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欢快的团圆饭，陈小沫吃的味如嚼蜡。

吃完饭以后爸爸就迫不及待骑上摩托准备带着他们两个回家。

陈小沫看到这一幕身体本能的抗拒，可是又逃不掉。

“我们叫个车子把两个孩子送回去！”外公不容置疑的开口。

“不用了，就坐我这摩托！”爸爸想也没想的拒绝。

“下的这么大的雨，你自己淋病了活该，还想让两个孩子陪着你淋雨回去生病吗？”外公一通话甩下来，爸爸要是再坚持就显得对她们两个的健康不管不顾了。

终于，历经一场兴师动众后，陈小沫和弟弟两个就去外婆家里吃了这么一顿并不怎么开心的饭，再次回到了自己家。

她觉得自己夹在中间好为难啊！

外公外婆是爱她们，想她们才叫她们去吃饭，可是这样的代价真的有点大了。

陈小沫觉得很累！

好不容易到家以后，她只想回房间好好地躺一会，发发呆。可还没踏进家门口就被爸爸叫住：“你们两个来我房里一下！”

……

我草你妈！

陈小沫眼里的戾气倏地就升腾起来。

可是你能不去吗？你不能，不去后果更严重，更烦人！

奶奶见状赶过来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不等小沫回答，爸爸就极其不耐烦的打断：“你管那么多搞么斯？吃没吃你那么在意干什么？”

大抵是刚才在外公那边受了脸色，回来她对待奶奶的语气很冲。

听到这话奶奶也不高兴了：“我未必问也问错了啊？我在这个家连个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罢就把脸上的铁盆就地一扔，砸出一声刺耳的“哐当——”声：“你要是嫌我说话说得多，你平日里就自己生火做饭去，免得天天吃我做的饭还嫌我在你耳朵边说话，我还不伺候了。我生你养你，现在说句话都说不得了！中午自己滚去做饭，别吃我做的饭！”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你的！我该死，我他妈的怎么不去死了，天天在这个家里个个嫌……”爸爸像是在和奶奶比嗓门一样，以一种狰狞的状态吼出了声。

陈小沫面无表情用手捂住弟弟的耳朵。

哼，现在你知道被别人曲解意思是什么滋味了吧。自作自受！

天天吵！

吼完之后似乎不想在奶奶眼前再多待一秒，他就直接上楼回房间了。

丢下一句：“你们两个跟我上来！”

……

总感觉，今天的训话不会那么平静！虽然没有哪次是很愉快又平静的。

和以前每一次都一样，一进门他就忙活自己的事情，把他们两个晾在一边。

刚才外公把他晾在雨里，回家以后他把他们两个晾在一边！

呵！

楼下还能听到奶奶在愤愤不平的声音，在骂爸爸，说他没良心，活该媳妇跑了，活该新找的老婆也走了……

一句比一句难听。

陈小沫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可怜！

想起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觉得这句话不能再对了，这些难受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听到奶奶还在楼下嘀嘀咕咕，爸爸又冲着窗户吼：“就你最能干，我什么用都没有，我最该死！”

只会拿死不死说事，真的很掉价。

转过头来，他又看着小沫和弟弟开始大骂：“老子叫你们两个别去别去，非要去，又搞得我吵了一架，你们现在心里好过了？”

哦，转过头又来怪他们，呵呵！

“你以为他们是爱你们两个啊？那边那两个老的要是真的爱你们怎么会同意你妈跟我离婚，你们两个还巴巴的特意跑过去吃饭……”

“为什么你所有的话题永远都可以扯到离婚的身上？”陈小沫突然开口，像他打断奶奶说话一样地，没有礼貌的打断了他。

“好像你的语气里总是觉得妈妈对不起你一样！你怎么自己不反思一下她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反而天天把留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得罪得这么难受？你说你在家里一个个的都觉得你讨嫌，你为什么不想想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大家那么讨厌你？”

突然被自己的女儿教训，似乎他感到自己的家长威严受到了挑衅吧：“你一个小孩懂什么？”他突然好像心虚一样的加大了音量。

“你娘离婚了之后把我的钱全都骗走了，离婚一分钱没给我，还要我一个人养你们两个人的开销，她不是对不起我是什么？”陈小沫只觉得房子的墙壁都被他吼得在震动。

可是，比声音，她还没怕过谁。

“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是聋了！”陈小沫学着他扯着嗓子喊。

她早就受够了。

“我嗓子不比你小！”她瞪着爸爸的眼睛，微微发红，眼底的戾气显露无疑。

“你总是睁眼说瞎话有意思吗？

妈妈什么时候把你的钱骗走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妈妈离婚的时候给你一个人十万，你却对奶奶说一分钱没给你！平时上学妈妈都是负担我的生活费，哪里让你一个人出钱了？

是你自己不准我们见妈妈，才看起来是一个人养我们两个，这样对外面说就显得你比较伟大一点是吧！

每次出了什么事就只会在家里横，在家里发脾气，你有本事……”

爸爸听着陈小沫“大逆不道”的话，脖子上青筋暴起，从床上站起来，扬手就要打陈小沫的耳光。

“啪——”

极其清脆响亮的一声

……

陈小沫看到他站起来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抬起手臂挡住自己，这一下就重重落到了她的手臂上。

顿时手臂就留下一块明显的红印，还有一阵火辣辣的疼。

陈小沫放下手臂，看了那块红色掌印一会，冷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爸，你有病吧？”

“你再跟老子瞎说！”爸爸扬起手就是想打第二下。

陈小沫却也像是突然发了狠：“你打啊，你他妈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在妈妈这件事情上我就一辈子都是今天这个态度！只要你在这个家就每天都会吵架，我看这个家里最该去死应该就是……”

“姐，别说，别说那句话！”弟弟猛地冲上来捂住小沫的嘴。

……

爸爸愣住了，看着陈小沫，好像从来都不认识她一样。

陈小沫的心也在狂跳，甚至感觉有些缺氧。

弟弟站在她旁边，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缓和了一会，陈小沫径自回了自己房间，什么都没有说了。

弟弟在后面叫她，她也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