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然!我得罪了你是我的错,掌院也罚了我,你要报复冲给来就是,我洪涛敬你是条汉子!”
“可你为何要冲着我家人去?”
“现在我家都快散了,我活着也没了指望,不如跳了湖。
“我死后定要化为厉鬼复仇,让你不得好死!”
洪涛越说越激动,倚在柱子上的身子都颤抖着。
围观众人吓的心都跟着抖了抖。
更被洪涛的决绝吓住了。
陆夫子眉头一直紧蹙着,此时心也揪了起来。
他看着萧莫然,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心中只盼着掌院能快些过来。
萧莫然到了之后,未发一言,,只抿着唇冷静的看着,不断分析。
萧莫然看了一会,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一众围观者俱是紧盯着萧莫然,以为她要安抚洪涛。
只见她冷眼看着洪涛,脸上无半分慌乱,唇角微勾,萧莫然吐出一句话。
“你可还有别的话要说,若是再无话可说,那便跳了吧。”
“早些跳了,我也能早些回去听课。”
一语惊四方!
像是一片惊雷,萧莫然说的话,炸得一众围观者惊诧不已。
更让那个喊的嗓子哑了的李书新气恨。
他冲到萧莫然身前,红着眼吼道:“萧莫然,你还有没有心,洪涛都被你逼的要跳湖了
萧莫然斜睨了眼李书新,指尖点了点她的头,唇角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道:“这是好东西,要多用用。可惜……”
“显然你是没有的。”
李书新咬牙切齿,敢嘲讽他没有头脑。
“你凭什么这么说!”
萧莫然摇摇头,怜悯的说道:“不愧是所谓的好友,问的话都一样。”
李书新一惊:“你怎知我与洪涛是好友?”
萧莫然反问道:“这很难猜么?
见李书新还要说话,萧莫然不耐的说:“好了,把机会留给那要跳湖的,咱可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萧莫然凉凉的道:“洪兄不是要跳湖么,快些跳吧。
“哦,对了,顺道告诉你一声,只有枉死者怨气极重才能化为厉鬼,至于你这种寻死的……”
萧莫然笑笑,好整以暇道:“根据道教人仕指出,自杀死在水里的人,魂魄会依然留在水中。”
“直至找到另一个替身,才可以脱离苦海,等候审判,打入六道转世。”
萧莫然看着洪涛难看的脸色,又道:你知道跳水而死是什么感受么?”
“当水灌入口鼻时,胸腑有如被撕裂一样。继而血水会由鼻孔及耳孔流出,痛苦程度不断加剧,直至意识迷糊失去知觉为止。”
萧莫然笑着,一字一句,颇为详细,说的极有画面感。
围观众人中,有人不禁打了寒战。
“想跳就跳叭,反正死后的事如何,有没有人为你收尸,等你死后,都与你无关了。”
“是吧?”
萧莫然好整以暇,甚至打了个哈欠。
众人惊的说不出话。
陆夫子摇摇头,怕洪涛真被激的跳下湖,便劝道:“洪涛,有什么恩怨,下来好好说便是。”
“掌院很快便到,掌院处事一向公正,若萧莫然真有错,定严惩不怠。”
洪涛本被萧莫然说的下不来台,犹豫要不要跳时,听见陆夫子的话,顿时又激动了。
“掌院?掌院他被萧莫然那厮蒙蔽了。”
“你们只怕还不知道,萧莫然就是一个普通农家出身,不知使了何等手段,蒙骗掌院,才轻松进的甲院!”
此话一出,众人皆震惊。
听风书院乙丙丁三院中,哪一院没几个有些权势的学子,奔着被院长收徒或是进甲院而来。
他们都不能如愿,那一个普通农家子,怎能比他们高上一筹?
众人眼睛像刀子似的剜向萧莫然。
萧莫然从容不迫,静静站着脸上无半分窘迫和恼羞成怒。
不知是萧莫然通身气度,还是萧莫然那日刚来书院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好。
脾气不大好的陆夫子竟下意识挡在萧莫然身前。
一众人群情激愤,围向萧莫然,正要骚乱时。
“我看谁敢妄动!”
正是掌院及时赶到。
掌院沉着脸,恨铁不成钢道:“一个个,念书不见你们积极,看热闹倒是跑的快!”
掌院扫了眼围观众人,道:“听课时不认真听课,今日围观之人,罚抄十张大字!”
“授课时间出来围观的夫子,罚十日月银!”
“甲乙丙丁四院掌院,未及时约束学子,罚半月月银!”
掌院怒道:“尤其是乙院夫子,授课时间,学子偷跑到后山,竟未察觉,罚一月月银!”
掌院雷厉风行,在场之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罚了。
四下俱静,掌院的怒气让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掌院的手段震慑住了想闹事之人,却没将洪涛震慑住。
“掌院!萧莫然那厮,狡言善辩,你定是被欺瞒了。”
李书新在旁帮腔,道:“是啊,掌院。不仅如此,此人心硬如铁,视人命如草芥,刚刚竟撺掇洪涛跳湖!”
掌院看向萧莫然,道:“果真如此?”
萧莫然不卑不亢,道:“学生,只觉可笑。”
众人又被萧莫然的话惊到了。
掌院“说来听听,如何可笑?”
萧莫然抬起眼,眸中净是不屑。
“说我蒙骗您一事,此事真相如何,您自是清楚,学生不必赘述。”
“其次,说我冷血,草菅人命的……”
萧莫然勾了勾唇,笑道:“此局破绽百出,若那洪涛真能狠下心,寻了死,说不得还真能泼我一身脏水。”
掌院欣赏的看着萧莫然,道:“你且将破绽说来。”
围观众人皆紧盯着萧莫然。
李书新却有些不敢置信,道:“你说此乃洪兄设的局,那他的目地呢?”
自然是想败坏她的名声。
萧莫然拢在袖中的指尖摩挲着右手腕的铁圈,忽觉索然无味。
她一心向学,却总有人见不得人好,妄图败坏她的名声。
她只言简意赅道:“湖中并无船只,洪涛如何上的湖心亭。”
很显然,是游上去的。
既然会水,那跳湖一事自然只可能是个噱头。
“可他衣服未湿,怎么可能是游去的。”
有一人忽然问道。
萧莫然垂眸,敛去眸中睿智的光芒,淡淡道:“太阳这么大,早些过来衣服自然能干,或是带一身干衣服换上,法子有的是。”
掌院看了眼挡在萧莫然身前的陆夫子,道:“萧莫然所言不假。”
“近来荷花开的极盛,本院为防有学子为摘花进湖出事,特将船收走。”
掌院又道:“因此,本掌院接到有学子到湖心亭的消息时,还疑心是哪里来的船。”
事情明了,李新书望向湖心亭中,一条腿还跨在栏杆上的洪涛,神色晦涩难辨。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掌院,那现在如何是好?”
掌院道:“这就要看洪峰是怎么想的了。”
众人都看向洪峰。
洪峰此时脸色有些尴尬,腿却还是跨在栏杆上。
现在该怎么办?
洪峰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萧莫然道:“洪峰,你说我为难你家人一事,是你胡诌的还是确有其事?”
萧莫然问起此事,洪峰义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