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悬了一根弦一样，夏小缘的心紧张的“砰砰砰”直跳。

“算了……”宋廷君紧皱的眉毛也没有再忍心这样一直下去，嘴角带着浅浅的爽朗笑容：“来这里找我干什么呢?”

“不知道……”夏小缘双手环抱在胸前，全程低着头，说不清理由。毕竟她不可能说出来签的事情。

简简单单三个字，愣是让人心疼不已，是真的，感受到她委屈的心情了。

宋廷君：“……”

寒风从一个方向吹来，两个人的衣服都随之小浮动的摆动。冷漠压制住了此刻的寂静，如果没有风声，真的像一副难解的画卷。

宋廷君沉默着，郭杭站在他身后，不愿上前打扰。一向憨憨的他，也会察觉到二人现在的情绪。

……

“过来。”宋廷君突然抓住夏小缘的手腕，把她一把拉到自己身后。紧接着郭杭眨眼功夫挡到宋廷君身前，横眉冷对。夏小缘愣了下，被强抓着来到宋廷君的身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的抬眸，从他的肩膀上看过去……瞳孔慢慢放大。

对着他们三个人，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当宋廷君和夏小缘两个还警惕的全身神经紧绷，负责保护他们两个安全的郭杭却是第一个放下了抬起的拳头。

“是碎染大师吗?”

对方带着斗笠，根本看不清容貌。夏小缘往前递了灯，郭杭一把接过来，照着对方的脸。

“就是碎染大师！”

他激动的好像马上要跳起来，宋廷君干咳两下，有很安分的收住。

宋廷君向前走来，双手抱在背后，看着这个衣衫褴褛，戴着斗笠的高大消瘦和尚。好像还是没有留头发，即使被赶出从月寺。

没有还俗，不像是传闻的那样。

“宋大人……等好久了啊，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碎染大师先开口说话，并朝着三个人招了招手。他转身就向着自己的房子走过去。

宋廷君背着手定定的站在原地，眸子里的寒光令人胆寒。

“宋大人别这么警惕，我又不会害你们。毕竟有高手在身边。”碎染大师有意的看了眼郭杭和夏小缘，有看到宋廷君他一脸迷茫的脸，无奈摇头。

宋廷君：“行。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

房子很破，破到令人难以接受。当时站在门口的时候，宋廷君就看了一眼夏小缘，欲言又止。

余光感受到了，夏小缘转头看着他。这一次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夏小缘却是马上低下头。

宋廷君的心跳好像漏了一下，他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从那阵在村口的的碰头，就明显能感受到，夏小缘的眼神有刻意的躲避自己。那时候是，现在依然是。

很奇怪，明明是专门来这里找自己，说不出来理由，眼神还在躲闪。

不像她，根本不是她。

宋廷君心里道。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进去啊。”夏小缘目视前方，背着手先进去了。

宋廷君：“……”

……

四个人在房间里，宋廷君开门见山的就直问了。问碎染大师，为什么要做那些事情。

会想到是牵强的解释，但是碎染大师还真的不走寻常路。

他沉默了好久，然后对着宋廷君把斗笠摘下来。

宋廷君：“没有头发。”

碎染大师：“是啊。县令大人，那些说还俗的，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抛弃自己，一开始就选择的东西。”

宋廷君心头颤了下，语气明显变柔和，又道：“那……吃肉，喝酒，这些事情，莫不也是假的?”

“是真的。”

碎染大师没有逃避，苦笑的回答了。他说话的气质跟素尘大师不一样。素尘大师更多的是沉稳平静，而他是带点痞气不羁的傲气。

这样的一般会招人讨厌，宋廷君一开始对他确实是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越看越发现，他的眼神是异常的清澈。

“为什么会，破戒。”

宋廷君选择相信他，去问一问这件事的原因。

碎染大师：“我说了大人信吗?”

宋廷君犹豫半晌，缓缓道：“你先说。”

好像听过太多这样的回答，和尚碎染是有些无语。

……

他很轻松的讲了自己的经历。事实上他都记不清自己在几年前解释过多少遍。可是没有人相信。

喝酒吃肉都是被逼的。几年前土匪猖獗，碎染大师为了保护当时被抓住的三个小孩，无奈下落入匪窝。受尽尊严上的侮辱，说只要喝酒吃肉，几个人就可以安全离开。

碎染大师当然那么做了，为了救那三个孩子。可是土匪最后反悔，手起刀落杀了三个孩子。当刀马上要对准碎染大师，郭杭恰巧来了，救下了他。

所以这也是，郭杭在宋廷君，执念着为他澄清的原因。

……

房间外

宋廷君：“为什么不说?”

碎染大师：“说了百姓也不会信，而且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你喝酒吃肉了，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说完，他伸了个懒腰，对着宋廷君道：“还去说什么?今天说也是因为大人专门来这里问我了。总不能给大人冷脸吧。还有……”

他停下话，拍了下宋廷君直挺挺的背：“大人你不累吗?摆着这个官样好久了。”

宋廷君平静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还一直记挂着从月寺。不然……你怎么知道本官今天回来见你。估计，是不是天天偷偷的去……”

“噗……”

碎染大师愣了下，捧腹大笑好久后，长长的叹息：“唉……是如此。大人猜到了啊。所以就来找大人了。辛苦县令大人来问话了。”

宋廷君：“本官……来这里，也问清楚了。之前打算把你立马抓走的。可是听了你说的话，觉得还是再斟酌斟酌。”

碎染大师：“那太好了，我躲过一劫。不用蹲监狱了。”

“也别太高兴，本官回去还要再调查调查。哪会这么容易解决。”宋廷君掸了掸衣袖，转身准备叫郭杭和夏小缘回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