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是我和凤舞的女儿,她是帝姬,又怎会无端妄行此事,此事不是有人栽赃陷害,就是有人故意迷惑她的心智。总之此事大为蹊跷,假以时日必能水落石出。但事有紧急,这魔心刚刚苏醒,修为还未完全恢复,唯今之计还是赶紧重新封印魔心为是。”天帝带着久在上位的威严扫视着惊疑躁动的众仙。
“劳烦倾城夫人在前引路。瑶儿,事情尚未查清之前,未免多生是非,你且也随父君母后一同前去吧!”天帝说罢,携帝后、云瑶帝姬及倾城夫人毅然踏向黑气浓重处。
宸亿似是大受震动,久久无法缓过神,一直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况且他也未得帝君旨意,本也无法随四人前往,只能随众仙留守无厄海边。
一时间,无厄海边,众仙无不翘首而望,惊疑不定。
黑气浓盛处,原本黑气萦绕的魔心已聚为人形实体,竟是一朱眸褐发的瘦削男子正盘膝打坐运气。这男子五官俱是极美,尤其那双妖异的红眸,盛满了毁天灭地的戾气和藐视天地的不屑。美到极致的五官汇集到了一张脸上,浓丽至极,也冷漠至极,给人冰火两重天之感。
“魔君冲霄!”天帝帝后俱是大惊。
魔君冲霄冷傲一瞥来人,冷笑着并不发一言,只是加紧周身气息运转,一时间魔君周围黑气加速盘旋,邪气惊人。
“不好!必须赶紧封印了他,不然就迟了!”天帝祭起了巨阙神剑,与帝后一齐将全部法力投注其中,向魔君冲霄劈斩而去。魔君运黑气全力抵御,神剑青气接触到魔君黑气就戛然而止,不能一斩到底。
云瑶见状也运转周身气息想汇入青色剑气以助父君母后一臂之力,却自觉气力无继,真气竟不知何时一损至此。但毕竟有此助力,青气渐有压过黑气之势。
三人全力压制魔君之时,从旁呆立似惊吓过度的倾城夫人也擎起了一把白色砗磲为饰的精美匕首,三人不疑倾城有他意,只是全神贯注将全部真气凝聚在神剑青气之上。
一声痛呼,帝后凤舞背心处竟被匕首深深刺入,又被狠狠拔出,带出一片血雾。
青气顿泄,黑气一时大盛,再难压制。
“母后!”云瑶飞奔至母后身边,将虚弱的帝后揽入怀中。
“是你!”天帝长袖一挥将倾城夫人推出数丈远,倾城夫人唇边顿时溢出了鲜血。
“对,是我,想不到吧?凤舞,你这个贱人,当时生辰宴上你夺我太子妃之位,此恨我永世不能忘。你那赤凤族短命娘亲在世时就得不到父君宠爱,哪里记得上我娘亲光彩的半分半毫,我才是父君的掌上明珠,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还女战神?不过是个贱人!贱人生的孩儿也不过是个贱种,枉称帝姬,还不是我掌中玩物,这么容易就被我迷惑了心智,轻而易举解除了封印。”倾城伸出白皙的手指拭去了唇边血,看着地上半躺在血泊之中的母女二人满面讥诮的冷笑道。
“还有你!崇恩!我最恨的人还是你!是你,给了我平生未有的奇耻大辱。当年我父君是那样谦卑地恳求,正妃之位既已得不到,那么得了侧妃之位也可聊以慰藉了。而你呢?为娶凤舞你不惜在大殿之上当着众仙纡尊降贵下跪苦求,对我,不过是纳个侧妃而已,我父君都已那样低声下气地恳求你,你却断然回绝,不留一丝余地。绝情如斯,教我成了这天界的笑柄!你教我怎能不恨你?”倾城指着紧握凤舞手腕输送真气的天帝崇恩嘶声切齿喊道。
“倾城......你一定是疯魔了,是不是魔君他蛊惑了你什么,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你用计私放了魔君,如果只是为了恼恨我夫妻二人,你根本无须如此,可曾想过你这样做,这天下苍生可能又要面临生灵涂炭、流血漂杵!”凤舞虚弱不堪地在云瑶怀中开口道。
“我管他什么天下苍生!倘能博我一笑畅怀,即使伏尸百万也是死得其所!”倾城仰面而笑,笑容美则美矣,却是妖异无比。
魔君冲霄此时已从容立起身来,刚才的黑影已几乎完全成为人形实体,仅剩发梢和四肢末端细看去还是丝丝黑气。
魔君一手从倾城夫人身后揽住腰,另一只手为倾城夫人揩去了唇边的血印,怡然一笑:“伏尸百万,流血漂杵,那就诚如你所愿好了!”,只是轻轻一抬,便释放出一股毁天灭地之力,前所未见的浓重的黑气向三人袭来。
承受黑气侵蚀的瞬间,天帝、帝后奋力将巨阙神剑掷向云瑶,一股巨力将云瑶推离。云瑶怀抱神剑滚落远处,眼看着父君母后在周身用仅剩的法力凝结成了一个结界,勉力抵挡着黑气。结界愈来愈薄弱,不到片刻已呈破碎之相,结界中的两人已是力竭,神志已失,陷入昏睡,身体上已开始凝结冰霜。魔君嘴角一扬,眼中微带了些畅意,手上暗暗发力,只待一举将这两个对头击得殒身于此,化为齑粉。
云瑶嘶声哭喊着奔向魔君想要拼了性命阻止,却被一团黑气绕上了脖颈,凭她残存的法力哪里敌得过现如今的魔君,只能气息奄奄地挣扎着。
“君上,这两人已成瓮中之鳖,倒不如留下性命,倒还有几分用处。他们欠我的,也该我去亲手拿回来了。”倾城夫人伸出纤纤玉手按住了魔君发出准备致命一击的手臂,眼波流转地说道:“有他二人在手,云瑶帝姬还不得俯首帖耳,莫有不从?是吧,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