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边太危险！”付识花被慕容推开，转手就又抓住他的衣服，“哥哥你不能去！”

“能去的，”慕容把她的手指掰开。他并不喜欢这样，还好师妹不在，他想起上次师妹倚在门上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止是为了那些凡人，师妹说过，我的剑要见过很多血。”

“所以呢？辜苏就是个骗子！她还说自己关心那些人，事到临头还不是跑了！”

“不是，”慕容皱眉，“她没说过这句话。”

“可是哥哥，”付识花看着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说出口才算的。”

“你很讨厌师妹？”慕容也看着她，心底却嘀咕，没说出口的自然比不上已经说出口的，就好像他不说，师妹就一直都不知道他很喜欢她，所以一直都没有放下剑。

“对，哥哥终于看出来了吗？识花一直都很讨厌辜苏师姐，哥哥居然现在才明白吗？”

“为什么？她之前救过你……”说到这个他突然有些不想理付识花了，他想他要快点找到师妹，让她放下剑。

“是啊，为什么要讨厌自己的救命恩人？”付识花看起来好像要哭了一样，“因为你啊，哥哥……”

“我没有让你讨厌辜苏。”慕容摇头，他有些心虚地下意识用眼睛扫一下周围，然后松一口气。

“可是哥哥，这个人只会伤害你，她不会喜欢你的。”付识花把那句几乎快喊出来的“我爱你啊哥哥”收回去，“她修的是无情道啊哥哥，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不会，”说到这里，慕容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她说她会放下……”

“呵，这种话哥哥你真的信吗？”

慕容回望绥楼的方向，眼神有些放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信，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你会后悔的哥哥，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对你的剑一点用都没有。”

“不会的，就算她不改修别的道也好，其实我只是想要她放下剑而已，有她在，我的剑就可以在。”说着他笑一下，接下去说道，“我不会后悔的，识花，”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付识花的名字，可他的话却让付识花委屈得想哭，“谢谢你陪我在凡俗走了这么多年，其实师妹也不喜欢你，知道你也不喜欢她就好多了，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在一起实在太为难你们了，现在这里很危险，我这里有很多灵石和法器，你带着我的灵舟回符宗吧。”

为什么同样是人，互相厌恶的两个人里要走的人是我！

“哥哥你真的要赶我走？”付识花手心的青纹逐渐发烫消失，一把灵剑慢慢成型，“是因为辜苏会剑吗？我也可以的哥哥，真的，虽然很少能用，但我真的可以的，哥哥你信我，你看，识花这次没有骗你的！”

说着她把剑双手举到慕容面前。

“不是，”慕容扫开她的剑，但瞄到她的剑的时候又停下，疑惑道，“这把剑……你什么时候学会用剑的？”

“我……我一直都会啊哥哥，识花在哥哥身边那么久，看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会了一点……”

付识花一把遮住剑，不让他细看，但慕容几乎每日都在练剑，怎么也不会认错。

“那你凝成的剑为什么和我的一样？”

付识花笑一下，但如果慕容察言观色的本事再强一点，肯定能知道她此时的心虚和不自然：“因……因为，因为，哥哥你的剑学得那么好，识花觉得要是能跟哥哥用一样的剑也许就能学得快一点了！对！识花只是想要学好剑而已……”

慕容了然地点点头，把她和他出山后被他打怕了之后反过来模仿他的那些剑宗弟子归到一类，但心头却隐约有些不舒服。

“你换个样式吧……我不喜欢你这样。”

“好，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识花换。”付识花答应得斩钉截铁，却不是决定要换了剑，而是在心里想下次绝对不要在慕容哥哥面前用剑了，“那哥哥我陪你去绥楼吧……”

慕容迟疑一下然后点头，跟付识花离开前还回头看一眼辜苏藏身的地方，却什么都没发现。

而付识花在慕容松口后却没有将心口的那块大石头放下，她有些不安地回想起，之前自己持剑要杀了辜苏的场景。

以哥哥的能力，应该在那个时候就能看清她的剑和能力了啊。

为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有些怀疑地看向辜苏藏身的地方。

辜苏她……真的不在吗？

她明明感觉她就在那里的啊……

是错觉吗？

她还想再看，但慕容已经走得有点远了，她最后看一眼，然后跺一下脚转头向慕容追去。

确定二人走远了，辜苏撤下隐匿符，脸色有些苍白，随着她放松下来，周围的景象开始慢慢破碎，不消一刻钟，方才还绿水青山的地方暴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满地全是妖兽的尸体，鲜血如同倾盆大雨之后的积水，泡得连地面都有些发软。

迟离在她身后不远握剑看着她，眼中晦暗。

迟离的恶意让因为要与天道对抗维持幻境而十分疲乏的辜苏稍稍恢复过来。

“为什么？”迟离开口，“他不值得你这么辛苦的。”

“如果我说值得，你会更生气吗？”

迟离听到她的回答有些难过，她的口气像是真的有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不要说！”

“这就生气了？”辜苏挑眉，开玩笑一样接着说下去，“很值得哦。”

“我不生气的，苏苏，一个将死之人，不值得我生气，对吧？”他冷静下来，对辜苏笑一下。

“真是不可爱，”辜苏走近，捏起他的下巴，“小可爱你原先也长这个模样么？”

迟离一惊，后退几步：“什、什么……”

辜苏随手凝了一把银剑，拿到他面前：“你看，是不是跟我长得越来越不像了……”

迟离看着银剑剑身那张稚嫩的脸，竟然害怕起来，他强笑道：“呵呵，是么，可是苏苏和原先长得也很是不同，我是苏苏的元婴，若是没有变化，才是不正常的吧？”

“是么？”辜苏恍然大悟，“可是为什么你这张新的脸竟然这么丑？我就算只是看一眼，也会觉得很不舒服呢。”

“是……是吗？”他听完毫不犹豫地拿起手中的剑往自己脸上划去，汨汨鲜血从脸上的创口中流出，但很快又被灵气修补完好，迟离这才想起来，这具躯体本就是灵气凝成的……他有些绝望，“对不起苏苏，我……”

“没关系哦，怎么说，虽然这张脸让我觉得很不喜欢，但……”辜苏看着那愈合太快的创口，口不对心道，“只要你快点练成，我就不会抛弃你哦。”

“好，我会的，苏苏你等我，我很快的！”

“只等一小会，你要加油呀迟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