哥,你知道哪家医馆最好么?”一直安安静静闭目养神的李承麓睁开了眼,开口道:“崇明医馆。”温华烨立马附和道:“不错,崇明医馆最好,不管你是高门显贵还是贫农劳奴,只要进了医馆的大门,就一定会给你治病。而且从来不替大户人家长期看诊。你要想看病,就自个儿抬抬脚,到医馆看病。”
温明婉当即拍板道:“好,我们就去崇明医馆!”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崇明医馆。
温华烨牵着妹妹走前前面先进了医馆,一行几人进去之后,发现看诊的地方对实在是太长,温明婉苦着一张小脸朝哥哥不满道:“哥哥,还要多久才到我们啊。”李承麓盯着温明婉不满的小脸儿思量了一下,走到一位正在配药的伙计面前,站定说道:“烦请通报一声,鄙人姓李,烦请许先生出来一叙。”伙计回到:“许先生一月只看诊十日,若是想见,就请等先生看诊时再来吧。”李承麓坚持到:“还请告诉他,鄙人姓李,见与不见,都在先生。”伙计无奈只得去后面寻许先生。
医馆后院,许先生随意着了一件素袍,也未束发,松松垮垮的将乌发系起。伙计一路小跑过来,道:“先生,门外一个李姓的公子说要见您。”许先生正在挑拣草药的手一顿,继而又恢复正常,说道:“将他请进来吧。”说罢,到一旁的石桌上备茶。
伙计来到医馆前厅,走到李承麓一行人跟前说道:“李公子,许先生请你们进去一叙。”身旁立即传来议论声。“许先生?先生今日不是不看诊么?”“凭什么他们来就是去许先生看?我们都排队两天了!”伙计不停地安抚道:“各位请耐心一些,我们先生与这位公子相识,并非是看诊,崇明医馆的规矩自然是不能废的。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一行人随着伙计来到后面,只见一位面目和善的谦谦公子,正端坐在石桌旁品茗,见到来人便放下手中的白瓷盏,起身行礼,道:“麓兄,好久不见。”李承麓略一拱手,便走过去坐在了徐先生对面,温明婉与温华烨分别坐在了两侧,海棠和秋水立于温明婉的身后。
徐先生看到了温明婉身后服侍之人手里拿着的瓦炉,还隐隐散发着药的气味儿。许先生心里已猜到了几分,面上还是默不作声,笑着问道:“麓兄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么?”
温华烨看了李承麓一眼,见他只顾品茶,没有开口的打算,便主动开口道:“许先生,在下温华烨,听闻先生名号已久,今日有机会相交,实乃吾辈之幸。”许先生适时打断了温华烨的奉承:“温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弯弯绕绕。”
温华烨没想到此人说话如此直截了当,面上一僵,不过随即释然,继续说道:“温某却是有求于先生。秋水,将瓦炉交与先生。”秋水闻言将瓦炉放到徐先生面前,又复立到温明婉身后。
“先生,舍妹无意间听闻郎中诊断家母胎像极好,可是却无故见红。再去问那郎中,他便说是因为家母心绪不佳,忧思过重所致。舍妹心有不安,恐有人于家母不利,便让侍女去取了安胎药的药渣来。还烦请先生看看,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无事最好,能让舍妹安心,若是有事,我们也能够准备好去应对。”
许先生闻言,抬眼看了看一旁乖乖喝茶的小姑娘,不禁打趣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孝顺得很啊。”
温明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放下手中茶盏,坦然道:“许先生,您是仁心医者,自然是不懂这些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男子本就懒得理会这些,就连我哥哥与麓哥哥这种自小生在大宅院里的都未必能明白。可是如今那郎中的诊断诸多存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无事最好,若有事,我也是不怕的,定会让那人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温华烨一听妹妹这些话立马说道:“好,妹妹如此胆识,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自愧不如啊。”李承麓瞧着小姑娘稚嫩弱小的身躯上流露出来的坚定,心里止不住的赞许,开口道:“许先生,李某轻易不会拜托你,你权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上一回。”
徐先生瞧着李承麓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啊你,也有来求我的一天!”说罢拿起瓦炉将药渣倒出,开始仔细翻找。
温明婉看着许先生认认真真的把一种药材全都挑了出来,末了松了口气说了句:“还好问题不大,不碍事。”
温明婉急忙道:“许先生,到底是怎么了?问题不大?那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徐先生指着他挑出来的那一位药材说道:“这是降香,有化瘀止血,理气止痛之效,可是对产妇来说,就没那么好的用处了,少用无碍,可是尊夫人的安胎药怕是天天喝吧,幸而是药量不大。就这样我也拿不准,待明日带夫人来我这里我替她诊断一番,确保无虞。”
温华烨与温明婉赶忙道谢:“那就多谢许先生了,日后若有需要只管吩咐我便是。温某必当竭尽全力。”
温华烨、温明婉与李承麓一道儿出了崇明医馆,待上了马车,众人坐定,便开始商量,温明婉问道:“哥哥,这安胎药竟真有问题,这可怎么办啊?而且据海棠说,膳房里那个帮厨定然是有问题的!”温华烨安抚道:“既然知道有问题,定然是要想法子除去才是,这些妹妹你就不必操心了。婉儿啊,就只管开开心心的就好。”
李承麓突然开口打断道:“那个郎中有问题。”温华烨蓦地一拍大腿,懊恼道:“是呀,我怎么将那个杀千刀的给忘了,他肯定是与他们一道儿串通好的!”说罢掀开马车门帘,对着前面驾车的阿木说道:“阿木,去把那个给我母亲号脉的郎中请来,不必好生相待,捆了抓来便是!”说罢,气愤的坐回原处。
温明婉瞧着自家哥哥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安慰道:“哥哥你同那帮人生气做什么,不值得,如今既已知道缘由了,我们小心便是。”温华烨捏了捏妹妹的鼻头说道:“还说我呢,也不知道是谁急的哭鼻子了,羞不羞。”闻言,温明婉气鼓鼓地坐回原处,不理他了。一旁的李承麓见如此情形,便取出自己带的栗子糕,将手伸到温明婉的面前,不自然的说道:“这是祖母怕我饿叫我带着的,我记得你爱吃这个,就给你吃吧。”
李承麓没说,他是自从知晓温明婉爱吃栗子糕,每天都会让厨房做好,自己随身带着些,就为着哪天碰到小姑娘,好哄得她开心。
温明婉丝毫没有怀疑,因着午饭还没用便跑出来,这会儿早就饿了。所以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吃了起来,李承麓瞧着小姑娘吃得香甜,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不受控制的伸向前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因着今日跑来跑去的,温明婉平日里精致的发髻今日都有些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