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坐在椅子上,神色冷清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流玉坐立不安的在房间内走着,不时发出一声叹息,看的出来她有些焦急。
“在担心流玉。”顾锦淡淡出声道。
流珠身子一僵,随即走到顾锦面前,低着头道:“流玉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奴婢真怕她……”
顾锦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之色,她瞥了一眼对面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连呻吟都快呻吟不出来的周河,淡漠道:“放心吧,流玉比你想象得要聪明。”
“可是……”流珠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顾锦胸有成竹的模样,只得悻悻的的闭上了嘴。
顾锦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左手指尖在椅柄上轻轻摩挲。
流玉的怎么做的她不知道,可是以周玉兰的性子,必然不会轻易相信流玉的话,可是一个人最难控制的,往往也是她的内心。
周玉兰这么想让她死,好去找尚书府那位领功,再加上才被她坑了一把,心中必定是恨毒了她,必定会忍不住来看看自己的惨样,而就算她不会跟着流玉一起来,也会偷偷摸摸的跑来。
这,就是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啊!
就像她……一定要亲眼看到仇人死之前发出的绝望的悲鸣和痛苦的脸,才会感到快意。
才会感到,从心脏传来的……狂乱的兴奋!
血腥味越发浓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顾锦转头看向门口。
周玉兰小心翼翼的推开院门,随即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传来,整个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她心下一紧,莫非周河已经动完手了?
“周嬷嬷。”流玉眼睛死死的盯在她身上,周玉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讪笑道:“流玉姑娘莫急,咱们先去里面看看……指不定周河还没完事儿呢。”
随后便轻声轻脚的靠近屋子,小心的推开一道缝,一股子腥臭的血腥味顿时扑面而来,熏得她忍不住倒退两步,而就在这时,身上陡然传来一阵痛楚,只见她一个踉跄,被流玉直接踢进了屋。
“啊!”周玉兰猝不及防惨叫一声,随即重重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发怒,眼前便出现了一双绣花锦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慢慢抬起头,惊惧的目光落在顾锦含笑的眼中。
“噗——”一阵粉末扑面而来,周玉兰扭动了身子,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为她的身子不能动了!四肢就像某些爬行动物一般,提不出一点力气。
“你!”周玉兰惊恐的看着顾锦,后者轻笑一声,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笑的张扬又肆意,她说:
“别来无恙啊,周嬷嬷。”
——
“姑娘……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
房间内,周玉兰凄惨的叫声在三人耳边响起。
顾锦将手中的匕首滑在她脸上,锋利的刀刃几乎是瞬间刺破了周玉兰的皮肤,吓得她整张脸刹那间便失了血色。
“饶命?”顾锦歪着头,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一样。
“没想到,周嬷嬷你,也会说饶命这个词啊,我还以为周嬷嬷这张嘴,只会用来攀咬主子呢。”顾锦说道,语气温和的仿佛在夸赞她一般。
然而周玉兰却吓得双腿直发抖,被绑着的双手也不住的抖着。
“姑娘饶命……奴婢……奴婢都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夫人和秦嬷嬷的主意,奴婢只是一个办事的,跟奴婢没有关系啊!姑娘!”周玉兰吓得狠了,眼泪鼻涕接连冒了出来,看上去难看极了。
“哦?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说是被逼的?他说是被你逼的,你说是被柳夫人逼的,怎么?是有人拿着刀夹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了不成?”
顾锦的声音陡然阴冷起来,手中的匕首狠狠压进周玉兰的皮肤,一道血痕顿时出现。
周嬷嬷不住的摇头,脸上满是惧怕,她看着犹如魔鬼一样顾锦,哭着道:“姑娘饶命,我只是个奴婢啊,主子有命不敢不从,这一切可都是夫人的主意,姑娘你就算要报仇,也该找她们才是!”
“主子?看来周嬷嬷还是没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顾锦垂眸,语气森寒。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反正今日一过,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她低声道,如同耳语轻喃。
而落在周玉兰耳中,却犹如催命符一样。
激得她顿时破口大骂道:“顾锦,你要是敢杀我,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可别忘了庄子上还有一个秦嬷嬷,若是我们都死了,那秦嬷嬷必定会为了阻止你回京而对你下手,夫人早就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就算躲得过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哦?那又如何?”顾锦霎时笑开,漫不经心道。
“如果你放了我,我可以站在你这边,对付秦嬷嬷,还可以将夫人的手段全都捅出来,让她被天下人唾弃,这样她就再也不能对你动手了。”周玉兰竭尽全力为自己创造价值,而她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在顾锦眼里,连对手这个字,都够不上。
流珠正在替流玉包扎伤口,闻言不由得怒道:“姑娘可不要信这老虔婆的,在庄子上她就处处针对姑娘,若是真放了她,指不定要把矛头对向姑娘呢!”
“你这贱丫头别胡说八道!”周玉兰顿时大骂道。
“啊!”只听得她惨叫一声,顾锦手中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口中,轻轻一绞,便绞断了半根舌头。
“本来我没打算今天杀你,可是最后我改变主意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顾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随后揭晓了答案:“因为我发现,对付你这样的蠢货,根本不需要用到脑子,你连跟我斗的资格,都没有。”
“你太弱了,所以……我不想斗了。”
她匕首一扬,一把插进周玉兰的脖颈,随后松开手,接过流珠递来的手绢,细细擦着自己的指尖。
鲜血从周玉兰的嘴角不断流出,很快打湿了整个上半身。
恍然间,她突然想起初雪的那天。
顾锦站在房檐下,眼神清冷,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她说:
“这木棺便好生备着吧,毕竟嬷嬷说的对,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如今……她才明白顾锦说那话的意思。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周玉兰瞪大了眼睛,身体抖了抖,随即没了气息。
而一旁的周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