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夜市上一宽阔处,江成才算放心,准备朝持刀那人追去,宁雨绣问道:“成儿,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我方才想起那边有个好玩的,我去给姑姑买回来,姑姑就且在这等我一会。”江成想了个理由说道。
还未等宁雨绣多问,江成便快步跑去追赶持刀那人了,好在那人跑的不远,江成顺着追寻很快追到了一处巷子,此处倒是阴暗无人,巷子还算长,那人正在前方跑着。
江成快步追赶到,上前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那人本想挥刀,又哪是江成的对手,顷刻脱手而出,江成将那人踩在脚下,却发现此人正是那胡千户的其中一个跟班,随后问道:“白日里的话没听进去是不是,还敢当街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胡千户人呢!”
那人也是胆小,被江成这么一说竟吓破了胆,全盘拖出:“老大下午已经出城了。”
“回洞子街了?那你怎么还在城里?”江成问。
“老大说让我留在城里盯着你。”
“只说盯着,没说伤人?”江成低头问道。
那人抿着嘴无话可说,则是默认了,江成狠狠踢了他一脚,道:“滚,再让我看见你我就送你去官府了。”
那人如临大赦,连忙点头灰溜溜的跑进了巷子。
江成慢步朝回走去,心中不自觉生出一团怒气,本不想这么快去洞子街,无奈这胡千户像是嫌命长一样,此时还来行凶,且差点对姑姑动刀了。
伤害他的姑姑,这下他忍不了,今夜这洞子街,势必要去!
走到一处扇子摊,见着摊前摆着摊上挂着许许多多风格各异的扇子,江成便上前挑了一把,又见那扇摊先生正在给扇子添字,便又让其给这把扇子添了几个字。
江成回来,宁雨绣问道:“你去买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江成从身后取出一把扇子,递给宁雨绣道:“我方才路过一个扇摊,见这面扇子与姑姑很搭配,特意又去买回来了。”
宁雨绣接过扇子一笑,道:“一把扇子嘛,还值得你亲自去跑一趟。”
“姑姑打开看看。”江成说道。
宁雨绣听得好奇,轻轻摊开扇子,只见这扇子用的是最好的扇面,上面画着广袤的山水景,其中还有两行诗句。
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宁雨绣微微张嘴读着,嘴角不由得上扬,随后指着这句诗问道:“这是哪里的诗句,我怎么从未见过?”
“这句诗出自《洛神赋》,我见与姑姑相搭,特意让扇摊先生添上去的。”
“这句诗说的是什么?”宁雨绣有些好奇问。
“这句诗说的是,她隐隐约约的样子好像云彩轻轻地遮住了月亮,形貌飘荡不定就如流风吹起了回旋的雪花。”江成解释道。
宁雨绣忽的羞红了脸,用扇子遮蔽住,露出弯弯的眼睛,说不出欣喜的偷望着江成,好半天才定过神来,故问:“诗是好诗,怎么就与我相配了。”
“姑姑忘了我初入江州与姑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我被江州府的人刁难,是姑姑出现搭救了我,姑姑的神韵、模样,都和这句诗中描述的一样。”
“你这孩子,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宁雨绣将脸埋在扇中更深,本就轻柔酥软的声音更柔上了几分。
“姑姑,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家吧。”江成好好的夸完宁雨绣一番,这才说道。
宁雨绣此刻满眼都是欣喜,也再顾不上这夜市的绚丽花火,手中紧握了扇子,往府中回去。
回到宁府,江成与宁雨绣分院道别:“姑姑早些歇息。”
“你也是。”宁雨绣轻酥道,直望着江成回到院中,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柿哑跟着江成回到房间,连忙点上灯盏,江成边从柜中取出夜行衣边告诉柿哑:“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替我把门锁上,但不要像上次傻傻的在门口等我一夜知道吗。”
柿哑点点头,当见江成脱下外衣的时候,却发现江成的白衣有一滩血迹,柿哑连忙上前道:“少爷,你这是怎么搞的?”
江成这才反应过来,将外衣和贴身白衣掀开来看,只见外衣上多了一道被划开的口子,正好与血迹相合,江成掀开贴身衣物,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道伤,想必是方才在夜市被划到的,但好在伤不深,江成的体质竟也没感觉到疼痛。
“没事,应该是不小心划到了。”江成说道,随后简单的包扎了一番,换上夜行衣。
“少爷,你小心些。”
“放心,没事的。”江成重述完,一跃跳上房顶,随后朝江州城外奔去。趁下午的工夫,江成特意打听到了洞子街的方位所在,城门已关,江成便飞檐而出,出了江州城,朝洞子街方向去了。
这洞子街虽说是街名,但实际上是个野匪聚集之地,洞子街位于江州城往东偏北的一处山峡沟,原先山峡沟下只有一两户为过往的人提供茶水歇脚的栈子,后来野匪抢占了这里,这条路就荒废了,再无行人来走,又因为这山峡沟地势复杂,便于藏匿,从各处的逃亡犯也往这里奔,久而久之这些野匪便成了一个团体,在此处慢慢搭出了一个寨子,依势而建,故成了洞子街。
这洞子街中的野匪不仅占山作恶,还从事杀人买凶、黑市等交易,且人多势众,极难剿灭,天时地利人和占到一起,便逐渐形成了如今的模样。
来到这洞子街前,还未踏入洞子街的境地,就远远能看见眼前的山峡沟呈现出一长条的灯火。
但此行江成并不是要去为民除害铲平这里,况且连官兵都没本事撼动的洞子街,他一人更不用说了,这次前来无非是想找胡千户的上头打听为何会对何忠也下杀手。
且绝不仅仅是因为何忠也撞见了他们的鬼鬼祟祟,极有可能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而后被何忠也撞见了,也就是那些人昨晚抬的那些袋子。
袋子中装的是什么,极为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