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一次见到陌陌姐是在半空中。”

方凉接着道：“为了给邻居关窗户，我没踩稳，从阳台上掉下去了。自从第一次见过之后，陌陌姐就在我身上留了记号，一旦我要死了，她就会出现。”

“因为第一次我应该死的时候陌陌姐没有拘我的魂，所以生死簿上关于我的那页已经从预见性的变成记录性的了，她不能提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感知，但陌陌姐没想到会这么快。”

…………

“呦，玩儿空中飞人呐。”

苏陌手里握着一根鞭子，另一头绑在方凉身上，就这么把他吊在了阳台外面。

狂风卷集着乌云，小小的方凉被风吹的晃悠来晃悠去，然而这小孩儿依然是面无表情。

方凉拽着绳子一点点爬了上去，落地后没等苏陌开口，先板着一张小脸来了句：“谢谢。”

苏陌：“……”

“你这小孩儿怎么回事？五岁小孩儿是这个样子吗？要不我再给你盛碗孟婆汤吧？”

方凉看着苏陌总是笑的很甜的脸，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总是那么高兴，他觉得有点烦，因为那笑容太有感染力了，让他有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有种想跟她一起笑的冲动，还有点想倾诉。

方凉退后一步离苏陌远一点：“下次，不要救我了。”

苏陌：“……”果然是想死，不对，还有下次！？？

一周后，苏陌果然再一次出现在了方凉面前。

这次，苏陌是从马路上把方凉拽回来的，而拽回来的时候方凉怀里还护着一个孩子，一个看上去比他还大的孩子。

安顿好了小孩儿，苏陌和方凉进了路边的奶茶店。

“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不想活的话自杀岂不是更快。”大概是因为方凉从头到尾都不像个五岁的孩子，苏陌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再用哄孩子的语气。

方凉没有回答苏陌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为什么总能救下我？第三次了。”

苏陌笑笑：“因为我是神仙啊，神仙会保护好人。”

方凉噎了一下，想死还不能做好事呗。

看着苏陌身上的红色衣服，方凉问：“你是七仙女吗？老大？”

方凉贫瘠的童年只跟邻居小姐姐一起看过欢天喜地七仙女。

“啊，不是，七仙女都已经成亲做凡人了，不算神仙了。”

方凉：“……”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的这个回答让我有点无语啊，什么叫七仙女不算神仙了，你这闹着玩儿装神仙还挑的吗？看不上七仙女吗？

“那你是什么神仙？”鬼知道我怎么跟她聊起来了。

“阎王。”

方凉：“……”

方凉上下打量了一下苏陌，眼前这个一身红衣的漂亮小姐姐真的跟阎王一点不搭边儿，装神仙不得装个跟自己形象差不多的吗？阎王是什么鬼？

“你不信？”

方凉：“废话，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但你只有五岁。”

“五岁已经不会随便被骗了。”

“好吧，”苏陌耸耸肩，“但我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是阎王。”

苏陌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哎，你跟别的小孩儿真的很不一样啊，你跟我去做惩戒使吧，我敢肯定，你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代大神。”

方凉：“……”

现在拐卖儿童的借口都是这样的了吗？惩戒使又是什么鬼？方凉觉得，这个小姐姐不是有病就是骗子。

…………

“后来陌陌姐又救了我好几次，每次都说我与众不同，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代大神，我觉得她是骗子，把她轰走了。”

钟离景听的直想笑：“是挺像骗子，后来呢？”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直到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她，出演一个女二号，因为演技特别好，一下子就火了，但哪有阎王去当演员演戏的，我更觉得她是骗子了。”

“但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玩命都不会死，自杀没试过，自残的话也跟正常人受伤一样，可如果是救人，做好事受的伤，睡醒一觉起来就全好了。”

“那你是怎么确定这事儿跟她有关的？”

“我们碰上了，云水大地震的时候我俩是最先到达重灾区的，神仙嘛，救人的办法自然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她一出手我就被惊到了，后来有一次余震我没躲开，被石头压了个正着，把她给气坏了。”

…………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死不了是死不了，但你不怕疼吗？”

苏陌简直惊呆了，躲一下会死吗！死也是懒死的。

苏陌看着方凉被房子压成饼的身体，无力扶额：“你以后别叫方凉了，叫方冰，房子压成的饼，房饼。”

方凉：“……”

方凉：“那我……”

苏陌：“救不了了，飘着吧。”

方凉：“……”

正巧被苏陌拉来救人的阿狸从这边路过，看到已经十五岁的方凉就剩一个魂还飘在空中，觉得有些好笑：“这是玩儿什么呢？”

“呶。”苏陌用下巴指了指被压在房子下面的方凉的身体，“余震来了不知道跑，压扁了。”

阿狸：“……”

…………

“因为没有身体了，要想魂魄不散就只能跟陌陌姐签订契约，做严家的惩戒使，陌陌姐的身份已经确定了，我自然没有再犹豫，直接签了。后来阿狸姐姐用尾巴给我变了具身体，不过只能维持一百年，一百年以后我正式成为惩戒使，就可以修炼自己的身体了。”

“为什么没有直接做惩戒使？”

“陌陌姐说惩戒使没有假期，以后的人生都在为人类，为严家服务，她给我一百年的时间，让我去做我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然后我选择了做练习生。”

“我妈妈是一名唱跳歌手，虽然不火，但我从小就梦想能够有一天像妈妈一样，站在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我希望我能成为一名偶像，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同时，也给粉丝们带来光和热，成为引领他们前进的目标，给他们带来积极向上的力量。”

“可惜我阅历太浅，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