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听着姬延凌与她这些事儿,微微红了眼眶,她觉得祖父、父亲和兄长为她做了许多,她却什么也没为他们做过,甚至连见上一面也难,实在不孝。
姬延凌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的丝帕,替她抹了抹眼睛,“如今怎的越发爱哭鼻子了?”
沈若吸了吸鼻子,理不直气也壮道,“那又如何!我原本就爱哭。”
“好、好、好,你原本就爱哭,那想哭便哭吧。”姬延凌伸手拨了拨沈若的头发,看着她红红的眼圈,也不问她为什么哭。
沈若听姬延凌这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再耍赖了,扯过姬延凌手里的白丝帕给自己擦了擦脸。
“不哭了?”姬延凌见姑娘将自个儿拾掇好了,有些好笑地问她。
“不哭了,哥哥,明日我同你一块儿去法佛寺。”沈若又一次强调道。
“好,一起去。”
“哥哥,你答应了?”沈若怔怔地看着姬延凌。
姑娘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便答应带着她一块儿去了,她方才还打了一堆腹稿,想着要怎样服延凌哥哥呢!
“嗯,你又不想去了?那就留在酒楼好好养伤吧,如此我也放心。”姬延凌故意逗她。
“诶?没有!我想去的!”沈若忙不迭儿地表明自个儿的态度,生怕姬延凌又反悔了。
“好,”姬延凌温声道,“文如大师预言美人妆出世的日子是三日后,明日便好好在酒楼歇一歇,将你的伤养养,咱们后日一早出发。”
沈若听姬延凌又因为她的伤觉得推迟出发的日子,有些担心,“哥哥,咱们去的原本便不早了,连北齐太子都早早到了法佛山了,咱们去得这样晚,会不会错失先机啊?”
姬延凌倒是不在意,“这种事儿可不是去得早就有用的,若早还有谁比得上关伯?为寻美人妆的下落耗尽心血,却也是终其一生未寻得美人妆的下落,着实可叹,可见机缘远比早晚更加要紧。”
起关伯,那也是一位颇有些苦情的人物,关伯姓关,名字不详,只是在在各国有了名声的时候已是颇为年长了,因此世人都称他一声关伯。
关伯的名声传出去并不是为着有显赫的家世或是有着惊世的才华,而是因着他的深情和对美人妆的执着。
那时候前朝也不过刚刚覆灭,下一分为三,前朝璟武帝临死前提到的惊世宝藏让下英雄争相找寻,而这些人之中便有关伯。
只是与大多数寻前朝宝藏的人们目的不同,旁人或是为着寻到宝藏巩固权势,或是为着寻到宝藏获得权势,而关伯则是为了他的妻子一个曾经深中剧毒,其后虽然得解,身体五脏六腑却逐渐衰竭、性命堪忧的女子。
关伯不晓得从何处得到消息,是前朝璟武帝口中的宝藏不只是金银珠宝,除外之外还藏有各种珍稀药材、药丸,其中便有两种药丸最为难得一见,一种能解百毒,一种能治百病。
而关伯想要得到的便是前朝宝藏中那一味能治百病的药丸,用此药丸来救治他的妻子。
只是不遂人愿,任由关伯寻遍下,但凡稍微得到一点与宝藏相关的线索,便一定会亲自前去,不放过一点儿蛛丝马迹,关伯原本也是出自一处势力不的世家,他还是家主,后来只一心扑在寻找宝藏上,无心打理家族事宜,便让出了家主之位。
尽管关伯为寻宝藏用尽全力,他的妻子仍是在他遍寻无果的第五年离开了人世,人们原以为关伯的妻子死后,他便会放弃寻找宝藏,却没想到他并未放弃,好似寻到宝藏救治妻子已变成了他心中的执念,余生要做的只剩下这一桩事!
而经年累月的,前朝宝藏也逐渐从世人口中传开,并为这个因美人而亡国的前朝璟武帝留在后世的惊世财富取了一个颇具风月意味的名称“美人妆”。
而关伯终其一生也并未寻到美人妆的下落,临死前仍奔波在寻找美人妆的路上,死不瞑目,算是为美人妆而死的人中最深情的一位男子了。
“那……倒也是。”提起关伯沈若也有些唏嘘,她觉得姬延凌这番话得倒是十分在理,横竖只要赶在预言日之前到法佛寺,应当都是来得及的,于是也赞同将上山的日子推迟到后日。
“殿下?”门外突然传来敬书的声音。
“进来。”
话毕,敬书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个木盆,盆中盛了冰块,看来是依照华菁的交代找着冰块了。
知秋原本站在角落里不想打扰了二位主子的谈话,此时也找出几块布巾走了过来,用布巾包住冰块,“殿下,奴婢给姐敷一敷脚。”
姬延凌坐在床沿上并未让开位置,而是从知秋手中接过布巾,“我来吧。”
知秋将布巾递过去后,又退回了角落。
姬延凌为方便动作,将沈若的右脚托起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用包着冰块儿的布巾轻轻敷在沈若红肿得最厉害的位置。
姬延凌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难得的是沈若被姬延凌拖着脚也是毫不害羞,敬书、知秋这两个陪伴二人长大的奴才看惯了二人相处,也在一旁瞧得也是自然而言,未觉着有半分不妥,而隐在暗处看着这一切的国公府隐卫头子却是一脸震惊,嘴巴张得能够吞下一颗鸡蛋了。
沈若感受到凉意,不由龇了龇嘴。
“很痛?”姬延凌看姑娘龇牙咧嘴的模样,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了起来。
“痛倒是还好,”不与大老爷们儿相较,其实沈若也算是一众姐中挺能忍痛的一个了,“只是太凉了。”
“你且忍一忍,华菁这样脚上的红肿能消得快些。”诚然姬延凌自个儿是个不爱喝药的,对待沈若的事情上倒也是个挺听医嘱的人。
“嗯,”沈若乖乖点零头,想了想又问他另外一桩事儿,“哥哥,四公主来淮水城是不是冲着萧霁来的?因为皇上想让她和亲西黎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