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回来了……”
“比预期可是要多了整整四年呀,陛下啊!”
汉献帝,新更13年,时在外游历了10年之久的献帝回到帝都,昭告天下,于同月,今24岁的献帝宣告在三日后行加冠礼,举世瞩目。
“皇天苍苍,后土茫茫;汉室不复,终现曙光。青衣子衿,宴宾贤良。”
皇宫,一名穿着朴素的男子静静的站在地上,看着他面前的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
默默的,他恭敬一拜。
“孤无至亲,唯有司马与荀公待我如至亲,孤之大事,此加冠礼的主人还望先生来做,再谢张公。”
座上那人看着他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二人,站了许久,青年的腰始终弯着,而男子却始终看着,默默的他点了点头。
再抬起,坐上的男子已经离开,留下了一杯温热的茶杯。
门外,下起了细雨,张怀民看着周围的一境一物,泯了泯嘴唇,叹了口气。
十四年了,从长安城的那个小娃娃到现在的少年,多久了,多久了……
三日,许都的宫廷。
“并州太守张扬到!”
“中郎将公孙瓒到!”
“益州刘备使臣到!”
“扬州孙权使臣到!”
“塞北匈奴使臣到!”
“司隶张绣使臣到!”
“……”
小雨淅淅沥沥,张怀民看着窗外的古乐响起,不时有些出神。
“大人,曹操没有来。”
品了一口茶,张怀民嘴唇一动打破了自己的沉寂。
“莫要怪我心狠,你才是唯一值得培养的对手!”
放下茶杯,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忌惮,若有所思。
“倒是这个张绣,背后的贾诩才是一只真正狡猾的狐狸。”
他离开窗口。
挂在墙上的衣服被他披在了身上,他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微微一笑,“没什么了,快走吧,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
雨滴,打在窗前。
宗庙门,乐起,一众礼服,簇拥着一名男子立在正中。
男子的头被放在一双大手上,而他的一侧,荀彧亦身穿黑色礼服手持笏板,带着郑重的语气说道。
“人乃国本,民为国根,治世之人必先有治人之才,今之弱冠,先觉治人,请带缁布冠。”
语音中,张怀民的身体微微一倾,他将一旁的黑色帽冠郑重的放在了刘协的头上。
“民之既定,方可安国,国之可治,天下可存,公虽曾幼,今知苍茫,请次加皮弁。”
刘协站起身来,身旁的下人脱下了他原先的旧装,紧接着新装着在他的身上。
张怀民慢慢的摘下来他头上的缁布冠。
拿起,放下,缓缓的将鹿皮制成的皮弁放在了他的头上。
“国泰民安,社稷既定,义得于人,命得于天,乃敬以鬼神,感可运天人之间,着爵弁。”
刘协身上的服装再次更换,恭敬的对张怀民一拜,而他则摘下了那顶皮弁,为他换上了那顶最后的爵色之冠。
“三冠即正,君当自立,姣姣少年,今朝为人,纵人老少,祖岂敢忘。”
刘协转身对着宗庙上的跪在地上一叩首,起身,再次一拜。
“前路坎坷,涂无全同,尊师重道,行可立身。”
再一转身,刘协深深对着荀彧士孙瑞与张怀民分别一拜,士孙瑞欣慰的一笑。
“独行天下,终挫土灰;友与游,行可幸。”
眼看向众人,弯下腰。
“孤谢过各位来此观礼。”
所有人皆站了起来,对着鞠躬的刘协不约而同的同时拜了一拜。
公元205年四月,时二十四岁的汉献帝刘协在许昌举行加冠礼,取字“伯合”。
五日后的夜晚,大殿内。
“陛下,你叫微臣是有何事?”
张怀民抱着拳,恭敬的看着他面前这个刚刚成年的男子,眼中却不透露出一丝的感情。
“张卿呀,你扶持我有多少年了。”
刘协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岁月使自己愈加健壮,可他原本的黑发飘飘却多出了几抹银痕。
不由的一叹。
“回陛下,微臣跟随陛下以有十年有四了。”
“十四年了,想我第一次见到张卿的时候,张卿那时候差不多和现在的我一样大吧?”
张怀民依旧躬着身,可眼中却藏着了感动。
“张卿已经三十多岁了吧,这么多年了,如今却还是孤身一个,不想给自己这一脉续点香火吗?”
刘协拍了拍张怀民的肩膀,似乎是不经意的问道,可是却让张怀民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单膝跪地,张怀民低着头,郑重的说道:“如今国家未定,岂可叹家事,国之未安,那怕我终身不娶!”
“言重了!”刘协又拍了拍张怀民的肩膀,“言重了,言重了……”
不断的重复。
一步步,第一次,是献帝将张怀民一个人留在了一旁。
“他长大了,那我也可以放心了。”
夜,他也走出来大殿,看着眼中的满天星辰,张怀民却望而生畏。
问题他回答了出来,陛下却让他的内心感到害怕,第一次他发现了陛下长大了,第一次,他发现陛下对权力的欲望,曾经的天真却一去不复返,像极了他,像极了自己。
他没有怨言,这,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只是……却是勾起了他心中早已沉浸了许久的那一行回忆。
“姐姐,为什么我回想起你?”
他遥遥头,一步步离开这空荡荡的地方。
“弟弟,你今天满十八岁了,如今世道乱好不容易能有个空闲时间,姐姐提前给你亲自给行加冠礼。”
破旧的小庙里,门外两个大汉守在外面,表面上像在保护,可实际却是软禁。
这两个稚气未退的小孩子的手,互相紧紧地握在一起。
“给你戴布缁冠,叫你以后治人。”
一块小小的黑布被她拿在手上给男孩绑在了头上,接着从自己背后的包袱里拿出一件小衣服披在了男孩的身上。
“给你戴皮弁让你以后有治国的能力。”
一块小小的毛皮被女孩一折,解下黑布,放在了他的头上。
黑布,女孩她一笑,慢慢的给他套在身上。
“我给你带爵弁,让你以后知祖宗,明事理。”
一顶小小的帽子被女孩擦了擦戴在了男孩的头上,擦了擦男孩眼角的泪光,可却不知自己的眼睛里也露出了泪水。
“姐姐……”
“没事!”她一笑,转过身偷偷把自己眼中的泪水擦拭,回头又是一笑。
“你名济,嗯……以后就给你取名叫怀民了,哈哈哈,弟弟,怎么样?”
“嗯……”男孩他看着女孩的脸默默的点头。
女孩从自己的包袱内掏出一块灵牌,摸着男孩的头。
“来,也得给爹说一声……”
公元205年,时24岁的汉献帝刘协,再次把持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