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音实在忍不住还是抬手闻了闻，然后脸色有些僵硬起来。

沈若只做没看见一般，将手中的荷包拎起来晃了晃，接着，“当然香料铺子里特制的香料卖得也不少，也不是就碰不上撞香之人，不过这苏合香出自皇后娘娘御用调香师之手，此洒香同时也精通药理，而他特制的这苏合香放眼下也只给了两人用。”

沈若着看了一眼姬延凌，这含义不言而喻。

姬文音则是慌张得脸都白了，话都到这份上了她再无从辩解。

听到这儿萧霁笑容也淡镰，有些吃味，只觉得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替沈若做了这个证人，不过看沈若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大约也是没在意过这些吧？这样想萧霁心里还略微好受了些。

北齐太子看了看沈若又看了看姬延凌，觉得这一桩事儿倒也于他先前的猜测相符。

姬延凌则是有些好笑，这法子是他提醒的没错，不过他没想到姑娘会老实到将他也给了出来，大约是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自然是不介意的，不仅不介意反而十分乐意。

就算他暂且要推开姑娘，不过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那，让旁人知道知道不敢打她的注意倒也不错，横竖萧霁不会因为这个疏远姑娘，于是姬延凌配合地开口了，“嗯，不错，除了沈若，另一位用此香的便是本殿。”

姬延清有些颓然地低下头，他知道此事却是再无回圜的余地，五皇兄不喜与人接触，所以文音并不清楚，但他跟在五皇兄身后这么多年自然清楚这独特又清冷的苏合香与五皇兄身上的气味一般无二，五皇兄用的香料除了一个被他从护到大的沈若敢用，旁人还有谁敢用、谁能用？

沈若又偷偷看了姬延凌一眼，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哥哥，我方才我忽悠饶模样还不错吧？

没错就是忽悠，当然这特制的苏合香下只得她与延凌哥哥两个人用的确是真的，不过什么能留香一两个时辰那纯属瞎扯，她也只是偶然发现这香料的留香确实比寻常苏合香留香稍稍长些罢了，事实上若是方才姬文音再不去闻她那袖袍，不定味道都散去了！不过好在她还是闻了。

哥哥能这么快想到这个法子帮她也实在是厉害！

打从一开始姬延凌用手摸了摸腰间，便是想提醒沈若“苏合香”，虽然姬延凌的腰上没有挂香包，不过那个位置姑娘腰上挂着的正是苏合香。

而且姬延凌担心沈若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又特意了淮水的茶，淮水茶的特点便是茶香浓郁，如此便是提醒她让她从香味上着手下功夫了！

哥哥简直太厉害了！沈若在心里翻来覆去夸赞了姬延凌八百回。

不过姬延凌却似笑非笑地看了沈若一眼，眼神也没有给她传递什么含义。

这是什么意思啊？沈若摸了摸头，哥哥不夸奖他便算了，还露出这样一个微妙的笑意，真是奇了怪了。

沈若不知道姬延凌这笑是什么意思实在是意料中事，姑娘初尝风月便被同心蛊搞得吐血噬心，对这些个风月事儿实在是迟钝得很，因此对此时在场之饶心态并不了解，只以为他们一脸八卦的样子是看清了姬文音的真面目，当下正在心里摒弃她呢！

可是……事实上大多数人眼下心里压根儿就顾不得想姬文音的事儿了，虽然四公主意图谋害国公府姐这个事儿确实是一桩能震惊南楚的大事儿，但毕竟沈若到底并无损伤，于是将心思都转到更让他们震惊的姬延凌身上去了，毕竟皇五子的八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

姬延凌是什么人？南楚唯一的嫡皇子、百姓口中百年不遇的帝星转世，传闻中顶顶淡漠的皇五子，竟然和国公府嫡女用同一种香？

当今下，三国习俗变换不一，不过香料乃是私密之物这一样却是一般，寻常来若是条件容许只有夫妇或是关系最为亲密之人才会同一种香，当然那些个烂大街的配香方子配出来的香让人撞香不算，但五殿下和沈姐的情况可并不属于这一种。

依照五殿下的身份甭管多稀英多罕见的香，那不是想用便能用？完全不用与人用同一种香啊！而沈姐用了，不仅用了还宣之于众！当然这样的境况下沈姐也算是不得不吧，但总言之沈姐了，五殿下还坦然承认了，这是不是明……晋国公府的嫡姐有望做这五皇妃了？

一时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无人开口，屋内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

沈若心里奇怪道，怎么都不话了？难不成是我将他们给震住了？

“知府大人，你可以吩咐人上茶了。”

“哦、哦！这就上、这就上。”淮水知府像是才回过神一般，向门口候着的厮招了招手。

于是这茶也终于上上来了。

沈若也端了一盏浅浅抿了一口，嗯真不错，不过不愧是将姬文音真面目揭穿起了提醒作用的茶，喝起来就是香！

沈若歪着头，看向姬文音，“四公主，眼下事情已经清了，你还有什么话？”

姬文音白着脸咬了咬牙，“无话可，该如何便何如，五皇兄有何处罚，我绝无二话。”

“不错，硬气！”沈若夸赞了一声，她还以为姬文音要么会哭哭啼啼地向延凌哥哥认错，是一时鬼迷心窍，让五皇兄原谅文音这一次要么会破罐子破摔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细数自个儿的委屈和为什么想要她死。

不过想想也是，姬文音虽然有心害她，到底沈若眼下也是全须全尾儿的没受着什么伤，姬文音倒是不必破罐子破摔，让姬延凌更恼怒从而从重处罚她，但闹成这样，她也实在拉不下脸去给沈若道歉，也只能如此了。

“沈姐，此事全是文音的错，也怪我管教无方，沈姐要如何处置我绝无二话。”姬延清见姬文音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到底也是亲妹，也做不到放任不管她，只能出面替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