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这是拜燚神教大宴的最后一顿了,百姓们也都知道这个,所以吃完这顿后,已经有些百姓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甚至于有些手背有着拜燚教印记的,也满载而归了,对自己加入什么拜燚教的事儿,根本没放在心。这些人估计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相信过这什么拜燚神教能求来雨,只不过这天掉馅饼的事儿真发生了,他们自然免不了来凑凑热闹,这是其中一种。还有些人呢,可能吃干抹净,临走了还要骂两句,说自己如何没吃好,这什么教这么有钱干嘛不能多管几天?人心不足,大抵就是如此。
至于还留在城中没走的,也不见得都是信拜燚教的,城中原来的百姓不谈,就算是外来人还愿意留下来的,多数也只是想再看看热闹罢了,看这仪式怎么收尾,看最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拿,对于求雨这个事儿,估计一百个人里头能有四五个相信就不错了。
话虽如此,晚饭过后,这广场周围还是围了不少人的,但是情况比起前两天已经大不一样了,头两天大多数人还是怀着一颗很虔诚的心的,不管他们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总归还是很安静的在周围看着的,但是现在就不是这么个样子了。
由于走了不少人,所以场地微微空出来了一些,没那么挤了,好多人搬了给小凳子,坐在那儿看,有的直接席地而坐,跟旁边人不断窃窃私语着,还有些人直接揣了一兜的瓜子儿,捧着壶茶,跟看大戏一样,那叫一个悠闲。
但是那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一动未动,好像根本注意不到外界的情况,所有人保持着那个姿势,连续三天不吃不喝,就连谢晨都不得不佩服他们着本身了。
贾生和林书万在旁边一座楼里找了处好位置,刚好能俯瞰着广场,但是谢晨为了近距离观察,就没有过去,下午的日头太毒了,他便让曹曦也去楼坐着,自己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眼看着天已经快要黑了,这些拜燚教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谢晨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是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这个求雨仪式,可能就是拜燚教用来找买人心的手段罢了,可是撒钱就撒钱,也不用让自己人受这么大罪啊。
他又不免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图什么啊?
开始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花费那么多银子,现在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要想收买人心,有无数种方法,这种方法明显收效很有限啊。
算了,还是继续往广海郡那把去吧,任务的目的是那里,拜燚教最开始活动的地点也是那里,说不定在哪里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下雨啦?”
“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看啊!”
就在谢晨陷入沉思的时候,周围的人却突然喧闹了起来。
下雨了?
谢晨仰起头,看向天空,本来还有几分夕阳余晖的天空,此刻却是乌云密布,一滴滴雨水如同珍珠一般从空中落下。
真的下雨了!
谢晨心中悚然,朝中为了这次西南诸郡的旱灾,还特意派了钦天监五官灵台郎前来西南诸郡,为的就是观测西南诸郡的气象变化,预测晴雨气候,可是据谢晨所知,那四位五官灵台郎,就在昨日才发出通告,西南诸郡未来十天还是没有降雨的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百姓和官府都把拜燚教的求雨仪式当成了个乐子看待,根本没人认真。
可是现在这情况该怎么解释!
周围百姓们一时间好像都忘了那些求雨的拜燚神教众人,全都仰头大张着嘴,地已然是成了一片狼藉,那些本来在屋中看戏的人也是纷纷跑了出来,有兴奋的喊叫着的、有站着不动张嘴接雨水的、也有喜极而泣的。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一阵喧闹后,众人似乎这才意识到什么,不知谁高喊了一句:“拜燚神教给咱们求来了雨啦!”
“拜燚神教真的显灵了啊!”
谢晨完全被震惊了,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曹曦也早已经来到了他身边,而且很明显的,贾生和林书万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真的......求来了雨?
随着人群中呼声越来越高,周围已经有许多百姓带头,朝着广场中心的拜燚教众人跪了下去,谢晨扭头看去,他离得很近,所以能看到,不管是灰袍,还是白袍,他们的四周都渗出了殷红的颜色,随着雨水不断往外流淌着。
是血!
谢晨赶紧抬头看去,高台那个黑袍使双手中的火焰依然在燃烧着,哪怕是雨水不断打击着,仍然一点熄灭的迹象都没有。而这一幕无疑更是加剧了那些百姓们崇拜的心理,就连一些官兵都纷纷跪了下去。
“这......这真的是神迹啊!”
此时谢晨他们身边的百姓几乎已经全部跪下去了,只有谢晨他们三人,以及贾生和林书万五人依然站着,但是那些百姓们的头都深深埋着,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但是整个广场就他们站着,肯定是显得有些另类的。
林书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双腿也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但是谢晨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现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高台那个双手中握着火焰的黑袍人身。
依他现在的境界,自然不难看出,那些高台下的灰袍和白袍,都已经完全没了气息了,也就是说,这次求雨,拜燚教死去了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五个实力不俗的白袍使。
而且但就论结果,怎么看好像都是他们真的求来了雨,刚好是第三条,一场大雨毫无征兆的就降了下来,除了相信是他们求来了雨,他想不到任何可能了!
可是......人类可能有这种操纵天气的可能吗?还是说,拜燚教中有比五官灵台郎更加厉害的人,能够提前预知今日傍晚会有一场大雨?
可若真是如此,他们又何必要白白牺牲这一百多拜燚教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