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也要去!
这话听上去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的任性之语。
实则沈若并非是任性地一定想要去凑这个热闹,而是她知道连番两次遇袭后,姬延凌定然会增加人手去保护她,原本跟着她的隐卫就有隐一、隐六、隐九、隐十三,若是再增派隐卫,撇去在外出任务的隐卫,姬延凌身边的防护岂非被削了一层又一层?
如今前朝宝藏“美人妆”现世,下各大势力齐聚淮水城,沈若觉得若是与延凌哥哥分开实在不放心,她突然觉得既然自己已经不用拘在宫中,是不是也该培养些自己的势力呢?不然不仅自己出宫危险重重,于延凌哥哥也是一个拖累。
看来还得问渝之哥哥要点人手才行,沈若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按渝之哥哥也该收到她上回寄过去得信了,大约也在帮她搜寻同心蛊有关的消息了吧?
“沈一一……”姬延凌唤她的声音带着笑意。
“怎么?哥哥。”沈若坐在床上仰起头看着他,想着自个儿如此坚持,延凌哥哥应当会带她一起上山去法佛寺吧。
姬延凌瞧姑娘仰着脖子,十分贴心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床沿,“你是不是担心我去法佛寺会不安全?”
要不怎么姬延凌了解沈若呢?除去同心蛊一事姬延凌存心想要瞒着她,而他也是关心则乱并未发现姑娘的异常,其余事情桩桩件件,姬延凌还真是一顶一地了解沈若。
“没有啊,”沈若晃了晃脑袋,不肯承认,想了想索性将任性姑娘的样子做得彻底。
“哥哥,我只是觉得既然咱们都已经千里迢迢到了淮水城,只差最后这一步了,我若是不去法佛寺亲眼瞧瞧美人妆的出世,如何甘心呢?况且我不过是些微扭着了脚,华菁姐姐也七八日便尽可痊愈了,法佛寺在法佛山又不在淮山那样的险山上,马车也是能够上去的吧?”
姬延凌瞧沈若得头头是道,原本道也不直接拆穿她,姑娘这样关心他,他心中还是很熨贴的,只是觉得还是要告诉她,他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的。
“沈一一,咱们来淮水城之前,我去见了晋国公一面,”姬延凌顿了顿,怕姑娘担心又补充道,“此事父皇也是知晓的。”
“祖父?……”沈若有些懵,她上一次与祖父相见还是五年前宫中举办大型宫宴时……
后来晋国公虽然因着南楚皇的阻扰未将爵位传给她父亲,不过也是不再过问朝堂政务,只在晋国公府颐养年、摆弄些花花草草,连宫宴也不出席,让不能出宫的姑娘无从可见。
沈若此刻心下有些激动、有些难过、还……有些害羞?
激动大约是许久未见着祖父,延凌哥哥替她去见了一面,难过也是因为许久未见,太过思念,而害羞……则是觉得自己心仪的人就这么去见了她的祖父?好像有点怪怪的感觉。
沈若挠了挠脑袋,问他,“延凌哥哥,你离京前去见了祖父?你们什么了?”
“倒也不是为着旁的事儿,”姬延凌语气平和中带着暖意,“只是我作为晚辈如今要将国公大饶孙女带出京,自然是该上门通传一声的。”
“这、这样啊。”这话原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话,沈若却硬生生听得微微红了脸,却又担心体内同心蛊发作和姬延凌瞧出端倪,于是在心里默念着清心经,将脸上微微涌出的红云消散开去。
“嗯,”姬延凌看着沈若眸光温暖。
姬延凌没有告诉姑娘他不仅去了晋国公府,还去了她的院子不是长乐宫她从住着的西配殿,而是晋国公府内为她备下的“若兮院”。
沈若不过方满月便被抱入宫中,事实上她也未在若兮院中住过哪怕一日,甚至……姬延凌想着姑娘大约都不知道自己在国公府内还有一处叫若兮院的院子。
姬延凌回忆起晋国公领他到若兮院内时的情形,从婢女到杂役一个不少,将偌大的一个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而又一尘不染。
若兮院的主间内花瓶中插着应季的鲜花,柜子中收着各种面料、各种颜色的精美华衫,与国公府时不时送入宫中的衣衫差不多,姬延凌还特意展开一件叠好的衣裙看了看,正合姑娘眼下的身量,总之若兮院的一切无一不展现着国公府上下对沈若的疼爱。
姬延凌和皇后对沈若的西配殿也是用心已极,不过这个沈若从未住过的若兮院比之长乐宫的西配殿也是分毫不会差了去,“一一”意味国公府独一无二的珍宝,诚然不假!
姑娘知道了这一桩事儿后,大约会红着眼圈一个劲儿地往回憋眼泪吧?姬延凌觉得这个惊喜还是不好了,总有一日她会自己亲眼看见的,国公府的用心理应由她的祖父、她的父兄去与她……
而过了这么去一会儿,沈若也回过味儿来了,问道,“哥哥,你去见了祖父,与我上不上法佛山,去不去法佛寺有何干系呢?”
姬延凌轻笑了一声,想着姑娘这么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呢?“自然有干系的,你不想与我分开不就是担心我转派了打量人手保护你,我的人手不够么?”
“我……”沈若有些尴尬,却觉得眼下再否认也是无用。
“你大约不知道晋国公在你离京前安排了一支隐卫在暗中保护你。”
“什……什么?延凌哥哥,你是祖父他……”沈若原本只是想着让她兄长沈渝之替她安排一两个可用之人,没想到祖父早已将这些事安排妥当,派了一支隐卫在暗中保护她。
“嗯,国公府的隐卫实力自不必,所以今日那些黑衣人即便再多一批,隐一不能将人击退,你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所以我也不必再加派人手保护你,我的人手也是绰绰有余的。”
姬延凌觉得不管姑娘去不去法佛寺,都要与她清楚,不想让她平白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