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1 / 1)帆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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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军!”周彦见到来人跪倒了地上。

“真是难为你现在还肯叫我一声将军。”岳展鸿闭了闭眼,不再看那个跪在那里曾经和他并肩作战的兄弟。

岳展鸿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是被背叛之后的恼怒?可是他本来就是突厥人,各位其主罢了!还是当初识人不清的悔恨。但他跟了自己五年,立功无数,还曾将自己从南诏的毒虫窝子处背了出来。若没有得知他是突厥人之前,他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战友。可、可他为什么是突厥人呢?

回到军营,突厥人已经被击退了,军营又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周彦从看到岳展鸿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这只是为了引他出来布的一个局而已。

他被带到了元帅的营帐中。

林烬和风清洛自然也跟去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岳家军的最高统帅。和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庄严巍然。即使端坐在案牍后面,也散发出凛冽摄人的气势。他的两鬓已经斑白,脸上也变得沟壑纵横但却没有显现出来老态,反而有一种岁月沉淀和沙场磨砺的威严肃穆。

林烬如平常一样向他见礼,但风清洛却不似往常,见到岳弋之后身体便止不住的战栗。

岳弋淡淡看她一眼,她颤抖的更加厉害。林烬感觉出了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站到了一旁。

手上的温度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焦躁、不安和不甘。她没有想到她竟然在面对岳弋的时候会变成这样,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岳弋他强大的气场和内力,是她现在无法企及的一个高度。

她转过头看见林烬关怀的眼光,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现在没事了,轻轻摇晃了交缠的手示意他放开。可是林烬又把手紧了紧,幸好别人的目光不在他们身上,风清洛只好由着他去了,心里却泛起丝丝甜蜜。

周彦跪在中央,两旁立着军营的各位将军,看着像是三堂会审。

不管是在大周还是在突厥,周彦都是一个武将,他有自己的骄傲,事情既然败露了他不会狡辩什么。

他很干脆承认自己的身份,抬头对岳弋说:“岳元帅,我承认我是突厥人,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怀远城是你告的密?”

“是!”周彦供认不讳。

“这次也是你和图塔博密谋和营中的突厥奸细里应外合计划救出突厥公主的?”

周彦一僵,随即笑道:“岳元帅说笑了,此时就我一人所为,那里来的其他人。”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把人带上来!”岳弋吩咐道。

然后十几个人被押送进了营帐中。周彦见到他们,心中震惊不已,但面上镇静非常,对岳弋道:“元帅就算体恤我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苦想给我找个伴,也没必要杀自己人吧!”

“没想到事到如此,你还不承认!”

“元帅,虽然我们现在的立场不同,但我至少还是个军人,不做会出污蔑他人的事情。”周彦道。

“哈哈哈~”岳弋朗声大笑:“周彦啊,周彦,本帅之前就对你很是欣赏,虽然现在你我立场不同我还是要赞你一句:你是个忠义之士。”

“多谢岳元帅,临死前能得到岳元帅如此称赞我也死而无憾了。”周彦说道。

“周彦,你很聪明,对你的家国和很尽忠,但是它值得你们这么做吗?”岳弋说道。

“元帅,我在大周军营五年,我很敬重你但你不可以侮辱我,但要对我的国家放尊重些。”周彦认真严肃的说道。

“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让我们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吧!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然后有人端着盛着绿色液体的十几个大碗,让那些突厥奸细喝掉。

那些人喝掉之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像是在沸水锅中煮开一样,全身发红,冒着热气,痛苦非常。

周彦惊异的看着这一切,看到他们涨红扭曲的脸,愤怒的朝着岳弋吼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那只是普通的回纥草汁,普通人喝一口根本没事,但你们若喝上一口就会觉得全身像火烧一样。”

风清洛听了心中惊讶,又闻了闻她身上散发着一丝木头的香味,难道是她所想的那样。

周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但岳弋的接下来话就将他打入万丈深渊。

“你想必也猜出来了,这是火蠹花之毒。”

火蠹花生长在草原的极北之地,是一种毒性极强的花,但它与草原上常见的回纥草相生相克。回纥草根部会中和火蠹花的毒性但并不能完全根除,它的汁液确会加强它的毒性。

若有人中了火蠹花的毒,只要身上沾上一点回纥草的汁液就会变得浑身发烫。所以中了火蠹花毒的人,若不服解药,根本不能接触回纥草,也就不能再草原生活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在我们身上下这种毒,难道担心我们背叛他们吗?”周彦喃喃自语根本不敢相信。

若是给他们下毒是为了控制他们,他虽然不满这个做法,但他若跳脱出自己的身份,对这件事尚且能够理解,毕竟人心趋利,为自己留后招无可厚非。

但他却清醒的知道不是这样,因为组织上的人从来没有对他们说过他们中毒之事,从未有过威胁之事,何来不信任之说。但他们正在承受的事不被信任更加可悲的事。

“这个毒只是他们在你们身上做的一种标记。”岳弋一字一字的撕破了他的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幻想。

这不过是他们作为突厥人的一种标志而已,更准确的说是他们在大周的突厥奸细身上的一种标记。南诏人在身上纹蛇纹,其他的突厥人纹狼头,而他们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毒做为了一种象征他们的标志。

其实草原上还有一种极其稀有的花叫做火焱花,与火蠹花不同的是,它是大补的灵物,整个草原即使悉心培育也不到一百朵,而且还是三年开一次,只有在花全都绽放的时候才能将它摘下入药。这样下来三年能采摘到的不过只有六十朵,说多不算多,说少不算少,只供王室使用。

而这两种花在神农尝百草的时代还属于同宗,但不知为何历经这么多年它们差别这么大。

唯一还相似的就是它们遇到果木便会散发出独特的清幽的香气。对长期服用的人来说也是如此。

那时组织中的人告诉他们,那是他们识别彼此的唯一方法。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原因,他们那么说,他就那么接受了,等他长大之后四处南征北战眼界开阔之后,他知道了草原上那两朵花的事情,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往火蠹花处想。只陶醉在自己给的自我感动中,他们虽然远离了自己的草原,远离了家国,但是家国并没有抛弃他们,珍贵的火焱花也让他们食用。

现在想来他会这么想只不过是满足自我的自我欺骗,为了给自己坚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给自己纠结惶恐的内心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所以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他面前时,他下意识的是逃避,逃离残酷的让他心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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