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婉娘扭动着腰肢款款离去,苏叶看向旁边的严平川:
“这位李筱筱姑娘,是何来历?”
“李筱筱是溪风楼这段时间捧起来的一位清倌人,不仅相貌端丽,气质出众,而且琴棋书画样样擅长。尤其一手古琴之术,简直出神入化,曾经引得溪风楼上三日飞鸟不绝,据说已经是今年溪风楼花魁的内定人选。”
严平川笑道:“寻常人就算一掷千金,也很难一睹筱筱姑娘的芳颜,也只有苏少来了,才能让筱筱姑娘给这个面子。”
苏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什么给面子,这是怕他砸场子!
能够在武阳城里开起这么大一间青楼,这溪风楼背后的势力自然非同凡响,可是,就算他手眼通天,也拿苏叶没办法。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越国公地位尊崇,而且几十年不理朝政,在朝中也没有耕耘什么势力,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来威胁苏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是原主当初在武阳城为非作歹有恃无恐的原因。
因为谁都拿他没办法。
就算他犯下再多的过错,只要不做谋反烧皇宫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最多也不过是被请到京兆府里喝茶罢了。
只要苏崇天不倒,那么在这武阳城里,除了武皇之外,几乎谁都奈何不了他。
两人一起走进溪风楼中,婷岚也迈动脚步跟在苏叶的身后,旁边无论是溪风楼的护卫还是来往的顾客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任其走了进去。
苏叶和严平川顺着楼梯来到第十层,进入到一间布置颇为豪华的客房之中。
地上铺着西域进口的羊毛地毯,所有家具皆是用上好的红木建造而成,灯笼里燃烧着用海外奇兽“蜃”的油脂制作而成的蜡烛,可以连续燃烧三月不绝,还有香炉里的熏香也不是凡品,不仅香味浓郁,而且明显具有某种不可描述的作用……
不过对于刚刚将九转金身法修炼到第一层的苏叶来说,这种熏香,几乎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他环顾一圈,笑道:“严少真是好本事啊。”
溪风楼的天字号客房,可不是有钱就能弄到的。
严少摆了摆手:“苏少要是也想要,尽管开口就是了,凭苏少的面子,这溪风楼还不得乖乖将东西奉上?”
苏叶笑了笑,他对这天字号客房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他可不想以后天天被严平川带着往这边跑。
没过多久,一个个容貌秀美的侍女端着菜肴走了进来,将三人合抱大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
每一个侍女摆菜的时候都会故意往严平川和苏叶身边走一圈,严平川来者不拒,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侍女都少不了要被其上下其手,逗弄一番,只有苏叶正襟危坐,对那些故意挑逗他的侍女不假辞色。
“苏少,你这就没意思了,佳人有意,你却如此做派,不是将她们辜负了吗?”严平川将一个侍女抱在怀里,在其脸上亲了一口,同时右手不老实地往衣服里探了进去,调笑道,“你说是不是啊,小宝贝?”
侍女脸色酡红,媚眼如丝,却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挺直了身子,方便严平川的活动。
要是能讨好这位国公之孙,不说荣华富贵,起码丰厚的赏赐是肯定跑不了的。
苏叶喝了杯酒,笑道:“严少,我听说你是武阳城里有名的花花公子,常年流连在这南市阳河之地,本以为你对御女之术颇有心得,结果今日一见,却还是如此俗套,唉……”
严平川停下手上的活动,看向苏叶,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苏少何出此言。”
苏叶摆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今日你我兄弟宴饮与此,合当宾客尽欢,万一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严平川眉头微皱,将怀里的侍女松开,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侍女幽怨地看了一眼苏叶,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然后屈膝一礼,走出了客房。
严平川盯着苏叶,道:“苏少,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尽可畅所欲言。正好也让小弟见识一下苏少的御女心得。”
作为国公之孙,严平川身上也是有傲气的,尤其是在自己最擅长的御女之道上,他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虽然他还年轻,甚至比起苏叶还小一岁,但他玩过的女人起码已经超过两千之数,称一声花丛老手绝不为过。
他倒是想知道,苏叶凭什么说他的御女之术俗套。
苏叶又喝了杯酒,淡淡道:“既然严少这么有兴致,那我也只好却之不恭了,首先说明一下,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严少听听也就罢了,千万别因此坏了我们俩兄弟的关系。”
严平川脸色严肃道:“苏少但说无妨。”
苏叶点了点头:“首先我问一下,倘若要严少你来评价一位女子,你觉得哪些方面比较重要?”
严平川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道:“容貌,身姿,声色,气质?”
苏叶微微颔首,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严少你说的不过是其中两方面,实际上在我看来,评价一位女子,应当从三方面入手,分别为形体,气质,才情。
“所谓形体,便是容貌身姿,只要注意保养,任何女子在形体一项上都不会弱于她人太多。所以我认为,这世上其实没有丑女,只有美女和懒女。”
严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苏叶最后一句话让他有所启发,内心的忿忿之意也稍有缓解。
光从这一句话就可以看出,苏叶确实在这方面有所见解,不是胡乱吹牛。
见严平川被自己唬住,苏叶心底暗笑一声,表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继续道:“但所谓形体,其实不过一具皮囊而已,真正能让这具皮囊充满灵魂的,便是气质。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就好似夜空中的繁星,无论在哪,都会迅速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举起手上的酒杯:“就好像这杯酒一样,气质出众的女子,越是细品,越会感觉到其中的醇香。而一个光有形体而无气质的女人,只是一杯淡水罢了,用来一时解渴尚可,但若细细琢磨,就会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值得回味的地方。”
严平川脸色有些难看,按照苏叶的说法,他以前交往过的女子,全都不过是些“淡水”而已。
他有些不服气道:“你说气质出众的女子仿若夜空繁星,那这才情又该如何评价?”
苏叶的脸色立刻严肃了下来:“皓月当空,无可比者。”
严平川怔了一下:“怎么说?”
“不知严少是否还记得初代历华侯?”
严平川脸色一正:“当然。”
初代历华侯赵湘楠,曾经也是武皇麾下的一员大将,虽是女子之身,但其忠勇之名直到今日仍然令人心生敬佩。
当初赵湘楠镇守的城池被敌人围困,本来她有机会带着士兵突围,但为了给城里的百姓争取到足够逃离的时间,她毅然决然地率领三千部下在三万人的围攻下坚守城池五天五夜,将厚重的城墙上全部染成了血色。
那一战,三千士兵悉数阵亡,赵湘楠本人也力竭而死。
据后来赶到的援军描述,当时她坐在五六米高的尸堆上,浑身插满了箭矢,面朝着百姓逃离的方向。
赵湘楠的忠勇和对百姓的仁慈不知感动了多少人,所以建国以后,武皇立刻追封赵湘楠为历华侯,由于历华侯没有子嗣,他还专门将一位侯爷的庶子给过继了过去,改姓为赵,使其香火不断。
即使是苏叶和严平川这样的纨绔子弟,也听说过初代历华侯的威名,并且对其充满敬意。
“像历华侯那样的人物,在我看来,便称得上才情无双,这样的人,注定要光耀古今,哪怕过去百年千年,她的名声事迹依然会在人间流传。”
苏叶说这话并不是在吹牛,当初赵湘楠救下来的那座城池,如今已经改名为湘楠城,城中十万百姓皆供奉着历华侯的牌位,说一声万家生佛绝不为过。
苏叶连历华侯都搬了出来,严平川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闷闷道:“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一点,似历华侯那样的人物,千百年才会出这么一个。而且就算出了,也不是你我这等人物可以靠近的。”
严平川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虽然他知道自己身份尊贵,但在历华侯那样的人物面前,恐怕连个正眼都得不到。
苏叶笑了笑:“非常人行非常事。历华侯忠勇无双,但能降住她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关键在于我们自己是否有那个信念。有了信念,我们才能向着那个方向前进。严少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个像历华侯那样的女子恭恭敬敬地叫你夫君,为你相夫教子,与你相敬如宾,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吗?”
在苏叶充满蛊惑性的语气中,严平川忍不住畅想了一番,只感觉心潮澎湃,难以平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征服一个强势的男人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但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征服一个强势的女人,同样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