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连绵,难得得放了一次晴。
一位漂亮的女子亭亭站在花丛之中,她那头比黑夜还要乌黑的厚而密的秀发被挽成双刀髻,插着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子,白皙的皮肤上倒影这斑斓的叶影。身着一件淡绿襦裙,腰间挂着白玉玉佩,绣花鞋上点缀着珍珠。
她的神情很是淡雅,柔和地闭上了眼睛,好似在小憩,睫毛却微微颤动。
“哒哒哒”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了声音,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和她闭眼时的柔和不一样,睁眼时她多了几分凛然,还带着其他情绪。
可她的眉目中带着愁苦,宛若恋爱中的小女孩一般。
“大小姐,大小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楠楠小跑着走了过来,另一个贴身丫鬟不紧不慢地跟着她。
她半是生气半是无奈地说道:“楠楠,要是你有月儿一般的稳重就好了。”
“哼,大小姐不是最喜欢我的活泼了吗?”楠楠嘟嘟嘴。
她们三个自小就在一起,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更似姐妹。
大小姐是南风老爷唯一的女儿名叫南风笙。
“好啦,正事要紧,小心我扣你这个月赏钱。”她“威胁”道。
“别呀,大小姐,我这不有好消息告诉你吗?”楠楠委屈的说道。
“那你说……不,还是月儿来说吧。”
月儿已经到了小姐跟前,她安安静静地行了礼。
“不公平……”楠楠小声抱怨了一句,但没多说什么。
月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在外传播消息的时候,遇到了二少爷的仆役,那个仆役很面生,应该是上次招收仆役时进来的。”
“二少爷?怎么把消息传到他那里去了?”南风笙轻疑一声。
“那还不是因为小姐你太过谨慎了嘛,非要我们假装偷偷闲聊,哼哼,还好我机智聪明,月儿姐又是半个面瘫,才演的那么完美……可惜地方跳的不大好,只被二少爷的仆役听见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偷听的。”楠楠抢先说道,还顺带夸了一下自己,“不过那仆役倒是挺奇怪的。”
“奇怪?”
“挺帅的!可惜五分英俊,四分柔美,还有一分滑头,像个不务正业的执绔子弟一样,”楠楠点评得头头是道,“但是很帅!”
南风笙扶额,道:“月儿你说。”
“是,那人借口说自己是出来偷懒,但我怀疑他时二少爷派出来打听消息的,虽然他行为举止还有言语有些奇怪,但油嘴滑舌得很,身手还很灵敏,可能会武功。”月儿慢慢述来,想了想说道,“他的脚步很轻。”
“脚步声很轻?”南风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会是那边派来的人吧?”
月儿却说道:“我到觉得可能性不大,他傻乎乎的,还想知道那边的事。”
“对呀对呀!”楠楠急切道,捂着心口,“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被人知道了呢。”
“别乱说,我们和那个没有任何关系!”南风笙沉着脸道。
“是。”
“是。”
两个丫鬟立刻应道。
南风笙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罢了,哪怕与虎谋皮,哪怕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你们在去传播一下消息吧,务必让大少爷和三少爷知道。”南风笙想了想,补充道,“去秋年院里拿去吧,就说是取些衣料,应该能碰到他们的人。”
“好嘞!”楠楠应道。
月儿却感觉到了自家大小姐的情绪不对:“小姐,那边是否来找你了。”
“……是,他们已经进入府中,我的把柄也被他们掌握住了,呵,”南风笙轻笑一声,“尽力帮他们吧,已经没有退路了,噢,对了,这个东西你们带上。”
说着,把一个小铃铛交给了她们。
……
“阿嚏!阿嚏!”另一边的罗衣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唔,有谁在念叨我吗?
“小罗衣,你感冒了吗?”有人在她身后说道,冷不丁的。
“嗷!”罗衣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像只炸毛的猫咪。
“怎么了?”身后的柳姨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罗衣勉强保持着微笑,缓缓转过身来,却不敢直视柳姨,能咋办呀,她心虚呀。
“你怎么了?”柳姨看出来她表情不对,“有人欺负你了?还是搞砸了什么事情?”
“唔,是后者。”罗衣低着头,乖巧得很。
“没受委屈就好,什么事情?又把什么弄脏了?摔坏了?”柳姨继续猜测道。
“唔……柳姨,你不是真正的柳姨吧?”罗衣小声说道。
“那当然不是。”柳姨摊摊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我好像……大概……可能……不小心……无意……随口……不是故意……地和二少爷说了这件事。”
“哈!?”柳姨瞪大了眼睛,姑奶奶,有带你这样卖队友的吗?
“我就问了问你进府中多少年……然后……然后就这样了……”罗衣小声说道,“对不起呀,我……”
柳姨捏了捏鼻梁,叹息一声:“算了算了,没事,反正我这次功课没做太多,被他看出纰漏是迟早的事,不是你的错。”
“诶,真的吗?”
“真的真的,但你这几天老实一点,别给我添麻烦了。”柳姨道。
“好嘞。”罗衣点了点头,然后想了想问道,“那真正的柳姨在哪?”
“真正的?那自然是……”柳姨看了一眼罗衣,顿了顿,“找人绑架丢到小地方去了,虽然不太舒服,但管吃管住了,没人欺负她,我在南风府忙完了,会叫人送她回来的。”
“嘿嘿,那就好,”罗衣咧嘴一笑,然后问道,“那柳姨你真名叫什么?你是不是易容大师?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问题还真多,”柳姨给她翻了一个白眼,“作为你出卖我的惩罚,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你自己选吧。”
“那告诉我你是男的还是女的?”罗衣毫不迟疑。
柳姨就纳闷了,道:“你为什么最关心这个,正常人应该会选择第一个问题吧?”
“这事关我的尊严!”罗衣道。
柳姨弹了弹她的脑袋,没好气道:“什么尊严不尊严了,补加惩罚,你没有选择问题的权利,我叫斩尘。”
“呜呜,我还是更在意最后一个问题。”
“小心我克扣你晚餐的肉!”
“我忽然觉得名字更重要……叫什么来着的,刚刚没听清。”天大地大,晚餐里的肉更大,罗衣立马改口。
“我叫斩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