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麒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他与贯衡微妙的关系就连北贯国的百姓都能猜出一二,贯麒更是几次三番地欲拉拢颜之归,也就没必要隐瞒这些。
“不止如此……”
“呵呵,当然不止如此,你堂堂大皇子的目的,怎么可能单纯如斯?”颜之卿打断贯麒的话,又拔开旁边的一个酒坛塞子,抱起来狂喝了好几口,“打入军队,才是你的目标吧?”
又逢楼下姑娘们舞出绝美身姿,震耳欲聋的掌声,将颜之卿的话淹没。
不过,贯麒却听得清清楚楚。
老皇帝逐渐年迈,至今仍不肯立太子,这无疑中增加了贯衡的羽翼。朝中人谁不知老皇帝独宠淑贵妃,而淑贵妃又是宁国的长公主,册立太子一事,不到最后一刻,无人说得准。
若非皇后母族无人,贯麒握了握拳头……他也不至于及冠之年,还蜗居在皇苑中!
实在可笑!
贯麒自嘲的样子被颜之卿看在眼里,没有再多说一句,颜之卿将坛中的酒饮尽,随意将酒坛一扔,也不管碎地的声响,屈起手肘,支撑着脑袋便呼呼大睡起来。
周围的小厮们也是目瞪口呆,看了看贯麒,又看了看颜之卿,犹犹豫豫地给这位酣睡的爷披了件素锦织毯,才凑到贯麒身侧:“爷,您看那摔坏的酒坛……”
贯麒明了,皱眉看向那个酣睡悠闲的风流侧影,闷闷地摆了摆手。
立马有侍从上前,将一个荷包丢给小厮:“你们再把那位公子扶到房里好生看顾着,出了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厮们连忙点头:“是是是,小的们知道了,这就把那位公子安排妥当!”
贯麒不再多留,正当要下楼时,忽然一阵清香扑鼻,被迎面上来的女子撞了个趔趄。
待他稳了稳身子,目光才落到对方身上。
女子戴着洁白面纱,怀中抱着一把琵琶,眉骨极冷,双眸却清丽无比,在这烟花之地,倒显得格格不入……
“失礼了。”女子抱着琵琶缓缓屈身,嗓音却清清淡淡,不含一丝狐媚。
贯麒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子便当先离开,似乎并不为世俗所扰。
“哎你……”贯麒的侍从却从没见过如此无礼的一个女姬,指着女子的背影欲呵斥,却被贯麒打住。
“不得无礼。”贯麒说不清心里是何种滋味,又看了女子一眼,才转身,“我们走。”
……
颜之卿倒没有真的睡着,只不过喝了许多酒,着实有些微醺:“花娘。”
花娘立马跑过来:“老奴扶您回房,您慢着点儿!”
颜如玉将怀中的琵琶递给侍候的小厮,也跟着搭把手,把颜之卿往她房中扶。
“卿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颜如玉将面纱取下,推门出去。
颜之卿好笑地看着颜如玉的背影:“这如玉啊,本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偏偏在我的事情上操碎了心。”
花娘也感叹:“这不是亲近主子嘛,如玉郡主在您来之前,一直冷着脸,老奴都以为郡主性情天生冷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