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进来!”
门被关上,李毅站着门外等着。
“二福?你们怎么了?”李霖疑惑问。
李毅摇摇头。
屋内一片宁静,她将凤凰放到床上,手上沾了血,半干不干的。
可以的,可以的。
凤凰,撑住。
我救你了!
李家的门随后被踢开,院子里,吴父带着吴葳进来。
“二福,把我家鸟还来。”
张娘子李霖走了出去。
“吴家的,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娘子,你家媳妇偷了我家一只鸟。”吴父没好气道。
张娘子有些惊讶的瞧着吴父,转而又笑。
“吴家的,对不住了!我家孩子顽皮,鸟就当我买下了!”
她掏出几十文大钱,递过去。
吴家打猎,无非是为了拿出去卖,他们买了,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娘子,那鸟我不卖,你们把鸟还回来就行!”
见着人好说话,吴父声音缓和了些,却也执拗。
“什么鸟?我倒是没见过。”
“你家媳妇那里,赶紧给我要回来了!”
“阿九?”
张娘子看向李霖,李霖摇摇头。
“吴家的,不就是一只鸟吗?我加倍给你钱,你看这,就卖给我家了吧!”她再掏出十几个大钱来,好声好气递过去。
吴父不耐烦了,直接打开她的手,钱币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父大步要冲进去,被他们拦着。
“不卖,不卖,你听不懂吗?我只要鸟。”
“父亲!”吴葳想要去拉住他。
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就是一只鸟吗?只是一直要死的鸟而已。
白给也没什么,而且人家还给钱呢!
院子里乱糟糟的,附近邻居站在门外凑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又有人来李家闹?”
“什么人啊?还敢来李家闹?”
“不怕遭霉运?”
“好像是阿九偷了吴贵家的鸟。”
“不就一只鸟吗?给就给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就是……”
吴父跨进堂屋,李毅守在正房门外。
“鸟呢?”他急急看着关闭的门,要进去。
“你不能进去!”李毅挡住他,语气冷冷。
“走开!”
几人一起拦住他,吴葳则在一边拉着自己的父亲,僵持不下。
“你们这叫抢,强占,莫非还不还了?”
吴父情绪激动,张娘子就站在他对面,口水喷了她一脸。
张娘子擦去脸上的口水沫子,她也不是受气的,抬眼看去,张嘴便骂:
“吴家的,你无缘无故来这里闹,有理了?你说我家孩子偷你鸟,证据呢?还有,不就是一只鸟吗?稀奇吗?我赔钱就是,至于如此咄咄逼人?”
她再指了指关闭的房门,“看清楚了,这是我的房间,你一个大老爷们,要闯我一个妇人的房?你要脸不要了?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声音很大,外边凑热闹的人都听见了,笑碎吴贵。
吴贵是个直老爷们,被说得面子挂不住,却还是依旧执拗。
“你们偷我鸟还有道理?我就是来要鸟的,你给了我就是,我也不进你房。”
“这儿哪儿有什么鸟?吴家的,你莫要无理取闹,吴葳,快把你爹拉回家去,要发疯回自家去。”
论骂人,吴贵自然赢不了。
“爹,爹,咱回去吧!别闹了!”吴葳抱住吴贵。
吴贵瞪他:“你懂个屁,你知不知道那鸟……”
他的话止住,转而恶狠狠的等着李家人。
门咣当被打开,伴着阿九凌厉的质问,语气带怒。
“说啊!继续说,说说这只鸟如何?”
吴贵瞪着她,却不由在这个小女孩面前,败落下方。
阿九哼了一声,“说不出来了?说不出来就赶紧走,出去!”
吴贵气得咬牙,伸手指着她。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说出来。”
“说啊!这里这么多人,”她轻蔑一声,向前一步,“这么多人,你敢说吗?”
“你!你!”
吴贵觉得自己快炸了,胸口憋着一股气,有些话却不能说出来。
既然是宝贝,那就只能自己得,绝不能分给别人的。
“出去,出去!要闹回你家去!”
张娘子手握扫帚,开始轰人走。
吴家父子俩连连退出李家。
啪!
大门被关上了。
隔绝外边的麻烦与看热闹的人。
吴贵吐了一口水在李家门前:“李家的,你们不还鸟,我就去找里正。”
“去找去找,谁怕谁?”门里传来张娘子的吼声。
他们如今可不怕!
周围人还瞧着热闹,私下里笑这对父子。
吴家在乡中算得上有头有脸的,经不住嘲笑,吴贵气呼呼走,往宋家去了。
“爹,阿爹,算了,算了吧!”吴葳拉住吴贵,“不就是一只鸟吗?”
“呸!你懂什么?那是一只鸟?那是救命的玩意,你以为你爹我在乎一只死鸟?家里随便什么都可以,就是那只鸟不行。”
骂完,吴贵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什么特别的?还是鸟。”吴葳犯嘀咕,没在意‘救命’两字。
吴贵走后,阿九把自己关在门里。
张娘子向李毅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当然是问阿九。
从没见过她如此生气。
李毅摇摇头,“应该是那只鸟!”
屋内,阿九坐在床边。
床上的鸟儿不再光秃,身似披着五彩羽衣,忽暗忽明的光线下格外耀眼。
她伸手轻轻抚摸一动不动的凤凰,心里一阵心痛。
“怎么成了这样?还把自己搞残了。”
凤凰的羽毛,可比此时好看一千倍不止。两相对比,在自己面前的,差不多算只山鸡。
“你怎么也来了?”
“是我连累了你!”
“别怕,以前你保护我,现在我保护你!”
她一人自言自语,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吴家那边怕是知晓凤凰的奇特,所以才想要占为己有。
不能让人知道凤凰的事。
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凤凰,眼里透着坚定。
*
吴贵从宋家出来,无功而返。
“这该死的宋青山,胆子如此小,不肯帮就直说,耽搁老子这么久。”
吴葳听着自家父亲骂骂咧咧,心中烦闷。
天近半黑,途经人家,总惊动犬护卫主家乱叫。
“这死狗,叫什么叫?小心我一刀砍死。”
吴贵变得越来越暴躁,踢得脚下石子乱飞。
“谁?”他突然后背发凉,身上哆嗦一下,转头看去。
吴葳也看去,身后漆黑一片,根本没谁!
看花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