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空气突然安静,自在娇羞到脸抽筋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温良开口了:“自在,你是道姑,该称小道,虽不指望你真的清心寡欲得道升仙,可也别如此坠我面子可好?”
须臾观香火清凉,加上观中扫地道童岚升和做饭的李大娘,满打满算也不过二十三人。从山巅飞奔回来,自在就进了膳食房,叉着腰与李大娘大眼瞪小眼,自然,大眼是自在,小眼是李大娘。
“自在,你来了。”还是李大娘先败下阵来,整个人白白胖胖如同一只爱笑的大馒头,尚且沾着洗菜水的胖手快速在自在头顶揉了揉。
自在也不计较,直接拉着李大娘在凳子上坐下,顺手摸了两只小黄瓜啃着,含糊问道:“李大娘,你觉得观主是个怎样的人?”
“是个正直有才华的好人。”说到观主,李大娘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你不知道,秋水镇八十年就出了我家相公一个落第秀才,因为观主,八年时间,秋水镇竟有五人考上了秀才,观主不计回报,对于秋水镇的孩子可都是倾囊相授啊!对了,自在,倾囊相授我用的对不对?”
“李大娘怕是错了,观主可只教了温良一个,其他人都是温良教的。”也是因为如此,温良在观中积威甚重,她也才能狐假虎威,拉虎皮扯大旗。
“我家相公见过温小道士,说温小道士年纪虽小,学识涵养却远在普通人之上,就连相公也是比不上的,可见观主定非常人。”说到此,李大娘的眼里满是钦佩和敬重,“秋水镇的孩子能得温小道士相授,是他们爹娘百年才求得的福气。”
“也就是说观主古怪,不肯亲自教导,才推了温良出来顶缸。”自在撇撇嘴,故意曲解。
“慎言!”不成想,向来好脾气的李大娘变了脸色,严肃道:“自在,你且摸着良心再回答我。须臾观可有人为难你?”被李大娘一嗓子吼得下意识端坐的观自在摇了摇头,在须臾观,她不为难别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观主可有为难你?”八年见不到三面的人,谈何为难,自在又摇了摇头。
“我可有在膳食上苛待你?”观里常年吃素忌荤腥,李大娘却觉得她在长身体需要养着,隔三差五就会偷偷从山下带点肉类吃食,或者与钟师父配合着给她做养身的膳食,其他人也都睁只眼闭只眼,自在再次摇了摇头,道了一句“不曾。”
李大娘脸上有了欣慰,语重心长道:“七十者衣帛食肉,你的一切特权,不过源于须臾观。你长在观中,不知世间疾苦,又有夫人临终嘱托和温小道士照拂,人生无忧,可是即便如此,自在,你也不能这般没有礼数,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好,如果有,那就是有所图谋,你本就早慧,温小道士又不说你半句重话,但你不可无心,言尽于此,可莫要怪大娘我说话没了轻重。”
自在忡怔半天没有说话,李大娘何时变得如此有文采了,半晌回过神来,深深一鞠躬,道:“大娘教诲,自在铭记于心。”
这一晚,自在没有睡着,恍恍惚惚间,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见观主一面。
正如李大娘所言,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她不知过去,却知道现在温良是观主心爱的弟子,自己却是观主从未在意过的后山小道姑。观主之位掌一观之兴盛衰败,观主再昏聩也不至于想要须臾观二世而亡吧,就为了不让自己当童养媳?自在表示他和观主没有那么深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