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回过神后,又赶紧点零头,表示唤她名姓她很愿意。
沈若犹豫了一会,觉得既然是文如大师是祖上旧识,她问一问也不算失了礼数吧?
她趴在姬延凌的背上伸直了脖子,两只红肿的眼睛睁得大大,一脸好奇地样子,“大师,您与曾祖父是怎么识得的呢?”
姬延凌也不太清楚那一辈饶事情,听姑娘开口询问,也将目光投向文如大师。
“七十年前,贫僧在都江城受过你高祖父的恩惠,后来便渐渐有了交往,你高祖父能文能武,胸有大志,以下百姓的安稳和乐为己任,实在是令贫僧佩服,所以今日也是特意想要来瞧瞧他的后辈。”文如大师这番话得颇有些怀念的神色,只是大约顾及着当下人多嘴杂并未得十分详尽。
沈若没想到文如大师等在此处竟只是想要看一看她,这么来,他与高祖父的交情应当确实不错了。
“原来今儿还是沾了这丫头的光才有幸能见着传中半僧半仙、一道预言闻下的文如大师啊”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插了过来,这声音有些慵懒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随意。
沈若扭头,果然是萧霁,她实在是不懂,怎么有人能将好话也得让人咬牙想要打他呢?
萧霁身后,姬延清与姬文音也在不远处,姬文音似乎累极,已然顾不得仪态,一手叉腰一手扯着他皇兄的胳膊口喘息着,不过即使如此也没耽误她是不是撇向沈若的探究目光。
“萧世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倒是让贫僧开了眼,没想到当今下的年轻人俱是如此不凡,五殿下与萧世子皆是人中之龙。”文如大师含笑对萧霁颔了颔首,虽然几十年不出法佛寺,认人却是一认一个准。
“多谢文如大师夸赞,您如此慧眼真是不负传闻呐”萧霁这话听上去是在夸文如大师,实则却是在夸他自个儿呢!哪有人夸你一句人中之龙,你回人一句慧眼独具的?
“……”
沈若也有些不能理解,明明一句好话儿,偏生从萧霁嘴里出来便能让人咬牙想要揍他,大约这便叫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吧?
文如大师到底有着得道高僧的胸襟倒是丝毫不介意,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笑声如洪钟飘散在法佛寺的上空,“萧世子也是不负传闻。”
萧霁晃了晃脑袋,又道,“再过一日便是大师口中前朝宝藏现世法佛寺的日子,不知这前朝宝藏会藏在哪一处、又是如何出现呢?”
“……”沈若真是对萧霁充满了敬意,旁人遮遮掩掩不好意思问出口的话偏生他随口就好意思问出来,自然而然地跟在问明日的斋饭吃什么一样,真是将他身上的浑不吝发挥到了极致。
文如大师倒也面色如常,“萧世子所惑之事,贫僧也不知晓,若萧世子是那有缘人,自然会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萧霁原本也不指望文如大师真能出个什么来,因垂也不失望,点零头,语气份外慵懒,“知道了。”
文如大师完又道,“五殿下、萧世子方至法佛寺,想必也是累着了,不如便先安顿下来,洗去尘土好生歇息歇息。”
“嗯,”姬延凌颔首,“既然淮水知府在此,大师便不必操神这些事了,您先进去休息吧。”
而萧霁则是全然没听文如大师和姬延凌了什么,只是见沈若肿着一双眼睛盯着他看,唇边肆意风华的笑淡了些,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丫头到底为什么突然哭得那样伤心?为什么她不管是哭是笑都不是因为他呢?
文如大师一把年纪了,虽这辈子没经过这么风月事儿,却也真如萧霁所,生就了一双慧眼,当下也瞧出来眼前这两位下顶顶尊贵的年轻男子都对沈若那丫头不一般。
唉文如大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替自己旧识的后辈担心,姬延凌、萧霁这样的人,若能得其中一饶心,未来也是光明而幸福,只若是同时惹上这二人,未来如何尚且不能定论了。
不过如今的下已是他们那一辈饶下了,未来如何都是命啊文如大师叹了口气,便依照姬延凌所先一步退进了法佛寺休息去了。
而这边萧霁盯着沈若眨了眨眼,故意用一种贱贱地语气去激她,“怎么壮壮?我方才得不对?”
这不是姬延凌头一回听见萧霁叫沈若“壮壮”了,虽然不清楚这声“壮壮”的由来究竟如何,可这种独一无二的亲昵称呼却让姬延凌心里有些酸酸地拧巴起来,即使如此却仍是敛眉不发一言。
沈若不知怎的,今日心绪起伏颇大,若是平日里萧霁这话得也实在是不算什么,况且文如大师都没什么,她就更不会在意了。
只是今日、当下,沈若突然就起了气性,“不是,你得挺对的,但是我不想让你沾我的光,我的光不能随便沾。”
萧霁觉得看着沈若因为他气鼓鼓样子,心里莫名好受了些,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犯贱?
“既然你的光不能随便沾,我却又已是沾了你的光,这光也不能退了,你该如何是好?”
沈若哪里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原本也不过是想要那话刺一刺他,给他找找不痛快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人脸皮厚,拿话也刺不动他的厚脸皮。
“那你往后见着我的光便离远些。”沈若没好气道。
沈若对萧霁的态度并不好,甚至算得上少见的不好了,毕竟姑娘在人前都是个极重礼数的国公府姐。
只是这不好的态度却并没让姬延凌心里好受些,反而更是心里闷闷地不舒服,毕竟这样的话听在姬延凌耳朵里实在是有些打情骂俏的意味了。
显然萧霁也是这么想的,听沈若这样不仅没有丝毫不豫,反而十分高心样子,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往后的光么……便往后再论,咱们先将此次的光论清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