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这写检讨的活儿还是落在了褚杨身上，总不能让着年年三好学生的人来写吧，不合理，不合理，这样的事情他独自承受就够了。

......

开学有一段时间了，乃棠总觉得最近有人在看着她，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蛰伏在阴暗中的毒蛇盯上一般，叫人浑身不舒服，可是每次她回头看去，却时候无人的，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吗？

“怎么了？”褚杨见她忽然回头，也跟着向后看，正是晚自习结束，放学的时候，后面除了零星几个学生，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事。”乃棠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我看你呀，就是没有休息好，再这样下去我看校长就该给你发个证书，上面写个“一中学习达人——乃棠”，然后叫上电视台的来给你做个专访，还要是那种八机位的，才能把这学霸的光环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好烦哦。”乃棠被他这么一搅和，哪还有心思去想是不是有人跟着他们了，只想让眼前这人赶紧闭嘴，好还这世界一片清净。

乃棠这话说的毫无威慑力，语气轻轻柔柔的，落在褚杨耳朵里，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的调情，好不可爱。

见褚杨忽然笑，乃棠更是觉得这个人八成是疯了，实在是不想理他，赶紧进了家门，连头都不给他回一个。

直到乃棠的背影完全不见，褚杨的笑意才渐收，转身往斜后方那条暗巷走去，皎洁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直到一步步与黑暗融为一体。

巷子极狭，阴暗的连月光都不愿降至，褚杨站在巷子口，几乎是将唯一的光源阻隔在外，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江瑟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像锋利的刀，将她片片凌迟一般。她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想为自己点上一支。

“啪嗒”一声，窜出一朵火苗。

借着这点光，可以看出这正在吞云吐雾的女人，哪还有半点学生样，脸色苍白的宛若从未见过世间阳光，与之不符的确是那鲜红的唇，这般看起来竟像那来自阿鼻地狱的恶鬼。

乃棠的感觉没有错，这几日确实是有人跟着她，连她都能发现，褚杨又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在出现在她面前。”廉价呛鼻的烟草味混杂着巷子里潮湿腐败的味道，让褚杨皱起了眉。

“呵。”江瑟瑟似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冷笑了一声。

“褚杨，褚公子。我如今成了这般样子，倒也是不再怕的了，您我是开罪不起，但是旁的人，我可不敢保证。”江瑟瑟细着嗓子，阴阳怪气道。

褚杨眯了眯眼，一步一步的朝江瑟瑟逼近......

江瑟瑟手里的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在地上，在地上忽明忽暗，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救......救命......”江瑟瑟双手抓住褚杨卡着她脖子的手，想要挣脱，背后墙面突起的石子，将她的背硌的生疼，可是此时，她什么也顾不上，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她无限的恐惧。

就在她觉得脑袋一阵发晕的时候，褚杨忽然松开了桎梏她的手。

“滚，再有下次，A市就不需要再有你这个人了。”褚杨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动作优雅的似一幅画。

......

褚杨到家的时候，褚建国和张初云正坐在客厅，气氛凝重的让人难以呼吸。

“怎么了？”

张初云抿了抿唇，看着自己的儿子：“刚刚C市来电话了，你爷爷得的是肺癌，已经中晚期了，时间很难说。”

......

乃棠一早教室的时候，发现褚杨居然已经坐在了位置上。以往都是踩着点到的人，居然比她还早到，到底是有些奇怪。

她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褚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毫无反应，似乎对外界的事物一点也感知不到。

乃棠回过身：“你怎么了？”

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褚杨的思绪，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乃棠。

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呢？乃棠曾经在褚杨那双眼睛梨看过很多的东西，运动场上熠熠生辉的希望，跨年那天点亮夜空的烟火，这个冬天绒绒的雪花，以及福禄寺下满山的风。她都在褚杨的眼睛里面见过，可是就在这一刻，她看见的是迷惘，像雪盲之人，在皑皑白雪之中，失去方向，无枝可依。

可是这样的眼神只有一瞬，可是也只肖这一瞬，就足以让乃棠揪心，这样的眼神怎么可以出现在褚杨的眼中。

“我能有什么事？我这是在默诗呢。”褚杨歪了歪头，使得视线和乃棠平齐。

可是乃棠依旧盯着他看，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褚杨颇无奈的伸手，拇指和食指掐住乃棠的脸颊，使得其被迫微微嘟唇，那模样好不可爱。

乃棠将身子向后仰，把自己的脸从这人的魔掌中解救出来，顺势还用双手捂住了脸。

见乃棠这样防着他，褚杨低笑了一下。

等到秦叶子和蒋声进来的时候，两人那已经各自做在位置上学习，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秦叶子是谁，一中八卦小天才，只要有一丝猫腻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乃棠被她看的心虚，便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打水去。

“等等我啊，我也去。”秦叶子从抽屉里翻找出水杯，追了出去，蒋声见她又是这般的风风火火，连连摇头。

沈梨发现自从那日宴会之后，沈晟宗对她的映像颇有改善，偶尔还会叫她回老宅吃饭，这是在以往都不曾有过的。

也不是，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是有的，可是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忽然沈晟宗就不待见她了。

可是现在好了，老爷子又开始重视她了，甚至还会亲自问她喜欢什么，这个年纪段的小姑娘都做什么，显然是想要和她拉近关系。

等到沈梨走后，沈晟宗才问身边的沈恪：“有线索吗？”

“还没，时间太久了，而且照片也不算清晰，一时间很难寻找，而且我在文清的房间找了一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哎，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见到柔嘉的那一天。”

“您放心，文清在天之灵也会保佑柔嘉回到沈家的。”

“沈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护住柔嘉。”

“文清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沈晟宗看了一眼身边的沈恪，竟是这养子陪他最为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