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9章 明路(1 / 1)士为知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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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笑道:“羽哥,幸好我劝你不要帮忙吧,不然惹了老道,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大院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唯有莫奇谷躬身洒扫,慈屈辱,实属生平头一遭,心中怒火之炽,不想可知。

但莫奇谷是审时度势之人,心下明镜虎落平阳,唯有隐忍,心中不断想着勾践复国,卧薪尝胆的典故,聊以。

时限将近,莫奇谷愈发不敢懈怠,手下更为利落。

过不多时,院内扫洗一新,颇不像出自一掌门人之手。

护院老道准时走了出来,霍然见院内整洁一新,颇为满意,问道:“那尸首桌凳,都哪里去了?”

莫奇谷道:“统统扔到山谷中了。”

护院老道嘴角一歪,似有不满道:“死者为大,无论是谁,也该入土葬了。莫掌门呐,你道德经读了一辈子,只顾求道,德却荒废了。”

言语中对莫奇谷颇为失望。

莫奇谷装作听不见,道:“前辈若是教训完了,那本道可否下山?”

护院老道若有所思地看了莫奇谷一眼,道:“若你心存悔改,贫道原想助你驱除体内邪魔,可惜,你心术不正,贫道已无此心。”

莫奇谷闻言巨震,失口道:“前辈能驱除魔?”

护院老道胡须微颤,发丝飘然,静静看着莫奇谷,一言不发。

莫奇谷知他已恼自己,看是不会出手相帮,转念一想,心魔之力强过紫微神功数倍,若不是要承受反噬之力,谁稀罕驱除魔。

这么想着,莫奇谷心念已定,转头看了张羽一眼,又对琴道:“姑娘莫要食言。”

完,回头狠狠瞪视萧君廓一眼,看得萧君廓心下发毛。

只听莫奇谷阴恻恻道:“老贼,后会有期。”

罢,出院而去,径直下山。

莫奇谷就这么走了,萧君廓心里反倒怅然若失,一时不知是该去该留。

他一直苦于不知该如何抵挡莫奇谷的报复,如果莫奇谷没结聚魔,二去打独斗,胜负在伯仲之间,谁生谁死犹未可知。

但眼下莫奇谷已今非昔比,再不是从前那个凡人莫奇谷,而是身负魔神功的魔人莫奇谷,杀自己轻而易举。

得不好听点,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萧君廓想遍了各种对策,但是一来确实难解,饶是他机智过人,亦黔驴技穷

二来此事实乃他生死系于一线之大难,所谓是关心则乱,难以静心应对。

焦躁之色,已尽覆于其面,是人都看得出来。

琴姑娘不喜他,看热闹不怕事大,朗声道:“萧掌门,要不要本姑娘给你出个主意?包你不怕莫奇谷。”

萧君廓闻言一震,怔怔地看向琴姑娘,嘴唇不受控制地脱口道:“请姑娘指教。”

琴姑娘微微一笑,指着张羽道:“若是你答应,如果本姑娘的法子有效,将华阳派掌门之位传给这位张羽张少侠,那本姑娘立即给你指条明路。”

此言一出,众皆愕然。

张羽道:“琴,我不想当他们掌门。”

琴一脸坏笑,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先别话。

张羽不知他在搞什么鬼,但是见她俏皮可爱,自也随他。

护院老道眯着眼睛,捋须看着琴,嘴角挂笑,似乎也觉有趣。

别是华阳派掌门,此时就是让他认琴做娘,亦是心甘情愿,立即答道:“只要姑娘法子可行,萧某立即将掌门之位传与这位少侠。”

琴双手负后,挺起胸来,向萧君廓踱出两步,道:“萧掌门,请问贵派祖训之中,七大门规第四条,怎么?”

萧君廓听了,不明所以,心想这等关头,怎问起自家门规?

心中疑惑,却依旧道:“本门七大门规之四:忌持身不正,结交奸邪。”

琴鬼笑道:“那好,如果门中弟子违犯门规,该当如何处置?”

萧君廓猜不出她此言何意,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不出来,只得道:“若有违犯,废其武功,逐出师门,情节严重,掌门人可杀之。”

琴就等他这话,笑道:“那好,这里护院道长是个见证,你可不许耍赖。”

萧君廓不知她底细,一心想得她建议,一再忍让,道:“请姑娘快些讲,萧某决不食言。”

护院老道神色鄙夷,心中慨叹:“怎地堂堂华阳派掌门如此不争气,为了苟活,竟连掌门之位也能舍就舍,可悲可叹。”

琴看了一眼护院老道,见他在听,便道:“眼下,有一条最简单的路可供萧掌门选择,很简单,只要萧掌门求极乐教庇护,待下个月结聚魔,不就不怕莫奇谷了吗?”

萧君廓听了,立时恍然,顿时霍然开朗,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如此之蠢,极乐教就在泰山之中,高手如云,量莫奇谷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自己早已有意投靠,有意结聚魔之力,如今正逢其时,时机最佳,怎地忘了这茬?

萧君廓越想越兴奋,面上越发容光焕发,恨不得咧嘴大笑。

这时,只听护院老道:“持身不正,结交奸邪。”

听了这话,萧君廓立即如坠冰窖,从脑门,一直凉到后脚跟。

萧君廓终于明白,明白琴为何要问自己门规一事。

她分明是有意在戏弄自己,故意要看自己笑话。

如果萧君廓听琴之言,投靠极乐教,那就必须把教主之位让给张羽。

而自己却犯了持身不正,结交奸邪之罪,那作为本派新掌门的张羽,对自己即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如此一来,自己的命运不是又掌握在他人手中?

萧君廓沉着眼皮上下端详张羽和琴二人,实在是摸不透二茸细。

不过从之前琴和莫奇谷的对话判断,莫奇谷对她颇为忌惮。

以莫奇谷之自视甚高,自傲自负的性子,能够心存忌惮,那明琴绝不简单。

只是这个不简单,是功力层面,还是其他层面呢?

萧君廓越想越不明白,似乎琴手上还有一件莫奇谷急需要的东西,以至于可以听其摆布……

这一切的一切,在萧君廓眼前云山雾绕,看不清方向,但是他有一点已经认定,琴所指,确是一条明路。

如今在他面前,实在是已无第二条路可选。

萧君廓这么想着,看了护院道长一眼,如今知道极乐教所在的,应该只有他了。

但是,道长当真会实话相告吗?

萧君廓并无信心。

护院道长自是知他心意,道:“萧掌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贫道劝你善良,莫要与妖邪为伍。”

萧君廓不敢得罪他,拱手道:“多谢道长良言,萧某谨记在心。”

着,向院门望去,看着想走,又不敢走。

琴笑道:“萧掌门,是不是要去投奔极乐教啊?那刚才的话,还算不算数呢?”

萧君廓沉下脸来,眼神在二人身上左右闪烁,想着护院道长在旁虎视眈眈,不敢冲动。

无奈下,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对张羽道:“若是老夫结聚魔,你就是下任华阳掌门,门下之人,见此令牌如见掌门。”

着,手上加了力道,用暗器手法,将令牌甩给张羽。

只见那令牌嗖地一声,来势甚急,破空击向张羽胸口。

张羽没想到萧君廓竟突施袭击,因此并未举手去接。

同时,萧君廓为测试张羽实力,有意用了八成的力道,因此那令牌去势又急又猛,即便是武林高手,在如此近距离之下,亦逃脱不过。

萧君廓暗暗一笑,心:“掌门人令牌交给你了,有没有命拿,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由于张羽没抬手,那令牌嘭的一声,侧边尖部正中张羽心窝,不偏不遥

日光之下,击出一团衣上浮尘。

但令牌毕竟不是锋利的暗器,难刺肉里,打中之后便即下坠。

刚一过腹,张羽伸手接住,若无其事拿起把玩,胸口处毫无异样。

萧君廓看得目瞪口呆,得手之际,他还偷着乐了那么刹那光景。

不料,他一直期盼出现的张羽捂着胸口,吐血而亡的场面,却并未出现。

琴起初也是一惊,待见张羽丝毫无事之后,拍手道:“萧前任,果然一诺千金!”

萧君廓兀自还在盯着张羽,惊得眼皮都不眨一下,忽听琴称呼自己“萧前任”,不伦不类,莫名其妙。

直气得他火冒三丈,但是又不敢发作,气鼓鼓地好不尴尬。

萧君廓越生气,琴越得意,转身恭喜张羽道:“恭喜羽哥,荣升茅山华阳派掌门之位,以后就是张掌门啦,恭喜恭喜!”

张羽虽觉好笑,但心知此事并不在理,微微肃然道:“琴,不要闹啦,把这令牌还给萧掌门吧。”

萧君廓怕他像自己一样突施袭击,急忙摆手道:“不用!……哼,老夫岂是出尔反尔之人。”

着,眼睛一直不离张羽手中的令牌,生怕他一挥手就击出。

琴越看萧君廓越好笑,忍俊不禁道:“萧掌门,敢不敢让本姑娘猜猜你在想什么?”

萧君廓一晃神,道:“你什么?”

琴道:“本姑娘,知道你眼下在想什么。”

萧君廓还没猜出她要什么,护院老道却:“姑娘,不可再助人下石啦。”

琴对老道:“爷爷,你怎么比我还聪明,什么都知道?”

护院老道道:“姑娘适才良苦用心,贫道颇为欣赏,但若姑娘当真如实相告,恐怕萧掌门永无回头之日。”

琴见护院老道心思缜密,洞悉一切,心中不免诧异,倒是不太敢在他面前造次,略略收敛道:“爷爷,凭他的本事,我与不,还有什么关系?”

老道缓缓道:“道经有云: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姑娘出身不俗,当以圣人为则,勿要误入歧途,为虎作伥。”

张羽挠挠头,听得云里雾里,对琴道:“琴,你们在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武功虽然不如张羽,但这方面的悟性,萧君廓比他高出不是一星半点,心念电转,立时醒悟。

琴先对张羽道:“没关系羽哥,听不懂就对啦。”

然后又转头对那老道:“爷爷,女知了,不会啦。”

护院老道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之色。

琴对老道微微一笑,转头问张羽道:“羽哥,莫奇谷走啦,接下来你要去哪?”

张羽道:“我想回家,总是惦记爹娘。”

琴道:“回武安吗?那我陪你一起去。”

萧君廓猛地听到张羽家住武安,眼中寒芒一盛,微微留心。

萧君廓见琴不再和自己话,心中愤愤,道:“姑娘,想必你是知道极乐教所在了,还请如实相告。”

琴故作惊讶道:“谁告诉你的?”

萧君廓冷笑道:“你和道长的话,瞒得住他,可瞒不住老夫,眼下华阳派掌门令牌已在。”

琴眨巴眼睛,嬉笑道:“可是道长爷爷不让我告诉你,要不,你去问他吧。”

自打萧君廓苏醒之后,被琴百般逗弄,处处落于下风,心中郁闷愤恨之极,恨不得抓住她,撕成碎片。

但是眼下强敌环伺,萧君廓知自己实力有限,但是护院道长就对付不了,遑论还有个金刚不坏之身的张羽。

萧君廓冷哼道:“不罢了,老夫不信寻不到。”

琴不理他,对张羽道:“那羽哥,咱们下山吧。

山下的泰安城十分热闹,我带你去逛逛。

那里的煎饼很好吃,还有泰山白菜、酱包瓜、酱磨茄,你一定喜欢。”

张羽听她得都是素菜,道:“琴,我爱吃肉。”

琴哑然失笑道:“那我请你吃赤锦鳞,也是这边特色名菜。”

着,又向护院老道看去,问道:“爷爷,您同我们一齐下山么?”

老道微微一笑,道:“不了,贫道要日落再下山。”

琴道:“好,那你多保重,羽哥,咱们走吧。”

着,又向莫奇谷做了个滑稽的鬼脸,与张羽笑着离开。

二人一走,玉皇观中登时空荡荡的,只见碧空万里,山风苍莽。

萧君廓独立院中,一时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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