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哥,十年前那地是有什么古怪?”
阿九隐隐约约听到张娘子他们提起那地,有些好奇。
“我那时还小,不太清楚,只听人说,十年前,有段时间,南边那地里,每日早晨,都会出现许多山林动物的死尸,死相极其难看恶心。”
这些都是李霖听人说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哦!对了,好像还死过人,血淋淋的。”他补充道。
“这么恐怖?”
阿九瞪大眼睛,疑惑想想当时的场景。
“李小福,你在吃什么?”
她眼尖,跑到另一门槛,戳了戳背对她的李毅。
李毅听见声音,下意识把东西往怀里塞了塞,转头瞧见她那期待有神的眼神。
“吃独食可不好,我也要吃!”
他退后两步,“没有了!”
“骗子,我刚刚看见了。”说完,她飞快上手,伸进他的怀里掏了掏。
“这不是有吗?”
手上一举高,是一泛白的粗布袋子。她捏了捏,好像石子的小东西。
被摸了一把的李毅面色红透,愤愤道,“粗鄙。”
阿九不在乎,伸手打开一看,一颗颗褐色的糖果,飘着甜腻的果香气。
“这是什么?”
李霖走过来,看了看,笑道:“是果糖。”
阿九拿出一颗,含在嘴里,露出满意:“嗯,真甜。”
“大福哥,你也吃!”
李霖摇摇头,“我不怎么喜欢吃甜的。”
“好吧!”她把手上的果糖一并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李小福,下次可不准吃独食了。”
“要你管。”李毅背过身去,生闷气。
“我也不吃独食,呐,一起吃。”几颗糖伸到他眼前。
李毅扭头,“不吃!”
“不吃我吃!”
能多吃,阿九当然不推脱,一起塞进嘴里,将糖袋子別在腰间。
李毅向她瞪上一眼,气呼呼的走开了。
阿九没理这个别扭的人。
李霖在一旁看着笑,这两人,还真是一对冤家。
屋外的雨还淅淅沥沥下着。
这时,院门响起嘈杂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由于最近多事,李霖露出警惕,没有轻易开门,打伞在门边问:“谁?有什么事?”
宋青山表明身份:“我,宋里正,几位乡正乡老,放心,不是大事,大福你开门吧!”
听来的是他,李霖平复气息,放心打开了门,却不知,迎来的一场灾祸。
以至往后岁月里,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久久不能拔取。
门外十几人,打着最差的油纸伞,却也被大雨淋湿大半身子。
来的全村里有名望的人,还有些年轻体壮的猎户。
不知为何,李霖突然有些紧张。
“大福,你娘呢?咱们有事谈。”
“在……在屋里。”一紧张,话都有些结巴了。
他把人领进堂屋,十几个人进来,地上带着好些水渍。
“宋里正?”张娘子出来,有些不明他们的目的。
难道又是为了南边的地?
“张娘子,咱们就不绕弯子了!你是不是给你儿子收了个童养媳?”
“啊?哦!对!”她点头,眉头微拧。
她莫非还不能给自己儿子找童养媳了?
这些人管得忒宽了。
一名乡正严色道:“此事事关重大,劳烦你把你家媳妇请出来。”
“为何?她可有什么错处?惹了什么祸?”
有人忍不住怒:“你给你那废儿子养个童养媳,偏偏养个邪祟,搞得乡里人都遭殃。”
张娘子看向宋青山。
宋青山不为所动,开口:“请出来吧!”
她无奈,只得照做。
院子就这么大,阿九也听到了,慢悠悠走进堂屋,看向一屋子的人。
其中一个老头子,看着眼熟,把着胡子,走上前,上下打量着她,频繁点头皱眉,一瞬间凑近,在她身上嗅嗅。
阿九感觉不自在,退后几步,“你干嘛?”
这人便是刘庆,他眼神晦暗,转向其他人点头:“就是她!”
“是她?”
“原来她就是那个邪祟。”
“怪不得最近村里老出事。”
话语沸腾起来,在场的人凝视她,似要用目光将她穿孔。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邪祟不邪祟的。”张娘子疑惑。
阿九也瞪大眼睛。
这人明显是在胡扯。
邪祟?没人比她懂得多。
刘庆骂道:“你个妇人,险些给乡里惹祸了,她就是个邪祟,若不除去,这场大雨便不会停。”
“什么!”张娘子吃惊片刻,转而护着阿九,“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你少胡说八道了。”
“刘乡老的话你也不信,我看你是被这邪祟迷惑了。”
“她就是个邪祟,不然前些天你家怎会惹得山神动怒?”
“就是,还是除去的好,你个妇人,可别执迷不悟了。”
一句句的指责,叫张娘子怒指刘庆:“你说是她就是她了?”
“你既不相信我的,我也没办法,这事儿大伙儿定吧!”末了,他再添上一句:“若这雨一直不停,遭殃的还是咱们。”
后面这句话,让原本犹豫的人,更加坚定起来。
“除掉这个邪祟,祭河神。”
“对,祭河神!”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河神都怒火。”
这些人情绪高涨,有人来拉张娘子。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
“你们干嘛?”
李霖李毅二人冲进来,护住她们。
“大福二福,你们让开,今天必须要除去这邪祟。”
“她才不是邪祟。”李毅推开上来的人。
“你小子,被她迷惑了,不除掉她,咱们会有灾祸的,你难道要让咱们都遭殃?”
“就算她是邪祟,也比不上你们的心坏。”
“你没救了,快点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阿九突然向前一步,质问他们,“你们说我是邪祟?这场雨也是我带来的?还要用我去祭河神?”
“不然呢?”
前面的人见她上来,由于对鬼神的惧怕,不由退后两步。
她将视线转向刘庆:“这话是你说的?你凭什么这样说?”
“凭老夫昨日算卦来的。”刘庆抚着胡子,淡淡再道,“你这邪祟,莫要再蛊惑人心了。”
阿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众人不明所以,她笑什么?疯魔了?
也对,邪祟的思路,他们怎么能猜到?
“不好,她要施法了,赶紧捆住她。”刘庆大喊。
这一喊,叫他们清醒过来,心中却惧怕着。
几个胆大的,赶紧上前,逞英雄的想要捆住人。
这时,阿九停住笑,冷冷开口:“我乃神女,你们岂敢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