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模糊间，她坠入了梦境。

感觉到抱在怀里的小姑娘贴在他心口的头越来越重，他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想着你该是长大了不少，怎么偏偏到如今，心思还是这么重呢。”

帮她宽了外衣，又将枕头调整到她喜欢的厚度，这才将她舒舒服服地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上了锦被。

伸手在她额上抚了抚，那额间隐隐有着一个小小的痕迹。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

冰凉的唇在温软的唇瓣上轻碰一下。

小心翼翼。

“来了？”屋内烛光轻晃，正站在桌前写字的栗燚头也没抬。

“好久不见。”

来人也并不客气，进门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等着栗燚将手上的字写完。

落下最后一笔，栗燚将手中的毛笔往笔洗内一扔，抖了抖袖子便走了下来。

“来一局？”

他挑着眉问。

“我时间不多，恐怕今日这一局会是颇为聒噪的。”

“无妨。”

栗燚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的样子。

“黑子先行。”他将棋盘朝着来人一推。

“你该知道，若我先行，你便不会有活路走了。”

来人面带不解，手下却是一点不怠慢。

抬手，黑子赫然已经站在了棋盘中央。

“这不打紧，我倒是奇怪那楚玄歌是谁，犯得着让你出此下策。”

白子紧随其后，栗燚也一点没有留情。

“你是指，七皇子这个身份？”

二人你来我往，棋盘之上很快就布满了黑白的棋子。

只是二人似乎都在布局，棋子只见多却不怎么见少。

听那人这样问，栗燚的手指一颤，白子顺着手指缝隙滑下，落在了他计划的位置旁边。

“啧！”他轻嘲一声：“我却是没想到，你竟会挑了这么个身份。”

他们讲究落子无悔，所以虽是走岔了路，栗燚也默默认了这一步。

“这倒不是我挑的。”

坐在栗燚对面的栗凌轩将那颗白棋捡起，丢进了栗燚的放棋子的盒里。

“不算你悔棋，重新走这步。”

“你倒是自信。”栗燚摇头笑着，重新将棋子放在他本想放的地方。

“并非自信。”栗凌轩低声念着，黑子落下成阵，满盘白子瞬间被吞没。

“我只是步步小心谨慎。”

他收回手，看这栗燚：“老友，你输了。”

栗燚摇了摇头，吐出一句：“无趣。”

并不理会他的吐槽，栗凌轩抬头看向他：“你那小凤凰，对玄歌当真是情深意重。”

明白他要说正事，栗燚便也不再与他逗趣，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一本正经道：“说起这事儿，我也觉得纳闷呢。”

“倒是没什么好纳闷的，你当她当初凰诏的那份神力是由何而来。”

栗凌轩面上并无什么特别的神色，倒是栗燚闻言蹙了蹙眉。

“那神力源自楚玄歌？”

那日他知道楚琰去过尘世琉璃，便有了这猜想。

栗凌轩点了点头。

“这楚玄歌，又是什么来头？”

不等栗凌轩回答，栗燚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你放在玄冥护着的那只鸟？”

“你猜的倒是精准。”

栗凌轩笑着叹了声：“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