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很怕……陌归。”

本想说赤岚，可想到小姑娘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心理阴影，所以凌轩还是改了口。

“那种诡异的人，是个人都会怕吧。”

玄歌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那你想不想利用陌归给你出口气？”

凌轩又问。

“你是说……坑他一把？”

玄歌瞬间理解了凌轩的意思，眼睛闪着光看着他。

“聪明！”

伸手在小姑娘头上揉了揉，凌轩的脸上露出了极为好看的笑。

“要怎么做呀？”

他的笑容太好看，玄歌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晚点你就知道了，一会儿咱们先去给你出气。”

虽说那人肖想玄歌的事儿，让他心中也很不痛快。

可是此前玄歌那一系列动作，以及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他的在乎和占有欲，到底是把他心中的不爽快抚平了。

当然，敢惹他的小姑娘不开心，这人还是得收拾的！

“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两个人在巷子里又等了许久，东边的太阳都已经逐渐冒出了半个头。

可那被派出去的小纸鸢还是没有回来。

玄歌半挂着凌轩的脖子，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困了？”

凌轩的眉头微蹙一下，轻声问着。

玄歌近些日子困倦的频率越来越高，任他再怎样，也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金瞳在暗中做了些什么。

可偏偏除非金瞳主动出来，否则他们谁都无法见到她。

“有一点……”

玄歌微微点着头，小下巴在凌轩的肩头上一戳一戳。

“奇怪，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困。”

就算没有人说，她自己也隐约觉得自己精力似乎有些缺乏的厉害。

“可能是水土不服？”

即使明知必然不是如此，凌轩还是劝解着。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让玄歌安心，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我好困……”

蔫声蔫气的，玄歌靠着他，把身体的重量全都放在了他身上。

“回灵识空间睡会儿？”

太阳虽然升起了一点，又逢仲夏，清早并不是那么的寒凉。

可是玄歌的种种表现正是她的身体暂时不佳的体现，在这样的气候下，凌轩还是担心她会着凉。

“纸鸢会找不到我们的。”

她的嘴唇缓慢地动着，并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影响凌轩的计划。

何况，她还要去收拾那个敢肖想她的冥主大人的狗东西呢。

“没事，一时半刻估计回不来，先去睡会儿。”

感觉到小姑娘的身体越来越软，凌轩半抱着她，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

“乖。”

眼前豁然一变，玄歌最终还是听了凌轩的话，回到了灵识空间之中。

不管怎么说，毕竟她若是真的在外边儿睡着了，凌轩未免太辛苦。

抱着玄歌进了屋，凌轩有些意外苍猿不在这里。

但他还是将小姑娘好好地放在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转身打算去摘些果子回来，却突然觉得自己衣摆一紧。

“你去哪？”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似乎很是艰难地抬着眼皮看着他。

“去给你摘些果子来，你先好好睡。”

凌轩转过身，在小姑娘渗出汗水的额上摸了摸。

方才就已经有些发热的额头，现在却是十分滚烫了。

虽然知道这是灵魂碎片在互相融合的反应，但凌轩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陪我……”

玄歌的小脑袋轻轻摇了摇，眼睛里满是祈求。

“别留我一个人……陪我……”

在凌轩的印象中，小姑娘从未有过如此恐惧的时候。

“好。”

他点了头，坐在了床边。

“我想你抱我……”

一句话说的三个字清晰两个字模糊，凌轩猜测着她已经是很累了。

“好。”

应了一声之后，翻身上床，隔着衣料将全身滚烫的小姑娘抱紧怀中。

他的体温微凉，缓解了玄歌的燥热。

她舒服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冥主大人……”

断断续续地低声呢喃着。

“什么？”

她的声音太低太模糊，他并没有听清。

“冥主大人……我……”

又是低低地呢喃，声音竟比之前更模糊了。

“睡吧，玄歌，别说话了。”

不忍她如此费力地说话，凌轩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

“想说的醒来再说，乖。”

一手在她背后温柔地轻拍着，凌轩低声哄着怀里的小姑娘。

听着玄歌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凌轩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些。

“冥主大人？”

心刚放下去一点儿，就见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开了个口，从那口中走出来一位少年。

凌轩抬眸看了看来人。

“主人这是……”

并没有关注凌轩看他的眼神，朱厌朝前走了几步，看着凌轩怀中肤色通红的玄歌。

“冥主大人，这是……”

朱厌面露疑惑，玄歌这肤色他已经很熟悉了。

这是受到了她融合灵魂时过高的体温的影响，导致的肤色泛红。

“去将她的拼图拿来。”

感受到小姑娘似乎睡得很不安稳，凌轩也并没有什么多说话的心思。

闻言朱厌老实地走到放着拼图的架子前，将那副拼图拿了下来。

“她灵魂的拼图，图案是怎么来的？”

玄歌的灵魂碎片被玄女寄放在具有神力的拼图之中，可按照往常来说，这拼图的样式该是玄歌本体的模样才对。

可偏偏她的碎片并非如此。

“回冥主大人，这个我也不清楚。”

这些事情玄歌是不会告诉朱厌的，而灵魂碎片可以寄托在拼图之上这件事，朱厌此前也并不怎么清楚。

点了点头，凌轩不再做声。

只是认真地看着被摆在床前小板凳上的拼图中，拼图的碎片自主地移动着。

随着拼图快速地移动和拼接，凌轩终于窥出了这拼图三分之二的模样。

被他放在玄冥养着的那一半灵魂，融合后结成的样子，是一棵树和一只长尾的小鸟。

而玄歌的这一半，则是一头角很大的鹿。

鹿？

像是突然窥探到什么特殊的事实，凌轩面上泛起一抹怔愣。

长尾的鸟……

他并不曾见过玄歌的本体，但是玄女告诉过他，玄歌的本体是玄鸟。

可玄鸟到底长什么样，他们是不知道的。

只是凌轩并没有忘记，在护国寺中，寻星归曾提到过，玄歌的本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是只长尾的鸟。

难道这鸟，是……

凌轩蹙了蹙眉，旁边的树他是认识的，那是颜许悦的原身。

与他们这些本体为动物的神不同，颜许悦作为梓树的精灵，经历了无数劫难之后成为了圣树。

她原本的样子被称为原身，而非本体。

至于这头鹿……

若真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那真的太好了。

凌轩一边猜测着，一边在心里也隐隐地有些担忧。

若不是如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