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本以为借着姚姜的手泼了那一盆子水出去,最起码能抵个几日不用再应对这个男人的到来,不曾想,这男人却是个没皮没脸到了这般地步的,仅隔一夜便又来了。
头两次,一次说在午休,一次说乏了,其实都是她让茕奴那丫头扯的慌。
正如同她昨日说的那般,她又不是个人,既然不是个人,便不需要像人类般的睡眠,她的睡眠……抿抿唇,她忽而笑了。
襁褓中,小小的婴孩儿骨碌着水汪汪大眼睛竟是醒了。
“我的亲亲儿子呦~好你个小懒蛋,一睡便睡这般久,都不知陪为娘玩~~”
外殿中,包括茕奴在内的一众侍婢尽皆抽搐了眼角外加倒掉牙齿两排。
虽说已经好些天了,但她们还是难接受难适应夫人这种只有在面对王子殿下时才会展现出的宠溺里夹杂了惊喜、得意,以及、以及……谄媚、讨好、娇嗔,又略带了一丢丢……邪恶,像极了、像极了……邀宠、垂涎的笑声。。。
......
一晃,后厘在大虞后宫中已经待了半月。
自打上次以一个背影将那虞王陛下气走后,她日子过得倒还算悠哉。
毕竟,含饴弄孙……不,含饴弄儿,且是含饴弄怀里这个特定的“儿子”,本就是她毕生的梦想。
半月后的这天,待金乌西沉,月上柳梢,她早早便爬上了榻,懒洋洋调整个顶顶舒坦的躺姿,徐徐将自己那些个瞧不见摸不着的精神触角往四面八方延展了出去。
这是她每晚都要做的事情,人族要在夜间睡眠,而她,要用这般的方式在夜间觅食。
可是,今夜她方才将触角们探出云池宫的宫门,便停了下来。
那没皮没脸的陛下怎又来了??
且还是这个时辰……
莫不是,那货想在此……留宿。。。
虞王陛下在宫门外月影下徘徊的工夫,霸占了他家贱人躯壳、向来以绝顶聪明自居的某兽已在寝殿内生出了条毒计……
夫人姚姜她突然发疯了。
殿内,茕奴正焦躁的抱着哇哇大哭不止的王子殿下走来走去。
院子里,她家夫人正赤着脚披着发掐着腰,撒泼般骂的欢,“过往的妖魔鬼怪都给老娘听仔细喽!要吓唬有本事来吓唬老娘,吓唬个奶娃娃算甚本事!”
大虞民间有传说,婴儿能在夜间瞧见大人瞧不见的东西,譬如,鬼啊怪啊的……
王子殿下突然夜啼,是有可能瞧见了些不干净的,可夫人这样的举动,也未免太过霸道厉害了些吧?!以前她虽跋扈,却也不曾这般老娘老娘的粗鄙自称啊……瞧热闹的侍婢们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本进退两难的虞王陛下在听到墙内动静后,三两步便上了石阶要冲进门去,可是,可是……
“尔等还不去将那大门上栓!让那些个不干不净的玩意儿永远都别再进来!”
虞王陛下止步了。
此时他若进去,不就成了那不干不净的了……
有懂事的侍婢向前,“夫人,如今天色还早,万一王上一会儿过来,瞧见门关了,恐会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