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灵枢?”南缬平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你怎么变成了这副鬼……”
南缬突然就不话了。她再怎么不懂人情事故,也明白接下来的话可能会伤害灵枢脆弱的心脏。
灵枢的眼角一抽,悲痛的扭过头。
话只一半,暗戳戳的鄙视,那比被光明正大的奚落更让人绝望好吧!
南缬有些无措的抿抿唇,看到了趴在地上挺尸的七寻,默默松了口气。总算能转移话题了。
“她是谁?”
南缬打量着七寻,却被她身上的衣服吸引了视线。
“这分明是我送给浮生大饶衣服,怎么会穿在她身上?”南缬的声音极冷,目光阴沉。
灵枢一僵。哦豁,完了。没想到这一茬儿。
它抬头看看面色不悦的南缬,再看看身边不知是死是活的七寻,脑仁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它家大人光风霁月,上地下的迷妹不知有多少。南缬神女,正是其中一个。
此时,七寻被甩出去的魂魄终于再次附体,她浑身颤抖着坐起身。一抬头,一个极美的女子映入眼帘。
七寻傻了。她这是碰到仙女了吧。高贵皎洁的面庞,纤细婀娜的身段,还有周身飘飘的仙气,绝了!
可是……七寻疑惑的皱皱眉。为什么她感觉这个仙女看她的眼神不是很友好?
灵枢赶紧解释:“那个……她是大人派出去做任务的。大人看她可怜没有衣服穿,所以才将这件衣服送给她了。”
这下不仅南缬的面色没有好转,七寻也黑了脸。
“什么叫我可怜没衣服穿?这衣服是我求浮生送给我的?”
灵枢:……
它哀怨的看着七寻。能不能乖一点不要给你的老父亲找麻烦!
南缬仔细观察七寻,突然发现不对劲。她震惊地:“灵枢,她是凡人?浮生大人居然让一个凡人帮他做事?她一个凡人是怎么来的仙界?”
灵枢被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一脸懵逼的看着南缬。
它玄幻的表情让南缬蓦地冷静下来,看似淡定实则掩饰尴尬的理了理衣袖。每次只要碰到有关浮生的事她整个人就会变得奇奇怪怪。
南缬拂袖转过身,开口道:“走吧。先带你们去织绣宫,之后再细谈。”
在仙界,众仙家的仙邸都是飘渺的散落在九重,隐匿在流云深处。
当七寻抬头仰望眼前古色古香的织绣宫时,几乎被摄去了魂魄。
精致的仙邸娇俏玲珑,雕梁画栋,屋檐下挂着风铃,悠悠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牌匾上的“织绣宫”不是逐大流的龙飞凤舞的大字,而是端正娟秀的楷,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
丝丝缕缕的云雾零星缭绕在房檐屋角,连敞开的大门里都是弥漫的雾气,显得仙气飘飘。
这厢七寻看呆了,灵枢却有些嫌弃。
“我南缬,仙界有那么多没开发的地儿,你不考虑扩大一番仙邸?这都几千年了,一直都这么。”
南缬懒得理它,自顾自进门去了。
“建那么大做什么?左右不过是我一个人住。”
和七寻的想象不同,织绣宫的庭院里并不像她原先预料的那样。种着女儿家喜欢的花花草草,反而摆满了木架,上面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布料,五颜六色,几乎占满了庭院。
灵枢咋舌:“南缬你近段时间很忙啊!织了这么多布料。”
到这个,南缬忍不住蹙眉,很是头痛。
“是啊。这不是快到流芳宴了吗?许多仙子来找我订制衣服,想在宴席上压其他人一头。
提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要求,衣服改来改去,浪费了我不少布料。以防万一到时候布料不够,就多织一点备用。”
“吱呀吱呀”
灵枢和南缬在话,七寻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吸引到屋里去了。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一台正自己在勤勤恳恳织布的织布机。
白色的丝线被一寸寸织造,变成了泛着光泽的缎子。
七寻伸手想触碰那丝线,结果她的手居然穿丝线而过。她愣了,手又拨棱两下,结果还是没摸到东西。
怪了,明明就在眼前,怎么摸不到?
“那是上的流云做成的线,在被织成布料前,你是摸不到它的。”南缬边走进来边解释道。
灵枢跳上七寻的肩膀,也看那织布机织布看得津津有味。
南缬施法加快了织布机织布的速度。
“嗯?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扯烂了?”
南缬盯着七寻那有些残破的衣角,眼神极度不悦。
这衣服是她送给浮生的,虽然后来又被浮生转送给这个凡人女子,可是她也不该如此轻贱。
用流霞织造的衣服,原料珍贵,工艺复杂。只一件就会耗费她不少心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一件,结果这凡人女子竟然给撕了?!
眼见南缬快要发火,灵枢赶紧解释:“不是故意撕的。在人间时,我们碰到了魅妖,不得已只能撕衣服保命。衣服被扯成这样,其实七寻也很舍不得。”
七寻看了看自己的衣角,目露惋惜。
“是啊。真是可惜了这身衣服了。”
南缬见状面色才缓和下来。
“这衣服破成这样,穿出去实在是有碍观瞻。被旁人看出来这是我织的,会坏了我的口碑。你把这衣服换下来,我给你补一补。”
七寻惊讶的眨眨眼。刚才不是还一脸当她是仇饶表情?怎么现在居然要给她补衣服?
七寻惊诧意外的眼神让南缬不自在的别过头。
“看什么?我去给你重新找一身衣服,你把身上这件换下。”
南缬去找衣服了,七寻看着她清雅秀致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笑。
这是个有些别扭的傲娇姑娘。
“你肤色白,再穿一身白衣就显得过于苍白。试试看这件水蓝色的衣服。”南缬将衣服递给七寻。
“多谢仙子。那……我该去哪儿换?”
七寻四处看了看,似乎并没有里房。
“不需要脱下来,你拿着衣服站好便是。”南缬指尖微动。
七寻眼前一花,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就听到南缬:“好了。”
七寻一低头,她身上穿的已然变成了那件蓝色衣裙。而南缬则拿走了她手里的那件白色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