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朝阳长公主和三皇子永瑞,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平时端的高贵典雅瞬间全无,过了一会儿朝阳长公主顺好气开口说道:“表兄,你也太失败了。连人家身边的婢女都觉得你不行!”说完又自顾自的继续笑。三皇子永瑞瞧着自己皇姐这般不给表兄留颜面,赶忙开解道:“表兄对问姑娘的情谊那可是天地可照,日月可鉴!那名女使如此不解风情,看不懂表兄严肃的背后藏着的似水柔情,那是她的失误!”
李承麓听完了三皇子永瑞的一番话,心情好了许多,将寒冬唤来,说道:“那名女使如此不解风情,不必与她再争辩了。”寒冬吓得连忙低头称是,总感觉自家主子表现的这般和善实在是不正常。
温明嫣瞧见姐姐脸都红了,当时便很有眼力见儿的没问,都怪秋水姐姐,连他这个女娃娃都看出来李承麓喜欢姐姐,自己那每年将近半箱的樱桃可不是白吃的,总得吃出些门道来。于是决定默不作声,免得姐姐难堪。
温明婉陪着妹妹温明嫣买完糖人,朝马车走去,待走到了近前,温明婉实在是不想上这个马车了。直到温明嫣回头唤她,她才犹犹豫豫的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温明婉也不敢抬头看李承麓如今脸上是什么表情。李承麓倒是没什么顾忌的,大大方方的一直盯着小姑娘看,看到最后温明婉忍无可忍,蓦地抬起头,羞愤的说道:“你瞧我做什么!”
李承麓被小姑娘如此直白的言语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却也知道应该是自己的问题,思前想后便小心的试探性的将自己要上的荷包解下,举到小姑娘面前说道:“你瞧。”
温明婉有些莫名其妙,他将自己绣给他的荷包拿出来做什么?嘴上却还是硬生生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李承麓也不知道小姑娘为何如此生气,有些讨好的将荷包举到小姑娘眼前,指着左下角的一个小口子,说道:“昨日骑马,不小心挂坏了。”温明婉瞧了一下,很小的一个口子,不仔细瞧根本瞧不见,但是的确不能让身为琰世子的李承麓天天挂着个破荷包。
温明婉嘴上还是没好气的说道:“破了?破了你去找你府上的绣娘啊,给我看做什么?”
李承麓有些慌了,他也不清楚平日性子软软的小姑娘为何今日生了如此大的一通气,赶忙补救似的说道:“我不会让旁人动你给的东西的,你放心,你给的我都好好收着,没丢也让旁人碰着!”
朝阳长公主和三皇子永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温明婉坐在马车上羞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都知道了,你快别说了。”
恰好此时寒冬在外面喊道:“世子,咱们到了回梦楼了。”温明婉便逃也似的下了马车。李承麓莫名其妙被小姑娘凶了一句,虽然委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跟了上去。朝阳长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把寒冬叫过来,问道:“诶,寒冬,你跟我说说你家主子做什么拿荷包给温姑娘瞧啊?”
寒冬闻言来了精神,他最喜欢给别人讲自家主子和温姑娘的事儿了,只是自家主子怕影响温姑娘声誉便一直不许大肆宣扬,不过朝阳长公主和三皇子不算外人,与世子是表兄妹,也不算外人。
寒冬神神秘秘的说道:“这件事啊,得从温大姑娘刚学会刺绣的那一年开始说起。温大姑娘自打学会了刺绣,每年乞巧节都会给我们世子绣一个荷包,我们世子也是个死心眼儿,居然能一年就带着那一个荷包。也亏的是温姑娘后来发现了,所以时不时的便会绣一个,虽然不多,一年也就三四个,不过比起一开始我们世子一年就带着一个要好太多了。”
三皇子永瑞有些兴奋地说道:“这个我知道,有一次我奇怪,就多嘴问了一句,还闹着玩儿的把表哥那个宝贝荷包扯下来了,那时候表哥那个表情简直是要吃人。”
寒冬有些窃喜的继续说道:“你这算什么?我们世子专门拿了个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装着这些年温大姑娘送给他的全部的荷包,有一次温大姑娘刚给他绣了个新的,他将那个旧的接下来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呢,结果有个女使进来打扫卫生瞧见了,便给收走了,后来啊,生生被打了二十板子,从此再也没人敢随便乱动我们世子房里的东西了。”
朝阳长公主和三皇子永瑞对视一眼,似乎是都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在李承麓心里分量这么重。
寒冬瞧着事情也说完了,便对长公主和三皇子说道:“长公主、三皇子,我先去把车架拴好,你们快些进去吧。”
长公主和三皇子转身进了回梦楼,长公主说道:“既然表兄如此看重这个女子,我们定然要与她打好关系。听说温大公子是表兄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你若有机会也可多去结交一番。”
三皇子听着皇姐的话,心里也在细细思量,开口说道:“皇姐,温家一直都是保皇派,从未参与过帝位之争,若是好结交的话,哪儿还轮得到我们啊。”
长公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户部是油水最多的地方,温大人是难得的好官,从未贪拿半分。温家世代官宦,他们家的子弟无一不是旷世奇才,温大人是不愿去争,否则那个丞相那还轮得到冯家。你可知原本丞相之位定的便是温长林,后来他婉拒了父皇,认为户部才是最需要他去支撑守护的地方,这才有了如今的冯丞相。”
三皇子永瑞有些难办的皱着眉头,无奈的说道:“我去试试吧,尽量去结交一下这位温大公子。不过确是听宫中的太傅说过,有一日太傅从石老太傅那儿拿了几篇文章,有看过这位温大公子的文章,写的很是大气,是个有抱负的人。”
长公主闻言回道:“虎父无犬子,你瞧同样是女儿,冯家和温家都是娇养起来的,却是如此不同。我敢保证,就算咱们这位太子继位,冯凌玲当了皇后,用不了多久皇后之位便会易主了。”
回梦楼的厢房内,为了不让自家姐姐尴尬,温明嫣很自觉地担负起了活跃气氛的职责。
温明嫣落座以后,朝着李承麓说道:“世子殿下,你这个荷包我见过,我姐姐绣的。”
李承麓觉得小姑娘能主动给他解围,是个可造之材,便开口打探消息,说道:“是么?你姐姐绣了多少个你知道么?”
温明嫣不疑有他,认认真真的回答道:“三个,两个哥哥和你。”
李承麓听了温明嫣的话心下一慌,幸而温明嫣话还没说完,继续认真说道:“但是,你跟两个哥哥的不一样。”闻言,李承麓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这时,朝阳公主和三皇子永瑞也进来了,长公主一进来便开始和温明婉话家常,很是亲密。
“婉妹妹,你穿这樱粉色的衣裙竟是显得肤色愈加白皙了,如此娇俏的衣裳,只配这么一根素银梅花的流苏簪子未免素了些。我那儿啊有一只桃花枝嵌了宝珠的流苏簪子,与这一身衣裳啊很是相配,等回宫里我便差人给你送去,那几颗宝珠啊成色极好,婉妹妹若是带上去参加各家宴席,定然是能艳压群芳。”
温明婉闻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回道:“公主殿下谬赞了,民女谢过公主殿下,只是成色好的宝珠极为难得,公主怎么能赏给民女呢。”
朝阳公主不甚在意的回答道:“那个簪子在我那里放了快半年了也没带过,只是干放着也是浪费,我只是觉得婉妹妹投缘,便想将她送给妹妹。”
温明婉听公主说完,答谢道:“那民女多谢公主赏赐。”
待几人用完饭,长公主将温明婉送回温府,到了温府门口,温明婉下了马车,却不曾想李承麓也跟下来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没说话。李承麓看起来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能开口,只说了句:“快些进去吧,今日出来的时辰挺长了。”
温明婉闻言便转身进了府里,刚进门温明婉便对秋水说道:“秋水,你追上去告诉寒冬,后日后来给他家主子拿荷包。”
门外李承麓刚上马车,寒冬正准备赶马,秋水跑出来急匆匆喊道:“寒冬!你先别走!”
秋水气喘吁吁地停下,对寒冬说道:“那个……我们姑娘说……让你后日来给世子拿荷包。”
马车内的李承麓听见外面秋水说的话,心情很是愉悦,忍不住开始炫耀。他将腰间的玉佩拿起来,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永瑞只觉得被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隐隐涌起不好的预感。
李承麓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你看这块玉佩,它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着这么普通。一个物件最重要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赠与你的人所倾注的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