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还要再睡会儿吗?”周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沈若原本还想再说什么的,可是看周颖一副显然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的样子,自己作为人质也只要住嘴了。
沈若又觉得即便自己说了再多,周颖分明心里什么都清楚却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自己又如何能说服她呢?眼下自己的小命尚未捏在人家手里了,可不能仗着小时候自个儿那点子虚无缥缈的恩情就妄图去说教一个意图帮助姬予越颠覆皇权的人。
沈若只好怏怏住了嘴,“不睡了……命还悬着呢能睡得着觉?”
周颖看着她语气挺认真的,“我不会让他杀你的,他只是想请你过去做客。”
沈若当然相信姬予越不会这么轻易地杀了自己,可是做客?鬼才相信吧?
话说回来沈若觉得姬予越几次想要捉住她,那么想借由自己换取的东西一定不少,如此她觉得自个儿定要想法子自救,不能让延凌哥哥还有父亲为了救她而付出什么了不得的代价。
沈若舔了舔唇,想要探听探听情况,“周颖姐姐,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将我请过去啊?”
周颖其实也不知道姬予越死活要拿住沈若是为了什么,若他想要策反晋国公也该和和睦睦的请人才是,可是他几次三番的都是想要直接将人给劫走,就不怕惹恼了晋国公和定国将军?
沈若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周颖并不知道为何,那她也就奇了怪了,又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好吧,就算是不提血缘,姬予越甚至连自己的许多意图都没告诉周颖,她就能这么心甘情愿的帮助他、为他卖命、替他做一些或许将来会因此抄家灭族的谋逆之事
沈若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可测的东西,转而问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周颖见沈若不再问她关于姬予越得事情也松了一口气,大约因着小时候雪中送炭的情谊周颖是真的不想编一些谎话来骗她,“快到越城了,大约一个时辰后进城。”
“什么?”沈若腾地一下站起来,脑袋在车顶上磕了一下,她发出嗷地一声痛呼捂着脑袋问周颖,“这么快?这才赶了多久的路?”
“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她还想着是不是能想些法子在半路跑掉,这么快就要进城了?既然要将她带去越城,那姬予越一定是在越城做了万全的准备的,真要到了越城可就不好跑了。
“也不算快了,你睡了一日一夜。”
沈若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见着天色于她被劫持时差不多原以为自个儿至多睡了一两个时辰,没想到只是吸了点迷药她竟然昏睡了这么久?完了完了,都一日一夜了,哥哥定然是得到了消息了,还不知有多担心呢。
“不肖子孙”沈若此时丝毫没想到既然姬延凌会得到消息,那同他在一块儿的她的父亲自然也是会得到消息的。
周颖又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抓了个大夫来替你诊过脉,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积劳过度,如今没病倒纯粹是被好药养着的。”
周颖在沈若迟迟不醒后也有些担忧,派人抓来个大夫替沈若诊过脉,据大夫所言昏睡倒只是因为疲累过度,不用担心,只是沈若身体的情况似乎很是不好,心脉有损,气血两亏竟是随时有性命之忧的样子。
周颖不知道沈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过她想着既然后者身边能有不到三个月就能拿出解瘟疫药方子的厉害太医,大约对沈若的身体状况也很清楚,对她随意找过来的大夫而言随时有性命之忧,对那些名医而言却又未必了。
“你先前吃的是什么药?身上可有药方子么?我让人去给你配药。”
“并未带在身上……”沈若也有些郁闷,她哪里想得到她会被人掳走啊,华菁姐姐随时都和她在一处,她压根儿就不用为药的事情去费心。
周颖觉得沈若大约也很忧心,于是宽慰道,“也是无碍的,越城有一位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到时候可以让他给你瞧瞧,不会让你有事的。”
十分高明?有多高明?不会能瞧出来她身上的同心蛊吧?沈若顿时有些抗拒了,“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的,若是方便的话,给我弄点补气血的药就可以了。”
尽管成了俘虏,沈若不愿让人看诊也还是希望能尽量将身子调理得好些,以便真到了挖心头血解蛊的那一步还能保下命来。
虽说沈若觉得当初连王太医都不太能确定她是不是中蛊了,寻常人应当是看不破的吧?
可是沈若又觉得姬予越手下的人连人为散播瘟疫这样的事儿都能做出来,缺德归缺德,却绝对是个能人,虽说如今就算同心蛊一事被人知晓也拿捏不到她了,可她还真是不想随意暴露自己身上的弱点。
“大夫说你心脉有损,这可不是补补气血就能好的。”周颖皱了皱眉,“还是上回佟月和前四公主下药弄的么?”
周颖显然也是知道当初当初佟月撺掇着姬文音给沈若下巴豆粉的事情,却不成想竟如此严重么?难怪据说当初太子殿下大发雷霆禁足了四公主又惩治了佟月。
“嗯。”沈若可怜巴巴地点头,对于将自己身上的伤算到那二人头上毫不心虚,那两个人可不无辜,“没关系,王太医说我的心损不算太严重,养养就好了,弄点补气血的汤药就好了。”
周颖试图说服她,“越城的那个大夫医术十分不错你还让他给你瞧瞧吧,你知道前些年江湖中那个有名的神医华菁么?”
“啊?”沈若面色有些古怪,“听说过的,据说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听上去也忒玄乎了,难不成你说的越城的那个大夫就是神医华菁?”
“那倒不是,我听姬予越说华菁神医行踪诡谲,少有人能找的到她,不过越城的那位大夫是她的大师兄,医术也不在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