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见差点被常如月扣上一碰污水,心中又气又恼,却不得发作。
瞧着眼前委屈的似乎要掉下眼泪来的常如月却是不敢再小看来。平日里瞧着这姑娘默不作声,倒是只咬人的狗!
这位孙姨娘有心搅稀泥,打着哈哈道:“也都怪我,不紧是眼拙了,还是个手笨脚笨的。若是这般伤了你们常家的和气,哎呦,那我可真该打。”
孙姨娘这么说,常如月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若是还揪着不放,可就成了她不懂事,顶撞长辈了。一位是庶女,一位是姨娘,倒是没什么好斗的。
这场吴无硝烟的战争倒是没有烧起来,长席的那边好像是常二爷逗了什么趣,惹得一众爷们捧腹大笑。
这边则是小郡主提出,不如来玩行酒令。各家夫人不和这些凑在一块,叮嘱几句让丫鬟换上果水,这才允了一群闲来无事的小姐玩玩行酒令。
张惜文见丫鬟端上桃汁来,撇撇嘴不乐意“就算是酒也是果酒,如今换成桃汁,我们玩的那还叫行酒令呀,干脆叫行果令好哩!”
常浅浅倒是没这么在意,小声劝慰道:“这酒本就是助兴用的,换成了桃汁能有什么不同?”元鸾也连忙上前补充一句:“这桃汁是大小姐一早就叫人冰在水上的,今日知道要来庄子上之后,特意鲜捣的桃汁。瞧我们这大小姐,平日瞧着话不多,说到这真真爱的东西了,倒是旁人说句什么都忍不住呢!”
常浅浅差异的看了眼元鸾,往常这些宴会上是从不肯来的,现在却愈发觉得重要。没想到刚一试探的交好,竟叫这丫头发现了。胡邹乱编上桃汁的事。
一直也没说上几句话的太傅之女现在却开了腔,说话倒是毫不客气:“妹妹莫不是懵我们呢吧,现在已是早就过了吃桃的日子,就算是今日刚捣下来的桃汁,若是坏了烂了在树上的,可是要吃坏肚子的。
张惜文看热闹不嫌事大,本就看着常浅浅不爽快,忙附和道:“可不是吗,常家姐姐怎么竟是这般小气,管他好的坏的就巴巴拿上来。”
这话倒是把一旁生闷气的常如月也都给骂了。可不是说他好坏不分就和柳姨娘顶嘴吗?
面上有些怒意想要发作,随即却平复下来,平静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常浅浅倒是没搭腔,见身后的丫鬟已经带着冰镇的桃汁端上来了,粉面的桃汁盛在瓷杯的小酒盏,看着甚是诱人。先给一人盛上一小盏,却没人动口。
常浅浅率先常上一口,还不忘了夸赞一波:“这琼香玉液也在这面前倒是也不过如此了。”
一旁的小郡主眼珠直瞅,鲜桃倒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捣下的桃汁倒是没怎么尝过。元鸾在身后瞅的个七七八八,心想道这小郡主一向贪新鲜玩意,现在果然有些坐不住。站在常浅浅后头一脸眼馋的样:“小姐,奴婢瞧着新鲜的紧,听闻您还吩咐加了牛乳进去的,能不能讨赏一杯,给常个滋味。”
常浅浅嗔责道:“你个馋猫,竟当着大家伙的面就要讨赏来了!”
这两主仆一唱一和倒是勾起了小郡主心中那根馋虫了,端起玉盏浅尝一口。忍不住夸赞道:“端着便闻到沁人肺腑香气。轻抿一口,齿颊留芳。更那香蜜桃比也是毫不逊色。”
小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众人听到连小郡主也这么夸,就算是一脸不屑的张惜文也是不好再有意见。
这场行酒令倒是这样玩起来了。
众人推举太傅之女来当这令官,或出诗句,或出对子,其他人按首令之意续令,若是对不出,则罚上一杯冰桃汁。
张惜文却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常如月,笑道:“都说这如月姐姐才华恨意,妹妹很是佩服,倒像靠着今日来开开眼。”
在场的太傅之女倒才华横溢,小郡主也不是个好善了得主。若是常如月当着令官出的诗句难了叫人拿不上来落下这人面子,难免心声隔阂叫人心生厌恶,若是出的太容易,又叫人看轻觉得这才女的名气也不过泛泛。
小郡主一向与常如月交好,此时却没想这么多。见常如月不出声以为是被难倒了,刚要开口劝慰,却见常如月唰的一下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不是开始肚子饿了唤丫鬟叫来一碗牛乳羹的原因,现在倒是有些涨腹。你们且玩,我先去消消食。”
张惜文哎呦一声调侃:“如月姐姐莫不是空有个才女的名号,怕输不敢了吧。”
常如月倒是不吃张惜文那套,同众人告辞一声便转身走了去。
小郡主眼瞧着今日这气氛被张惜文搅合了个遍,当即有些恼怒:“也不知道有些人在这阴阳怪气个什么劲!难不成是因为你周家相好的全惦记上了常家姊妹,这才叫你如此记恨不成!”
张惜文脸上见脸上火烧一般的烫,今日还没上船舫之前远远地看着周公子来了,心中心花怒放正要上前搭话,却不曾想听见了周公子说看上常如月的消息,虽是这念头被孙姨娘打消了,可眼瞧着这常如月的脸便是觉得来气。
此时小郡主把话挑明白的放台面上来说,倒是惹得她现在下不来台面。
元鸾在身后打量,瞧着张惜文的脸色也是猜的个七七八八,怪不得今日老是这般挑衅常家二姐妹。
其他众人瞧见了,心中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虽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可也在心中揣测出半分,估计是周公子看上常如月咯!冷眼瞧着张惜文的脸色也开耐人寻味起来。
元鸾还在一旁细细盘算,身后一手搭在肩上却是吓一机灵。
忙的回头一看,却是常浅浅身边的大丫鬟,此时一脸焦急贴耳传话道:“元鸾姐姐,都怪我眼拙,竟不见二小姐了!”
竟是这种事?!
主子一人身后没跟个丫鬟婆子,今日庄子上人又是杂乱众多,这倒是件大事。
贴身在常浅浅耳边叙述一番,这事又不能张扬了去,以免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坏了名声。于是元鸾一人悄悄俯身退了出去。又朝那焦色的丫鬟道:“你我分开去寻寻,这样倒是能尽快将二小姐找到些。若是不然,你我都没好日子过。”
自从常如月落水,身边的大丫鬟在就换上一批,这个丫鬟听见元鸾这样说,倒是吓的魂不附体,立即颤着心到处找常如月去了。
元鸾道是也没闲着,急急忙忙到处寻人,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盘算起来。
这常如月倒是净整些幺蛾子出来,加上听张惜文身边的贴身丫鬟春春说道,越发觉得常如月赏秋宴落水一事不简单。虽是怎么和张惜文扯上的关系还不清楚,可这手竟伸到了张家,这却不像是个后院带着的女子的胆识与作风。
可今日常如月走丢一事她还不能不出来寻。这事虽是常彦组织,之前这庄子却是金氏的。若是常如月在庄子上出了什么事,难免这李姨娘不会觉得事大房故意为之。现在好不容易李姨娘消停会没工夫斗大房,可是万万不想现在就把李姨娘给惹急了的。再者说,常家的哪个姑娘出了什么事,这另一个姑娘也别想落上一个好名声。为了大房常浅浅一方,也是不得不干的事。
元鸾这么想着,脚步也忍不住快走两步。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今日撞见的曹奶娘问问,总比现在摸瞎的好,却见着一个衣角钻向一扇半掩着的屋内。随着那人进屋,也是嘭的一声把门紧闭起来。
元鸾心中一惊,能关门的定不是整理的丫鬟婆子。可若是哪位贵人老爷,怎么不会叫上两小厮来候在门口,以免叫人误闯了去?
可瞧这那玄色的衣角也不像是谁家小姐用的。
心中是越想越惊,难不成!若是哪位登徒子闯进正在休息的常如月的屋内,这般一来倒是名声尽毁了!
当即不得其他,直接向门口闯去,想来能惊屋内的登徒子一跳不要就此犯下了错事。
谁知道这房门竟是没紧锁的!只是关扣在那。元鸾牟足了劲一闯,却闯进了屋里去。
定了定神色一瞧,屋内却是没人!
浓郁的酒味还在屋内飘荡,可放眼望去屋内陈设简单空旷,见不着哪里藏的了人。
却忽的间闻见酒味越来越浓郁,伸手传来的阵阵气息刺的人汗毛竖起。
“美人~”
沙哑的男声在屋内响的异常大声,元鸾心中狂跳不住,似是有无数密密匝匝的针往全身扎去!猛的一回头看却见是那喝的醉醺醺的周公子!
周公子一手拿着一壶开着口的酒袋,外衫已是半垂在臂间,脸上一阵绯红,走路也已经是摇摇晃晃着就朝着元鸾扑来!
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周公子半搂在怀,铁圈般的臂膀环在肩旁,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闻得元鸾一阵作呕,奋力挣脱,却是半点动弹不得。
周公子还再迷迷瞪瞪说些下三流的荤话,见元鸾一脸恨意要将他放血拆骨了一般,更是觉得怀中若隐若现的香味勾得心痒,淫、、笑道:“你就从了我,还能上周府做个姨娘,有什么不好?”
元鸾心中如落入冰窖一般,眼含悲意奋力大喊求救,却是不闻半点动静。心中又恨又惧,上前猛的一下就要厮打周公子。
愣是猛的把周公子手臂上抓住一条狰狞的血印出来,周公子吃痛,猛的将元鸾一推。
周公子牟足了劲,这狠的一下更是将头装在了木质桌腿上。
温热的液体从额角缓缓流下,元鸾头部猛的传来一阵剧痛,眼前更是天旋地转一般。颤抖着想撑起身来,脚下却一点力都使不出,刚站起身便瘫软在地。
只听得见周公子还在忿恨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