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闻言有些奇怪,起身喊住正准备出去的秋水,问道:“你等会儿,你说姑娘要帷帽?姑娘要帷帽做什么?”
海棠一问,秋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有些奇怪道:“对啊!姑娘要帷帽做什么啊?我是睡糊涂了,才没想过来。”
海棠起身穿衣裳,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啊!什么时候能机灵点?等会儿,我同你一道儿去吧。”
秋水赶忙儿穿戴好,同秋水一道儿拿好东西去了温明婉房里。
海棠进去瞧着自家姑娘已然穿戴齐整,心下奇怪,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便出声说道:“姑娘,你要的帷帽给你找来了。姑娘你要帷帽做什么啊?”
温明婉没有回答,而是有些着急的问道:“海棠,如今什么时辰了?”
海棠想了想,还未曾听到有鸡鸣声,便答道:“应该是还未到卯时,不过也该快了。”
温明婉闻言有些着急,拿过帷帽匆匆出了院儿门,海棠和秋水见状赶忙儿跟了出去。只见温明婉急匆匆的赶到马厩,将父亲专门给他养的一匹温顺的栗色骏马牵了出来。
温明婉抚了抚骏马的脖颈,柔声说道:“齐跃,你乖乖的,带我去找他好不好。”骏马仿佛通了人性似的,低声鸣叫了一声。
海棠和秋水跟过来的时候,温明婉牵着骏马就要往门口走去,海棠和秋水在一旁着急的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您去哪儿好歹告诉我们一声啊!也好叫我们放心不是?”
温明婉没有回答,只顾往前走,牵着马到了门口,让守门的仆从将门打开,出了府门便翻身上马,朝城门奔去。
海棠瞧着温明婉的方向,心下明白了几分,赶忙对着秋水说道:“秋水,你赶紧去找人套量马车,在门口等着,我去找大公子。”言罢,赶忙儿去了温华烨的院子。
海棠急急忙忙的跑到温华烨的院子,这个时候府里只有零星儿几个下人已经起身开始做活,主子们们肯定都还没醒,就连像他们这种贴身伺候主子的都不必起的如此早。
海棠到了温华烨院子里,不敢随意进主屋,只得在外面拍门,一面拍门一面喊道:“大公子!大公子!我是大姑娘院儿里的海棠!大公子!”
睡在里间的温华烨没被吵醒,倒是在外间值夜睡着的阿木被吵醒了。阿木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
海棠瞧见阿木,赶忙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急切的说道:“阿木哥,你快些将大公子喊起来吧!出大事了,大姑娘好像跑到城门那里去送琰世子了,我和秋水都不会骑马,追不上去,又不敢惊动主君主母,只能来找大公子了。”
阿木闻言也清醒了过来,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今日城门处,还有许多送行的官眷,难保认不出来。
阿木赶忙安抚道:“你先别急,我这就去把大公子喊起来,这件事别声张,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言罢,转身进了里间将温华烨唤了起来。
温华烨被提早喊起来,定然是有些低气压,满脸透着不耐烦。阿木瞧着自家主子要吃人的脸色,心叫不好,可是还是硬着头皮把海棠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温华烨一开始确实不清醒,可是等他听完阿木说的话,有些浑浑噩噩的脑子就渐渐的清明了起来。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否认了,坐在床上笑的和煦非常的转身问阿木,说道:“阿木,你放才说什么?我没怎么听清?”
阿木觉得自家主子笑着比刚才冷着脸还吓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公子……大姑娘身旁的海棠姑娘说……说……说大姑娘骑着马往城门方向去了……似乎是要去给琰世子送行……”
阿木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底气,生怕自家主子一个不开心就把脾气发在自己身上。他已经感受到自家主子身上那越来越低的气压,他都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忍不住在心里哀嚎,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温华烨内心狂浪翻涌,面上波澜不惊。沉默了一会儿,翻身下床,因着有些着急,差一点摔倒在地。起身去了衣柜旁翻找衣裳,站在一旁的阿木经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温华烨瞧着一旁呆愣着的阿木,有些气愤不已的说道:“你站在那儿做什么!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帮我弄弄头发!”
阿木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过去踮着脚帮着整理头发,头发还没整理好,温华烨又匆匆翻出来一条腰带系好,便急匆匆的要出门,阿木着急的跟在后面喊:“大公子!头发没弄好呢!有些歪了!”
温华烨说道:“这时候别管那么多了!得赶紧去追上明婉才是!”
候在门口的海棠瞧见温华烨出来,赶忙跟了上去,说道:“大公子,我已经让秋水去找仆役去套马车候在大门那儿了。”
温华烨闻言点了点头,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赶到正门上了马车,因为事情紧急,温华烨便让海棠和秋水一同坐进了马车,独留阿木一人在外面赶车。
温华烨面色不悦的问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姑娘的?你们两个人还拦不住她一个么?我们温府养着你们是让你们陪着她胡闹的么!”
温华烨因着生气,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比不得平日里温柔好言语的模样。
一旁秋水快要被吓得哭了出来,海棠拉着秋水的手,安抚的拍了拍,说道:“大公子,眼下多说无益,等把姑娘找回来,我们会去管事的那里领罚的。”
温华烨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这会儿天儿早路上行人也少,一路畅通无阻,马车比平日里走的也快了不少,可温华烨还是心里着急,一遍又一遍的去催坐在外面赶马车的阿木。
阿木也怪委屈的,大早上的莫名其妙的被喊起来,又莫名其妙地承受自己主子的怒火,心里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说出来。
另一边,温明婉一路骑着马畅通无阻,到城门口的时候,各位将领已经集结完毕,只需再与城外的士兵集合即可。还有许多前来送行的官眷,皆是满面满目的不舍,温明婉在人群中也看到了婶婶和堂哥。
温明婉仔细瞧了半天,也没看到李承麓的影子,倒是看到了寒冬的影子。
温明婉将马儿的缰绳系在一旁商家门口的木柱上,寻到寒冬身边,低声说道:“寒冬!你家世子呢?”
寒冬听见声音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到是温大姑娘,更是吓得语无伦次,有些慌乱的说道:“哎呦,我的姑奶奶!这里人多眼杂,你跑着来干什么啊?”
温明婉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就是有些不放心,想来送送他,我只有瞧见他才能放心。”
寒冬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妥协了,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我去请世子过来,您稍等一会儿。”
城门口,也就是队首的位置,琰王李霖旗正在带领几位重要将领做最后的部署。
寒冬走到了李承麓的近前,俯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李承麓的眼睛亮了起来,眉目间也染上了几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琰王李霖旗差不多能猜到为什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开口问了出来:“寒冬,跟你主子说什么呢?”
寒冬看了眼李承麓,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李承麓冲着寒冬点了点头。
寒冬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走到琰王身侧,战战兢兢地低声说道:“温姑娘来了,想要见世子。”一旁的人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来了”“见世子”却听不真切,况且这些将士也都不是多事之人,不多时便忘了。
琰王李霖旗闻言笑了笑,好心的点头应允李承麓离开。只是嘱咐他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寒冬赶忙儿带着他去寻温明婉。
还未走到近前,李承麓便认出了她,哪怕她为了掩人耳目带了帷帽,也挡不住她的窈窕身姿,反倒生出些若隐若现,想要让人一窥究竟的朦胧意境来。
温明婉有些无聊的在原地捏着帷帽的边角,寒冬不多时便将李承麓带到近前来。李承麓上前拉着小姑娘躲到一旁两个房屋中间的地界儿,抬手拨开了帷帽的白纱,将白纱搭在了帽檐上。
温明婉面颊上爬上了些许羞涩的红晕,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想着,今日若是不来为你送行,再见也许是几年之后了。我不放心,所以就来了。”
李承麓没有说话,只是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瞧的她心里直发毛。温明婉有些奇怪的问道:“你直勾勾的盯着我做什么?我出来前可是净了面的,直瞧的人心里发毛。”
李承麓身手将小姑娘揽到怀里,温明婉觉得这戎装瞧着是好看威武,可着实是有些硌得慌,便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
李承麓察觉到怀里的动静,竟是径自抱得更紧了些,声音有些喑哑的说道:“你能来送我,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