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予越也有些意外,倒是没想到沈若竟然真的有证据。
而此时,淮水知府派去备茶水的厮也回来了,站在门口想要进来给屋内众人上茶。
“知府大人,能让你府上的厮在门外等一会子再来上茶么?”
“啊?”淮水知府不明所以的看着沈若。
“淮水的茶茶香浓郁,我担心将我的证据给掩盖住了。”沈若笑眯眯地解释,也算是开门见山地将自个儿的证据是什么点明了。
掩盖住了?淮水知府很是茫然地看向姬延凌,毕竟这茶是五殿下要上的,见后者并未表态,大约是默认了,于是应承下来,“沈姐想要做什么先请就是,待你这边清楚了再上茶。”
沈若点点头,“那就多谢知府大人了。”
其余人听沈若担心那茶香证据掩盖住了,心中也都有了猜测,这证据大约是什么味道吧?想到这儿,都不由使劲吸了吸鼻子,想闻闻屋内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味。
甚至在场有不少人抬起手臂开始闻自个儿的衣袍上可否有什么味道。
姬文音手心里直冒汗,她也很想抬手闻一闻,可如此可不算是不打自招了?于是只得按耐着等沈若开口下去。
沈若伸手取下了腰间挂着的一个荷包,“我平素里不爱用旁的香料,不过因着身子弱,夜里睡得不好,平日也会带着这个荷包,里面装的是特制的安神用的苏合香料,我的衣裙在每日穿戴前也会用苏合香熏过,味道极淡,不过若是凑近些也是能闻出来的。”
萧霁摸了摸下巴,不错,平日里闻不到丫头身上有什么香味,不过他背过这丫头一次,贴近了这丫头身上确实有淡淡的苏合香,这香味很是独特,他以前从未闻过,不似寻常的苏合香,十分清冷好闻,不过……总不至于这香味还能沾染不退吧?
姬文音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那又如何?”
“四公主大约不知道,”沈若笑眯眯,“寻常苏合制成的香料不过是为了闻起来好闻,虽则浓郁好闻,味道却容易消散,我这个呢却不是为了它的香气而是为了它的药性,所以味道极淡却不易消散,一旦沾染上,至少一两个时辰内不会消散。”
听到这儿,众人纷纷露出恍然的神情,没想到这事情竟然又反转了,沈姐竟然还真能拿出证据来。
还有人在声讨论着沈姐这意思是四公主若真是碰过她,身上也会沾染上这苏合香吧?
“各位猜的不错,”沈若听见了在场少数饶窃窃私语,直言道,“当时暗器来得突然,我右脚受了伤只能下蹲,却被暗中之人托住了右手臂,让我避无可避,所以……”
沈若着声音也愈发坚定了,“袖袍上沾染了苏合香的那个人就是暗中对我下手之人。”
姬文音怕自己的行为会暴露什么,不敢去闻自己的衣袖,姬延清却没什么顾及,此时此刻,即使他想替文音瞒下来那也是瞒不住的。
于是姬延清直接伸手抓住姬文音的臂抬起来闻了闻,随即脸色彻底难看下来,姬文音身上挂着香包,有水沉香的气味,右侧的衣袖上也是,可是左侧的袖袍上除了水沉香的香气外却的确有极淡的苏合香,这苏合香的味道虽淡却十分独特,凑近了便很明显能闻出来。
姬延清看着姬文音,眼底有些失望,自从上回文音被禁足以后,他对她了多少?将着局势细细分析给她听,原本以为她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死不悔改,竟然还对沈若下这样的死手?更要紧的是,这香味……
在场之人一看九皇子这个神色便什么都明白了,九皇子可是四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总不至于要陷害她吧?
姬文音一看自个儿皇兄这个神色便道不好,看来衣袖上果然有苏合香,她将手从姬延清的手里挣脱出来,“皇兄,你干什么呀?”
姬延清怒其不争,也不替她隐瞒,“你的左侧袖袍上有淡淡的苏合香味。”
姬文音见她亲皇兄都站在沈若那头来“对付”她,更是气恼,“那又如何,早先听慧空大师讲禅时,我的位置与沈若相邻,沾染些气味也不足为奇吧?”
沈若摇了摇头,“我身上的苏合香味极淡,只有与我有过接触且这接触在一个时辰内的人身上才会有的。”
沈若想了想补充道,“九殿下若是不信,可以闻闻予越世子身上是否有苏合香的气味,当时予越世子是坐在我的右侧的。”
姬予越倒是十分配合,先是抬手自己闻了闻,然后又给姬延清闻了闻,这才开口,“不错,我身上并未有什么苏合香的气味。”
沈若点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未免姬文音又寻些由头,干脆直言,“四公主与我不合已久,并未与我有过什么旁的接触,所以……四公主袖袍上的苏合香从何而来,不必再多了吧?”
姬文音自觉眼下所有人对着她的目光都变成了异样与嘲讽,她觉得受不了,梗着脖子还想要狡辩,“你身上的苏合香若是被人碰一碰便能留香一两个时辰倒确实罕见,可是那又如何?苏合这味香料本身可并不少见,我身上的苏合香便不能是从旁出沾染上的么?一会儿便能消散。”
姬文音这话的时候姬延清不停地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再了,若是能打从一开始便好好认错,不定五皇兄还能放她一马。
不过姬文音这番话得又快又急,压根儿没瞧见姬延清向她使的眼色,当然,就算她瞧见了也不用听他的。
其实姬文音这些,在场之人已经没什么人信了,不过沈若倒是很高兴她还能“垂死挣扎”一番。
就等着你这个呢!沈若心里都快笑翻了,“四公主,之所以这苏合香是特制的,可不仅仅指它留香持久,特制的含义还指香味特殊,四公主不如抬手闻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