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大力一挥,楚公公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他顺势叩了叩头:“是,老奴这便滚出去。”
老皇帝气闷,看向宫殿外:“你,过来!”
小太监缓缓抬头,对上老皇帝的视线又连忙地下头,踩着小碎步进了宫殿,直接趴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在,您有何吩咐?”
老皇帝记得他是送孙大夫出宫的那个太监,敛了敛气,沉声道:“你叫什么?”
“奴才姓孙,人称小孙……子。”小太监嗫喏道。
“小孙子?”老皇帝本来皱着眉头,闻言,倒是轻笑,“倒是让人白捡个大便宜!从今日起,你贴身伺候朕!”
整个宫殿都静悄悄的,只有老皇帝的声音飘荡。
楚公公本就没走远,闻言,心猛地一沉,步伐突然就沉重了起来。
*
缘幽河畔。
月挂树梢,分外明亮。
周遭的农舍、府宅都熄了灯,唯独河面上一艘庞大的船舫灯火通明,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船舫上丝竹声响,歌姬弹着琴弦,琴声缠绵婉转,撩人心弦。
锦衣少年独自酌酒,一双孤傲的眸子清清冷冷地,没有丝毫神采。
“主子,那边有动作了,据说写了封奏折入了议事殿。”叶免凑到锦衣少年耳边,低声道。
贯衡闻言,轻轻笑了下,拿起身侧的毛笔,蘸了蘸杯中酒,在桌面上题了一个“蠢”字,扬眉:“你看这个字,尚可吗?”
叶免看着清透的水渍,点头:“主子的字,无论怎样写,都是极好的。”
贯衡十分满意:“上道!”
“主子,那日司无洛落水之后,便再无他的消息,您说他当日要劫走……这是不是说明司无洛与贯承溪是一伙的?”叶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个疑惑。
司无洛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令人束手无策,最大的特点便是行踪不定、居无定所,除了他主动上门,不然还真无法找到他!
他手里的那支神箭队也十分了得,虽然人数不多,但各个能以一当十,十分了得!
这样一支精锐队伍,无论是站哪一方,都绝对是百利无一害!
“他的伤好了么?别让人看出端倪。”贯衡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
叶免知晓贯衡口中的“他”是谁,点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幸好在府中不受宠,不然这次真的悬。”
说来也巧,那支箭只偏离心口不到一指的距离,又跌入河中泡了片刻,若非天时地利人和,那人非得见阎王不可!
“受宠又如何,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得有命享受?”贯衡轻笑,“换首曲子。”
一改婉转曲调,琴声变得欢快悠扬起来。
“对了主子,这么些日子过去,贯承溪和颜之归是一点动静也无,您看……”
“呵,即便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那藏花毒可是有一个‘封喉一鹤顶,面阎一藏花’的美称!”贯衡心情十分欢快,“使劲弹,弹得再欢快些!”
歌姬们点头,忍着手指的疼痛,边吟边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