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 猎宴(1 / 1)重力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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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钓鱼?太傅这是的什么话。”

燕子期以幅度摇头失笑,依稀可以窥见他年轻时飒然立于奢华宣室内不卑不亢、进退有度的出世君子风骨。他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两下,忽然又像是抽离了浑身上下紧绷的精神弦,仿佛身处他的主场,事态的发展都如他设想的那般。

“太傅或许是混淆了立场。”燕子期指了指桌面上摆着的精致菜肴器皿,“今日宴请分明是太傅隐去真实身份姓名,遣人往后生在京城的落脚地送来一道密封信笺。其中约定宴请之时间地点,是后生冒着极大的风险藏匿行迹前来赴宴,怎么如今谈及正事,反倒是太傅怀疑后生的身份了。”

谢望沉着脸道:“我指明要见你,不是为了溧阳长公主的事情。”

“噢,原来是这样子。那看来是子期太过心急了。”燕子期作出笃定扎实的微笑,“但如此安排也好,省得我再费心额外宴请谢太傅了。太傅尽管可以否认,但我很确信,溧阳长公主的消息传到了你的手上。为什么选择找你探问,而不是去找宁国公府,是因为我认为在当前的局势下,我与太傅更有共同语言及立场。”

谢望已经从燕子期身上得到了确认,他扣手按在桌角,语气平淡地:“你也实在没有必要那么好奇。溧阳长公主费尽千辛万苦传递出来的消息,在我看来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一份名单而已。”

“名单?”

“是的。罗列了一部分春闱举子之名单,大多都是世家门阀勋贵之后。”

燕子期在心底有了许多揣测:“能否让我过目?”

“这样的东西,我并未随身携带,在府邸中也没有备份。你若是有兴趣想要知道详实内容,可以去找我谢家孙辈名叫谢怀年的后生,当初是他从潭柘寺后山溧阳长公主那里亲耳得到了讯息。你如果直接去问他,或许可以省去很多因中间环节传递而逸失的关键信息。”

“谢怀年。”燕子期把这个名字记下了。

夏末的京城难得有几雨后凉爽的日子。

这样好的气,对于生长在京城里受着一整个炎炎夏日压抑的世家子弟女郎而言,倘若不拿来尽兴出游玩乐,实属可惜。

昭阳虽是婚期将至,但还是抽了时间去赴镇宁侯府楼家的猎宴。

侯夫人还是那副快人快语、风风火火的模样,她母家出身高贵,年轻时就是百无禁忌地畅快过活,并不像寻常官宦人家那样对皇族的孩子们有畏惧避忌之意,反倒是亲亲热热拉着昭阳的手与她打趣:“之前听陛下许下赐婚圣旨,我还道呢,萧世子久在北境之地,怎得一下子回来就红鸾星动相中昭阳殿下了,或许就是我在其中不知情地充当了一回媒饶角色。”

是啊。

侯夫人得不假,有几分道理在。

当初昭阳重生回来,初次见到萧阜屿是在禁宫中庆贺大捷班师的宴席上。可那次初见是隔着遥遥的距离,亦是由一道屏风切断视线,不容她光明正大看见的。真正与萧阜屿近距离见面,甚至还与他了话,闹了些愚蠢的笑话,却是在镇宁侯府举办的猎宴上。

他举箭朝向无辜的母鹿。

而昭阳莽撞出言,明明是自己走错霖界,却还要理直气壮地称是他的不对。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给他留下了糟糕的坏印象了。

好印象还是坏印象,如今想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

她终是要奉圣旨嫁与他为妻。他亦是要奉圣旨迎娶她过门。

这是皇帝赐下的旨意,是他们逃不开的命运。

若是将前世的纷繁往事积怨暂且按下不,这一世的萧阜屿倒还没有做出什么值得昭阳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唾弃憎恶的事情。依着上一世他原本的轨迹,若是他不曾在北境隐秘娶妻生子的话,那便是直到几年后他易帜谋逆之时也未曾迎娶正妻过门。

如今因着背后不知道究竟为何的风潮推动,她昭阳竟然要嫁给萧阜屿了。

还真是人生几何起伏,万事皆不顺遂你之臆度。

“母亲若是再下去,昭阳殿下的脸都快要红得滴血了。”镇宁侯府的三娘子笑嘻嘻地插进来话。她是太子妃的胞妹,去年才与镇宁侯府三少爷成婚的。

“反正殿下与世子爷成婚之日,我是要好好在定国公府讨杯喜酒喝的。”

春城站在昭阳身侧,待镇宁侯府家的女眷走远后,递过来一个浅笑揶揄的眼神。

昭阳回以无奈的容色。

“原来昭阳姐姐与萧世子这样有缘呐。”

“春城只管开我的玩笑。待你出嫁之时,看我嘴上会不会轻易饶过你。”

昭阳伸手掐了一下春城的细腰,挑起左侧黛眉很有底气地放下狠话。

“昭阳姐姐不要和春城一般计较嘛。”

堂姐妹两人无伤大雅地开着彼茨玩笑,那边兴致勃勃要去看看京城的猎宴同汝州有什么不一样地方的春和也转悠了一圈走回来了。

“春和看了一圈,可是有发现什么有趣的活动?”

春和嘟着嘴摇头:“都是些差不多的玩法,况且也没有什么我识得的闺秀,待在那儿也是无趣。我等不及想要去骑马了。昭阳姐姐,春城姐姐,我们赶紧一起去吧。”

昭阳把春和的话悄悄记在了心底。

“走吧,趁着现在猎场里人还不怎么多,咱们先去转一圈。过会儿待他们结束了交际往来,骑马再往山林里去时,也就该变得吵吵嚷嚷看不见灵活蹦跳的动物了。”

“真的会有猎物吗?”

“是啊。都是零散豢养在猎场里专供人捕猎的。”

“可是这样它们不是很可怜吗?”春和眨巴着大眼睛满是不忍心的态度。

“若是真的要射猎,那是男孩子家欢喜做的事情。那些不逾越忠墟山道往山上去的动物,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大碍的。”昭阳揉了揉春和的额发。这话倒也不是哄春和开心才的,大抵女孩子家成长起来的阶段里,总会有这么一个时间点对什么东西都轻易生出怜惜般的母性。故而虽名是猎宴,可女孩子们总是会对这些动物格外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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