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和尚?”
宋廷君放下手里信纸,错愕的问道。
素尘大师:“是。”
郭杭跑上来,他对这个事还是感兴趣的,当然他也有所了解:“是那个前几年很有名的,那个,那个那个……”
他名字想了很久,悠悠道:“碎染大师!”
“谁?”宋廷君不解。
……
素尘大师,碎染大师都是久华县很有名的和尚。二人一直是从月寺所有僧人为之学习的楷模。行善好施,为民除害。在百姓心里,他们就是那种标准的心慈面善,吃斋念佛的僧人形象。可是几年前,碎染大师因为吃肉喝酒被万民指责,唾骂,不得不离开从月寺。听老百姓说他在这段期间,仗着自己会些拳脚,还殴打街坊居民。从那刻起,他的名声越变越差,并被挂上了“酒肉和尚”这种恶臭的名声。
很多人都说,那个德高望重的“碎染大师”早都不在了,现在不过就是个喝酒吃肉破了戒规的乞讨光头。
可是,久华县的上一任县令没有处理这个“酒肉和尚”,反倒好像默认了他的行为。没有斥责,反其道行之选择放纵,这就导致有很多从月寺的小和尚产生了好奇的心,也想学习碎染大师的行为,毕竟他们认为,尝个新鲜也不是不可以。
……
“所以,还请宋大人,来管一管这件事……可好?”
素尘大师双手合十,想要弯下腰鞠躬,被宋廷君一把扶起来。
宋廷君看着素尘大师,将桌子上的信纸小心的放回衣服里,说道:“事情我了解了。至于怎么做,我心里有事。放心吧,这个忙,一定帮。”
……
后来,宋廷君打听到碎染大师的住处,计划着今天晚上就动身出发。
二人步行的路途中
郭杭:“大人,碎染大师原本是很好的和尚……”
他说的很小声,没有之前的雄厚音色。郭杭心里一直很佩服碎染大师,所以即使如今,他已经沦落成那般不堪,还是不愿意跟着大众去讨厌他。
“我听了那么多事情,郭杭,你如今还能如此的为碎染大师说话……”宋廷君欲言又止,没再说话。
“大人,他是做了一个和尚不该做的事情可是,也要寻找其中的原因啊!他一定不是那种,因为欲望,贪恋,就去破戒的人啊。”
宋廷君眉毛轻轻向上抬了抬,转身看着郭杭,见其一脸真诚,强忍怒意问道:“如此……郭杭,你如此袒护他,不太妥当吧?我这次去,可不是为了替他找回他之前那些年的好名声,也并不打算,为他身为和尚喝酒吃肉这件事找理由开脱。”
郭杭:“我知道大人这次去,是为了什么……其他不求了,就求求大人,不要那么快的收拾他,给他点时间解释解释当年的事情吧。”
“……”宋廷君缓缓停下步子,看着郭杭,半天没想出来要回答他的话。
心里道,郭杭平常会这么做吗?这件事明摆的就是碎染大师的过错,不管怎么样,他身为和尚喝酒吃肉就不该,殴打百姓,如果这件事是真,大牢等着他。还有前任县令没有抓他,并且默许和尚喝酒吃肉……也不能不怀疑碎染大师跟其私下的事情。
宋廷君:“郭杭,你……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过去问了再决定好吧。”
该怎么做,宋廷君心里很清楚。回去之后,一定要下明确命令,规定和尚该做什么,这种酒肉和尚是不能被允许的。至于碎染大师,见到本人之后,再决定该怎么办。
定不会轻饶,这是宋廷君暂且的想法。
……
都说碎染大师在离开从月寺后一个人搬到了离这很远的偏僻小村庄。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也不愿意去接近他。
最疯狂的那个时间,百姓都跟躲瘟疫一样的避开。
等宋廷君和郭杭找到他所居住的小村里,太阳已经下山,夜色降临。这里都是些穷苦百姓,小路昏暗,几乎看不见灯光。好不容易,那好像漫无尽头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郭杭寻着过去,看见村口站着一个女子,持着灯,窈窕宁静。
“什么?这黑灯瞎火的,那姑娘不怕吗?”郭杭拍了拍站在身后的宋廷君,发现他没啥反应,赶忙回头看。
然后见其呆呆的望着前方,手背在身后身体挺直的跟块板砖一样。
“那姑娘,有什么奇怪的吗?”郭杭当即就问了。他看不清脸,也不敢多问。
“额……”
声音闷闷的,宋廷君径直向前走去。冬天的风还是那么劲,迎面而来像是刀子刮一样。
持灯的姑娘打了个寒颤,掏出来手套戴着,宋廷君看到愣了下,快步走过去……
“夏姑娘?”
他试探的问道。
“啊?”
夏小缘猛地抬眸,眼里暗淡的光在看见宋廷君的那一刻瞬间消失。她站在这里,等了好久了,长长的睫毛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冰渣子。
她将灯往上拿了点,正好照着宋廷君的脸。他的脸本就安静清秀,在昏暗灯光下,又蒙上一层温暖的柔气。
夏小缘看愣了,也许这个世间温雅的男子千千万万,而如宋廷君一般的,却不会再有。事实上,自己的心总是会被温柔打败。
所以宋廷君永远是那个胜利者。
“大人,你可算来了。”夏小缘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语气里带着些斥责的味道,宋廷君看着她,等待回应。
夏小缘:“等大人。”
宋廷君:“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夏小缘:“我问的素尘大师。”
宋廷君:“不是让夏姑娘不要等我,一个人先回去吗?现在天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危险吗?”
夏小缘:“……”
夏小缘一下子哽住,事实上她每一次回答宋廷君的语气都会往下滑,一次比一次胆怯,最后出现颤音甚至有点害怕再回答。
是生气了?
她心里道。
不敢再说了也是怕宋廷君会更生气。
思来想去不自觉间,她已经低下头,心里念着:果然……那个“恶”的签,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