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旗鼓相当,在棋局上难分伯仲。
“我先送你回辞尘冥庄。”贯承溪忽然开口。
颜之卿思考着棋局,慢悠悠地抬头:“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日子,扶言受的罪、贯承溪受的折磨,她比谁都能体会。
而这些,原本不过是有人蓄意下的圈套,猎物便是她自己,却不小心把贯承溪卷了进来。
虽然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商量之后地打算,但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扶言的内力折耗太多,短期内不会恢复。
而贯承溪更是勉勉强强,先是拖沓治疗,延误了诊治的最好时机,接着藏花毒诱发了残留肌理的罗剎毒,承受起双重折麽。若非这两种毒相互抵触,恐怕贯承溪早就……
这背后之人的心机太过深沉毒辣,一招不得手,定然还有下次。
颜之卿倒不是怕死,只是不替扶言与贯承溪报仇,这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陛下宣我进宫。”贯承溪并未回答颜之卿的问题,反而扯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颜之卿想起方才停车,心中了然:“你猜,陛下会不会知晓谁是凶手?”
他们受伤之事定然瞒不住,不然老皇帝也不会派人悄悄地宣贯承溪入宫,如此行事,定然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别猜了,有精力的话,不如好好研究研究三步玲珑棋。”贯承溪笑了笑,略显无奈,“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还是慎重为好。”
无论怎样,如今的局面都是颜之卿在明、敌在暗,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放大,最合适的做法,便是什么也不做。
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动应万变。
颜之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还知道一个成语——先发制人。
“掉头,去醉倾楼。”
贯承溪微微蹙眉,表示不解。
“折腾了这些日子,没有软香在怀,浑身都不自在。”颜之卿索性也不下棋了,将手中的白子随意一掷,往后靠了靠,十分遗憾,“也不知楼里的姑娘们,没有本公子的陪伴,这几日是否安眠?”
贯承溪看着被打乱的棋盘,又看了看颜之卿恣意不羁的模样,唇角的笑意敛了敛。
“醉、倾、楼?”贯承溪一字一顿,好看的眉紧紧地蹙起,“不准去。”
“呵呵,”颜之卿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乐道,“你承溪世子管天管地,总管不着别人缠绵甜蜜吧?”
那双眼眸亮闪闪的,仿佛融了漫天星辰。
贯承溪一时说不出话来。
“扶言,醉倾楼!”颜之卿这次加大了音量,冲外面喊。
“是。”扶言在帘布外答道,顺势将怀里的剑背到身后,从贯南的手中夺过缰绳。
“不准去。”贯承溪眸子暗了暗,声音冷冷的。
贯南立马从扶言的手中夺回马缰绳。
“好,很好,咳咳咳,那就,咳咳,本公子自己走。”说着,颜之卿就起身欲下马车。
眼看着颜之卿要掀开帘布,贯承溪轻抬指尖,捏住她的一片衣角,酝酿了下,终是启唇:“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