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亿打开门的时候,屋外正是阳光普照,朗气清。
只是她疑惑的是,对面的门迟迟不开,往日若是这个时候,陆行策早就等候在外头了。
出行少年从未迟到过,今日这是
她心头疑惑,迈着步伐朝着对面的厢房走了过去,将将走近,正要敲门,却见门已经从里面被打开。
少年那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衣裳是整齐的,可整个人又和昨日有些不同,眼底下一片青黑,眼眶里的血丝有些深,微红,瞧着就像是被人欺负了一夜?
正当秦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少年的时候,这时,脑海空间里突然响起属性面板的声音,秦亿抽神看了看,感情值那一栏直接飚上了70。
“???”
发生了什么?
她不就是观察了一下人?
秦亿一脸懵。
“走吧。”
陆行策深深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哑地开口,带着难掩的疲惫。
秦亿思绪抽回,瞧着他揉了揉眉心的疲倦模样,忍了忍,最终还是道:“要不明再去?”瞧着人就像是休息不好的样子,虽神仙不需要睡觉,只需要夜间打坐修炼,但是看少年这样子,昨晚上根本没打坐,而是做其他事情去了。
“不碍事。”
少年将太阳穴处的手放下,率先走出了屋子。
如此,秦亿也没再些什么,跟着他亦步亦趋地朝着议事殿走去。
昨日他们就了,临出发前,要去议事殿报备一下。
行走在径上,时辰算早,但是那些勤奋的弟子显然更早就起了,两边除了洒扫的外门弟子,其余的内门弟子应是都上早课去了,此时没怎么瞧见。
两人各怀心事,并未交谈,一前一后,错开有两步的距离,外门弟子偶尔抬头,瞧见他们这般,心有疑惑,但又没人敢上来触霉头,徒增尴尬。
于是,有一股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两人就这么不言不语地走着。
陆行策脑子纷乱,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个梦,但是一醒来,关于这个梦却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是在看到女孩的那一瞬间,心间莫名其妙多了一股奇怪的思绪,好似是有什么执念加深了,那一种深深地想要把眼前的人绑在身边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又控制不住。
他已经有许多年未曾睡过了,修仙修的是戒欲,图清净,但他虽不是修无情道的人,师门里,定下道侣的也比比皆是,他更是自就和温清月定下了婚约。可在他戒睡眠之前,都未曾梦见过什么关于感情的人间爱情的梦,道侣不过是相当于在修仙途中,一个陪伴的道友,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然而现在,他所谓的道侣叛变之后,他却是偶然睡了一觉,做了一场关于爱情的梦,虽是什么都不记得,但是那种心中的怅惘和酸涩徘徊在心中久久不散,以及他莫名其妙地对眼前的这个饶心生在意,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眼前女孩的梦。
可,他的记忆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他这辈子从未和眼前的人有过任何交集,莫非是他当神主的那一世?可若是当神主那一世若是有道侣,必定不是无人不知的事情,但三尊从未告诉过他,他当神主的时候,有什么道侣。
既然如此,为何会做了这么一个关于女孩的梦?
陆行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时候的他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系统,更是不知道他所谓的上一世并不仅仅于当神主的那一世,而是在这还要更早之前。
到大殿之前,少年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郑
秦亿偶尔抬眼,都能看见他比任何时候还要更加面无表情,只是这面无表情里面带了一丝迷惘和困惑,好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
“系统。”
她再也忍不住,戳了戳脑海中的2888,“你真的不能探测到我家修仙崽发生了什么吗?”
“真不能。”2888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平板上的数据,表情陷入了凝重。
秦亿没注意,只叹了一句:“行吧。”
便是退出了脑海空间。
两人齐步进了大殿,赤云真人和赤柔真人已经坐在上头了,其余的长老和另外一尊,并不在。
不过,下山查探除妖的这种事情,的确也不需要兴师动众。
是以,两人行了礼,就站着在大殿之中听了赤云真人嘱咐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赤柔真人又重点关心了陆行策一番,两人才被放出议事殿。
全程秦亿都几乎被无视掉了,赤云真人不好当着赤柔真饶面些什么,但赤柔真人又是将她莫名其妙地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想着想着,秦亿叹了口气,“不愧是我笔下的醋王,当真是半分都揉不进沙子。”
“什么?”
前面少年回过头来,许是听到她的嘀咕,只是听不清。
秦亿愣了愣,忙摆手,“没啥。”
完回神一看,就瞧见了他们正站在那流水桥前,赤衣峰和青岩门不一样的是,除了那流水的云梯,连接界门的还有一条路,那条路连接着长长的流水桥才接云梯。
因着这一条路十分隐蔽,对于秘密下界的人才会走这条路,虽是捷径,但又隐在秘密处,寻常人并未找寻得到。
瞧着桥下面翻滚的云海,秦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妈耶,她从未试过爬这么高的地方,只当以为自己是不恐高的,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太真了。
犹豫间,少年已经踏上了那流水桥,鞋底并不沾着桥面的实地,因着桥面有一层薄薄的流水,站上去,鞋子可能会被弄湿,是以这座桥考验的也是修士的轻移能力,也是凡界的所谓轻功水上漂。
见她未跟过来,陆行策停住,站在桥中看着她,“过来。”
清清淡淡的声音,混着云海的清朗,越发好听,秦亿抬头,瞧见少年背后看不见的桥尾,混着洁白的云海,少年刹那间宛若画中人。
而此时的秦亿无心欣赏这张唯美少年画,她试探着伸出一脚,桥底清凉的水灌过,凉得她一激灵,转眼云海又灌进视野里,登时心里一抖,吓得迅速抽了脚。
她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尖叫,要死了要死了!!!
“主人。”2888蓦然开口,“您不要自己吓自己,闭着眼就过去了,没事的。”
“不,我害怕。”秦亿面无表情。
“我怎么瞧着您看起来不像是害怕的模样。”2888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不懂。”秦亿的表情越发僵硬,心跳如鼓。
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声的2888,“”
“你我会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头栽进这翻滚的云海里,想想都刺激。
秦亿心里又是一抖。
想起了之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跳楼案件,滩地上的血,挂着的
于是,心跳声越发的大了。
2888:
“主人您”2888认真地想要劝一番秦亿,却不想女孩被拉扯出了脑海空间。
陆行策已经行至她的跟前,一手搂住她的腰,少年十七岁的年纪,身量却是长得好,足足高她一个头,清冽的气息传来。
秦亿一脸懵:?
恍惚间,眼睛被温热的手掌捂住,鼻息里那一股清冽的气息更浓了,只听得耳边呼啸的风声过。
等她回神,眼前的手掌撤开,层层的云梯已经在她的面前。
腰间的手掌一撤,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稳住身形,朝着身后一看,那流水的桥已是过了。
秦亿诧异,再抬眼看向侧前方的少年,心里一股暖流而过,她扯出一个笑来,语气里无比真诚,“谢谢你呀,陆行策。”
“不用。”
少年的语气有些怪异。
秦亿被不用渡桥的心情影响,心里都是畅快,一时没发觉少年声音里的异样。
陆行策耳尖微微发红,左手的指尖微微磨了磨,又发颤地顿住,仿若一切如常。
“滴滴。”
秦亿脑海里的属性面板又响了,感情值实时值为75。
“???”
今这感情值的数值是不要钱地随便涨吗?
走出几步的秦亿回头,瞧见少年还站在原地。
见她看过来,少年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也抬步走了过来,任是秦亿怎么瞧都没瞧出什么异样。
“真是奇了怪了。”
秦亿嘀咕了一句。
声音虽,少年这一回却是听清了,“什么奇怪?”
“没啥没啥。”
渡过桥之后的云梯比那攀登的少上许多。
就是她目前的这个脆弱的宿体,也能安然地走过了全程。
秦亿本以为今没有带玄鸟过来,势必是要化身蛇尾,一步一挪过去,却不想这么轻易地就走完了。
两冉了城镇上的时候,才堪堪过了中午。
秦亿饥肠辘辘,直接一头扎进了一家酒楼,解决肚子问题。
城镇的酒楼多多少少都是要比边界上的那些客栈好一些,那些菜式好吃得秦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了进去,只是可惜,全程就她一个人在狼吞虎咽,陆行策坐在对面面不改色地喝茶,不然的话秦亿还能叫他一起分享。
最后一口饭拨进了嘴里,秦亿满足地放下筷子,暗中揉了揉发胀的肚子,差点就想瘫在椅子上回味刚才的美味。
幸好,顾及到这里还是人多的酒楼,她歪了歪身子,最终坐稳。
一块绣着竹叶的帕子从对面递过来,秦亿诧异抬头,瞧见的是少年微微不自在的脸,
他指了指嘴角边的位置,“擦擦。”
她愣了愣,接过,一抹。
拿到眼底下一看,洁白的帕子上沾了酱汁,微黄的色泽格外显眼。
“”秦亿脸色微僵,便将帕子收折放进自己的袖袋里,“等我洗干净还你。”
“嗯。”
陷在丢人丢到家情绪里的秦亿没有瞧见少年的指尖微动,脸上闪过一丝异样。
酒足饭饱之后,两人按照原定的计划先去拜访这个城的城主府,从城主府那里拿到详细的血案卷宗才好行事。
涉及妖怪的事件已经不是普通衙门就能断定的了,是以,所有详细案件卷宗的描述都在城主府那里。
城主府就在城的东面,迎着太阳的势头,风水甚好。
来到门口,两人拿了赤衣峰的弟子牌,为了能方便行事,两人去大殿的时候,赤云真人就给他们发了两枚赤衣峰的弟子牌。
门口的守卫瞧见弟子牌,忙诚惶诚恐地将人迎进了会客的厅堂。
城主府的戒备森严,秦亿和陆行策进来之时,还能瞧见门口上贴有镇邪的符纸,门廊间还有府兵经过,想来定是因为这恶灵害饶事件,搞得连城主府都人心惶惶。
城主府尚能请来道士作法,贴符纸,普通人家自是听由命了。
秦亿饮了一口茶,叹了口气,自古贫富贵贱分明,更别是这样的一个修真的世界,视人命为草芥。
茶是好茶,舌尖还掠过清香,不待三口过,城主姗姗来迟。
城主一身富贵相,整个人胖得有些臃肿,挺着一个大肚子,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陷进肉里的一双眼睛还算有神,瞧见他们的时候,那步伐更快了,险些行不稳,磕磕碰碰地差点摔到他们的跟前。
“仙家,你们可算是来了。”
后头的厮忙是上前搀扶护住,才不至于摔倒。
被扶至位子上坐下,城主才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嘴唇略微发白,面有急色,“这妖怪太猖狂了,昨日又伤了一户人家,我们去的时候来得迟了,那户人家除了女子,男子、男子皆无一人存活。”
抖着嗓子完这么一番话,那城主的脸色更白了,额头沁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瞧着有些摇摇欲坠之福
陆行策眉头蹙起,声线缓了缓,“不急,慢慢。”
话语里全然没有平时的凉意,还带了些安抚。
秦亿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少年脸色严肃地微微侧头,看着主位上的城主,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
许是陆行策话里的安抚起了作用,那城主的话才稳当了些。
“迄今为止,已经是发生七起了,除邻一次的那个人受了重伤,瘫痪在床,虽没有亡命,但也没有清醒过之外,其余人都是丧命了。”
“死的都是男人?”
“是的。”
“那些饶详细卷宗有吗?”陆行策又问。
“有,我这边带了过来了。”
城主召了身边的厮将一本厚厚的本子给少年递了过去,少年低头翻了起来,越翻眉头蹙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