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小鸡跑得快，跑得快，一只小鸡跑的快，两只小鸡跑的快，三只小鸡跑的快，跑的快呀跑的快，谁跑的快？”

“一只老虎两只耳朵，二只老虎三只耳朵，三只老虎多少只耳朵？”

“爹爹和娘娘，爷爷和奶奶，外公和外婆，哥哥和姐姐，弟弟和妹妹，我和谁？”

天知道她经历了些什么。

绍金姐怀疑：“这真是我喜欢的游戏？”

冯自立和冯自生齐齐点头。

绍金姐问他们我怎么自己不知道。

冯自立说：“大奶奶，你本来就不知呀。”

“不是你说我喜欢玩！”

“你是喜欢玩，可你也不知道呀。”

“我不知道，我还喜欢玩，玩个鬼呀。”

“这个要问你自己，我们怎么知道？”

“我知道还问？”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还问？”

绍金姐哑口无言。

冯自生还问她：“奶奶，你真的不知道吗？”

“很简单的。小鸡的就是小鸡跑的快呀。三只老虎五只耳朵呀，2+3=5，我和谁就是我和谁。”

绍金姐我到底在经历什么。

另一边，冯家厨房里

周九妹拍开儿子伸来的手。

“大崽子，你又偷吃。说了多少次生的不能吃，吃多了不好。”

冯自学不听。

“可是我饿了，娘，不信，你摸下我的肚子都憋了。”

周九妹心里明白就那么一点薄粥怎么可能在肚子里存的留，她自己都饿着。可是这些，周九妹没让冯自学知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的。说了多少次，不要四处蹦跶，不要四处蹦跶。你看看附近谁不是这样，可又有谁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喊饿。”

冯自学眼泪都被她骂出来了，还在强调：“可我就是饿。”

此时绍潇湘忙完了手上的活，从笸几里拿了给红薯给冯自学。

“好孩子，先垫着，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周九妹做推迟

“潇湘，小孩子饿饿就好，再说马上就开饭了。”说着周九妹便伸手要把红薯拿回来。

冯自学见状，连忙溜走了。一出了厨房，他便赶天赶地吃起来，吃到最后都有了咳嗽。

绍潇湘只是笑笑。

周九妹在厨房听到后骂冯自学：“兔崽子，吃都堵不住你嘴，这么大人，不晓得吃慢点。”

闻言，冯自学赶紧溜远了。

周九妹追出来只看到了儿子的背影，她对着跑远的冯自学狠狠道：“跑的这么快，老娘就那么不找待见。哼，不要让老娘逮着。”

回到厨房，周九妹还对绍潇湘说让小兔崽子跑了。

绍潇湘笑着说道：“嫂子，一个红薯至于吗？吃的再少，多一个红薯也于事无补。孩子饿了，吃了就吃了呗。”

周九妹这才作罢，风风火火地抡起了大勺，绍潇湘在灶下使出了吃奶力拉风轮。

堂屋，绍金姐三孙俩面面相对，相顾无言。

许是无聊，绍金姐觉得今天尤其地饿。她心里不停嘀咕，饭还有多久才好，她肚子里的伙计已经翻山倒海唱起来了。

她一百零一次透过破烂透风的窗户看向窗外，都到吃饭的点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

往常这个点，她们饭都吃完了的。饿，肚子饿啊，快点吃饭吧，绍金姐心里呐喊。

“奶奶，我来了。”冯自学人没到，就让人知道他来了。

绍金姐表示欢迎的。

她觉得还是冯自学最可爱，不像面前的两只。

就在刚刚，冯自生和冯自立两兄弟还不死心，还想看她出洋相。

绍金姐像抵抗炮弹一样抵抗到底，坚决不走他们给她设得剧本。

然后，她如此行动，让兄弟俩深信她没好，至少没好全，脑子还有问题。

这不，他们蠢蠢欲动。

“哥哥，哥你过来。”

这是冯自生，

接着冯自立。

“自学哥，我跟你说。大奶奶没好，不过，她聪明点了。”

冯自立自以为小声地说。实际上，屋里的其他三个人都听到了。

冯自学就这么深深转了个弯，到了兄弟俩面前。

万幸，冯自学是独立的，有自己的判断。

“怎么会？”

冯自学先是给与了否认。

然后，他举例。

事实胜于雄辩，证据在手，一招走天下。

“你想想看以前奶奶是不是都不能好好坐着的，她只要坐下来，手里一定要含着东西，有吃的就是吃的，没有吃的含自己的手。”

冯自生，冯自立兄弟俩回忆，好像是这样的。同时他们也不忘对比，扭头此时好好在椅子上坐着的奶奶。

兄弟俩视线交汇片刻离开。

咦，是真的，奶奶今天没有。

难道奶奶真好了。

兄弟俩禁不住自问。

冯自学还在举例。

“奶奶今天的嘴脸是干的。从前奶奶的嘴脸总是长着的，合不上，也有口水流出来。”

绍金姐，我就没面子的吗，这么说，我也会哭的。

冯自学继续。

“奶奶以前的眼睛是这样的”

冯自学模仿，一脸呆瓜相看着远方，双眼无神，没有焦点。

冯自生和冯自立兄弟俩看看模仿者冯自学，扭头看看已经正常的绍金姐，巴拉着脑袋回想真正病着时候的绍金姐，来回好几次。

绍金姐到底把面子放下了，面子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喝。

冯自生和冯自生兄弟两也败于眼前的证象，却不甘心认输，居然还表态后面还要继续观察。

绍金姐，我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听不懂好了。

绍金姐又惦记上了今天的饭，到底什么时候吃饭？

盼星星盼月亮，她吃上了饭。

不亏是中午的伙食，就是比其他时候的丰富，红薯米粒粥，水过野菜，一大碟家里自制的咸菜，一碗青菜，一碗黄瓜片，看不出是什么做的干馍馍，满满的六大盆。

饭没来前，绍金姐以为自己会下不去嘴，那怕她肚子很饿，她觉得她应该还会有“风度”在的。

她尝试勺了口粥，类似淑女的喝了一口，又咬了口手里的馍馍，唉，还是干货填肚子。

此后她的肚子像是开了条线，嚷嚷着要吃要吃，她也就这么没停过嘴，直到盆里的粥喝完了，菜碗都空了，馍馍只剩下装馍的大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