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N”

快跑！

辜苏看他，完全不避讳面前的艾莉丝：“放开我，我跑得比你快。”

姜一程：“？？？”

我这么谨慎在你手心里写逃，就是要你跟我秘密沟通，结果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在这个就差把“我要针对你”这个字写在脸上的NPC面前回我？朋友，小声地告诉我，你到底多想我死？

艾莉丝脸色难看，她指着辜苏身边的姜一程：“你想走？就为了这个负心汉？艾莉丝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走，你喜欢这个男人艾莉丝就把他留下来送给你啊，为什么非要离开？”

姜一程再次被cue，面色平静，内心也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嗑瓜子，他在辜苏背后举起一只手，露出半个头说道：“我不是负心汉。”

然后他看向辜苏：“之之，我很爱你的，我会一直爱你，直到这个世界结束。”

艾莉丝嗤笑：“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孤……姜一程，你应该吞一万、十万、百万、千万！”

辜苏点头：“你确实对我很好，不然你怎么会在我们所有人的食物里都放了毒？”

“那不是毒药！”艾莉丝辩解道，“做过坏事的人都应该要有报应，艾莉丝只是帮……让他们得到报应而已！”

“你说得对，艾莉丝，恶人都要有恶报，我很欣赏你这句话。”辜苏回应她，“但这不代表我就应该要留下，不是么？”

“可你说过，你会留下，”艾莉丝的眼睛就好像被一根生锈的钉子牢牢地钉在辜苏身上，和不久前那个嚣张傲慢的小女孩相比，她看起来楚楚可怜，“你承诺过，只要我做得好，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但是没有，艾莉丝，”辜苏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被面前这个小女孩打动，她的委屈和可怜在她面前就像一只虚弱的小老虎，徒有其表，半点该发挥的作用都没有体现出来，“一切并没有真的变好起来，艾莉丝，很明显，你做得还不够好。”

艾莉丝看着她，眼眶里的泪一直在打转，她咬唇，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可是我真的很尽力了。”

“是的，艾莉丝，谁也不能否认，你确实做了你所能做到的一切，”辜苏点点头肯定她的说法，“你真的已经很用心地阻止她了，但是很可惜，我好像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她看向那个被雕成宦玲丽模样的木偶，却好像一点都不开心：“这个世界所能给我的选择太多，提示又太明显。”

她伸手，从木偶的衣服里拿出一张卡片：

“叛徒”

她看着那个原本不该被自己看见的页面上面写着：

“随机个人任务：叛徒，进程（1/1）”

“恭喜工作人员林以雯完成随机个人任务，获得特权‘安全撤离’”

“警告，工作人员林以雯任务卡片遗失，即将丧失‘安全撤离’特权。”

木偶的眼睛微微转动，她看着辜苏，似乎很痛苦。

另一个系统界面又跳了出来：

“是否确定剥夺工作人员林以雯‘安全撤离’特权？”

“不要……顾之白……”木偶发出断断续续的哀求，“求求你……不要……之白……”

姜一程：“？？？”

为什么剧情突然变成一个连我也认不出来的样子，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问，然而辜苏还没有回答他，他就看见她手上的卡片变成碎片消失了。

木偶随之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惨叫。

“啊——”

木偶的不正常再一次验证了姜一程关于他们两个人其实一直都在副本里的想法，这个的好感道具居然玩这么大的吗？

小精灵快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作为玩家的上帝视角呢？

小精灵的声音及时地响了起来：“亲爱的玩家，为了方便您在游戏中获得更高更真实的体验，切实地感受到游戏的魅力，恋游工作室已经为您关闭了大量无关插件，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姜一程听着小精灵甜美如故的声音，心底一凉，却仍旧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什么垃圾体验，本氪金榜第一要投诉你们！”

小精灵：“好的，亲爱的玩家，恋游工作室将致力为您打造最令您满意的游戏环境。”

姜一程：“哼，这还差不多。行了，既然这样，那我这次就先放过你们！”

小精灵看着自己面前姜一程体内各项激素分泌数据和心电图：“好的，亲爱的玩家，那么，祝您游戏愉快。”

辜苏看向惨叫过后被艾莉丝以“失礼”的借口直接拆解掉的木偶，嗤笑：“果然，不放过她的，其实是你们。”

艾莉丝摇头，她看着辜苏，眼中露出一股显而易见的悲哀：“为什么要用‘你们’这么生疏的词，难道你认为这一切在开始甚至现在我们有得选吗？”

姜一程看着她们，他听着耳边的幻听，觉得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尽头的深渊里。

——“我想离开。”

——“……好”

他开始反思，为什么他最初会选择自己冒险进入恋游世界？是因为他手下那么多人没有人能有凭一己之力破解源代码吗？如果真的不能，难道他就没本事拿到更多的准入资格，让一整个团队都进去一起合作来进行破解吗？还是因为他觉得那些人不可信才会亲力亲为？可要是他真的不相信那些人，他怎么可能敢独身让自己的意识困在这个世界里？这样难道不是更不安全吗？

他完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缘由证明自己当初必须进入恋游世界不可。

而且，更要命的是，直到他开始深思这些问题，他才发现，他现在甚至想不起现实世界里那些人的样子了。

——他似乎正在被这个世界同化。

……

冉雪儿看着明显情绪不对的艾莉丝，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她拿起盘子里用来切牛肉的刀，绕过长长的餐桌，走到拜森旁边。

拜森惊惶一瞬，露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脸：“冉雪儿，你干嘛？”

“没有啊，我就是不太明白，既然这只是一个综艺，为什么你要这么害怕，你发现了什么？”冉雪儿摇摇头，另一只手拿起他桌上的餐巾仔细地擦着手上的刀。

拜森可不觉得冉雪儿走那么远就是为了跟他借一块餐巾擦个刀子的，任她说话的声音再好听，也不能遮掩她就是在威胁他的事实。

拜森想到这里，他快速收敛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用力地扯过她手里的餐巾。

“你在威胁我？”

却不想他根本就扯不动看似只是被冉雪儿轻巧地拿在手上的那块餐巾。

“是的呢，你刚刚看出来吗？”冉雪儿点点头，她松开自己手上的餐巾，塞进拜森手里，“我确实是在威胁你。”

“冉雪儿你……”拜森不敢置信，“不过就是一个综艺而已，你干嘛这么较真？”

“就是因为一切都是假的，所以我才敢这么较真啊。”冉雪儿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几乎是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刚刚还在她手上的刀子就捅到了拜森的脖子上，拜森瞪大双眼，因为喉咙被刀扎穿甚至说不出一句流畅的话来。

你疯了吗，你忘了这是在直播吗！你怎么敢！

冉雪儿从他的口袋里取出来一张卡片，看着甚至还没有刷出来随机个人任务的卡片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然后嫌弃地把发出难听的喘息声的拜森推到椅子上。

“直播？”她似乎能知道拜森的想法，嗤笑道，“怎么会是直播呢，这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看到宦玲丽的下场，你居然一点都没有起疑，你的脑子里装的全都是怎么凭借女人得到名和利？”

她说着将目光投向辜苏那边：“所以，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