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章 结拜兄弟(1 / 1)木震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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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卓回到驿馆,心情非常低落。他叫上许尊、邓标,骑着黄泥马,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溜达,不知不觉走到了元大都中央大鱼塘。夜已深,月光显得更加幽深,也更加像个女人一样闪着魅惑的光。

邓标问:“都督,您就这么一夜啊?我真有点困了,要不咱们回去歇息吧?”

许尊在一旁短捅了桶邓标,说:“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你没看到都督在思考问题吗?”

“我看见了,你看大人那深陷的眼睛,一思考问题更深了,怪吓人的。”邓标说。

许尊说:“好啊,你敢说都督丑?你好大的胆子。”

“你,你甭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邓标说。

曾卓说:“好了,不要吵了,正好我也想和你们聊聊。你们看,元平省战乱不停,民众穷困潦倒,我这个父母官,要怎样做才能办点实事呢?”

“大人,我以为,应该施仁政。”许尊说。

邓标说:“仁你个头,到处是暴乱,到处是军阀割据,你拿什么仁义,抱着你的媳妇做美梦去吧。哦,对了,你还是光棍一条,连梦都做不成。”

曾卓说:“邓标,你又多话了,我们谈正事。”他接着说,”你们看这一片大马场、大花园,据说经这片臭鱼塘熏陶,马出了变种,非常强壮,出生成活率高,长得也极快,那边花园,出了不少奇花异种,卖到意大利赚了大钱。我们元平省,不能出优惠政策,招商引资干点这些事吗?至少他们现在地方不够用,可以到元平省开分公司,扩建马场和花园啊,他们收品牌费,我们照样可以挣钱。“

邓标嘿嘿一乐,说:“我是个粗人,好,你们俩谈,我到一边看鱼去。”

邓标牵着马,向河边走去。这时,一股恶臭涌向邓标的眉眼,刺激得他直眨眼,他大叫道:“哎呀妈呀,这还是元大都呢,怎么跟到了茅屎坑一样,这么臭,敢情每天得有多少人在这撒尿啊,尿的还是黄泡尿。也不对,这是首都的中心,要讲文明,不会有人在这大小便的。”

借着月光,他看到旁边立了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元朝专有技术,利用南方引进的臭鱼,与马臭、马桶水臭进行中和反应,达到净化污水和空气的作用。”

邓标说:“这算什么,算污水处理厂?把马臭、马桶水臭都在这里处理了?乖乖,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恬不知耻吗?”他刚想转身离开,突然那匹黄泥马一仰脖子叫了起来。

“叫什么叫,我又没在这里大小便。”邓标说道。他接着想走开,那马一扭屁股,把骚臭的尾巴毛搭在他脑袋上,还摆来摆去,蹭得他臭痒臭痒的。

“你干什么?讨厌。”邓标说着,还在往前走。马儿有些急了,干脆猛甩尾巴毛,抽他的屁股。

”好,好,我服你了。“邓标说,”你,你想干什么?“

黄泥马把头往前面拱一拱,示意他往河边走。好吧,邓标不情愿地向臭河边走去。河边长满了青草,光线很暗,邓标慢慢走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好像发到了一个人趴在岸边。邓标正觉得闷得慌,见有人很高兴,快步走过去,说道:”喂,小子,在这睡觉可不行啊。“

见那人没反应,邓标弯下腰,把那人扒过来。臭,除了臭,还有满身的脏水污垢,但是那人明显昏迷不醒,邓标觉得不能不管。他大声叫嚷着,把曾卓和许尊也叫了过来。

众人没有心思再闲逛,一通忙乎把这个人带回驿馆。第二天中午,那人醒来了,吐出一滩臭水,看着邓标问:“你,你救我干什么,你让我死了得了?”

“老子想让你活着,就这么简单。”邓标冲他吼道,“小子,有什么事想不开,非要寻短见。”那人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曾卓过来见他,说:“小伙子,有什么话向我说,我是元平省的都督。”

那人听了,泪水一点点流下来,叹口气说:“哎,大人,谢你们救我,我,我也是元平省的人。”

原来,这个小伙子就是叶清。曾卓见他眉清目秀,一介白面书生,心生悯意,就细细引导他。一聊方知,叶清爱上了元奇歌舞场的领舞柳玥,让舞场何老板忌恨上了,每天找人痛打他,闹到《元大都晚报》社,诋毁他,报社也把他开除了。他去找柳玥,那个女人也劝他,两个人不可能有爱情的结果,这样他彻底失望了,投到中央大鱼塘里作个了断。谁知鱼塘里的鱼太多,哪容得下他沉到水里来抢地方,鱼儿们一起把他拱出了鱼塘,让他呛了臭水昏迷在岸边。

曾卓说:”你是元平省的,你说说省里的情况。“

叶清说:”大人,我听我父亲说起过,早年有一个督军,大搞各派系军队的防区制,对,叫‘就防划饷’。每个军人控制的防区都是独立王国。这样相当于元平省有四五个军队集团,大家都拼命地争城争地,混战了多年,搞得全省不得安宁。每个军队集团的防区内都自己设立制度,任命官员,征收赋税,不,是苛捐杂税。“

许尊问:”都收什么税?“

叶清说:”军队要有军费,主要是征收田赋,正税不足,便预征收,有些防区有预征十五六年粮赋的。对烟馆征收烟款,抽收红灯捐,还设立水陆关卡,征收过道捐税。我和外省同学聊过,比其他省要多征收六七倍的税额。”

曾卓愤然说道:“简直是土匪,是黑帮,不,这样竭泽而渔,是流寇。”

晚上熄灯了,许尊、邓标、叶清还在聊,叶清好久没有这样畅快过,像遇到了亲人一样。邓标豪爽,提议再出去走走。他们悄悄出了驿馆,沿着清芷河的主河道向前走,走着走着,闻到一股新鲜的竹子的气息,抬眼一看,一片高高大大的竹林随风摇曳,甚是喜人。

许尊说:“叶清,你有什么打算?”

叶清只管傻乐,吞吞吐吐地不说话。邓标用巴掌一拍他的肩膀说:“你个小年轻,赶紧回学校去,把功课念完。”

叶清一听急了,忙说:“各位大哥,学校我是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干那些舞文弄墨的玩意,我就想……”他欲言又止。

邓标说:“想什么,快说。”

叶清说:“我,我想留下来,和大哥们在一起,我可以干……我是学农学的,我可以当马夫,管那匹黄泥马。”

许尊定定地看着叶清的眼睛,见他一脸真诚,说道:“也是一个出路,明天我和都督说一下。”

叶清说:“好,太好了,你们真是我的大哥。”

三个人迎着微风,慢慢走进竹林。月光比昨天晚上更亮,一轮圆月像一块大饼子横在墨一般浓重的夜空里,惹得人想用舌头去舔。

叶清突然有了新念头,大声说:“二位大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我从小家里穷,现在只有一个老母亲,无依无靠,今日得见二位大人,你们救了我,我想跟随二位大人,我想拜你们为哥,怎么样?”

邓标和许尊面面相觑,楞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许尊说:“成,以后都在都督身边,倒是好,互相有个照应。”

邓标说:“不如我们三人互相结拜了,就在这竹林里,在这月光下。”

叶清兴奋地叫起来:“太好了,对,对,我从此有两个大哥了,我谁也不怕了。”

三个人从地上摘起折断的竹节,用火点燃了,在轻轻腾起的缕缕青烟中,一起倒地,向着月光跪拜。

许尊说道:“我们三人,要学那刘、关、张,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邓标和叶清也大声盟了誓。

许尊岁数最大,为长兄,邓标次之,叶清为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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