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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在那天失败之后,整个人变得很消沉,没有什么干劲,无论是上学还是打工。

但也并不是全是坏处,至少从那天开始,林泽开始了不一样的生活,一种记录的生活,写着类似手帐和日记结合的东西,大多是长篇累牍地描述着自己的心情,就像大多数画家的自画像一样,略微变形的日记。

林泽的心自然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打击,所以一直在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大概类似于创作方面的日记,从那天之后一直笔耕不辍,硬要说是什么样的文字,就他自己而言,和女生徒差不多,只不过文字里的主人公是女体的他,说来也很奇怪,林泽对于感情细腻的把握,加上对事物见微知著,让他自己也有些沉溺在这种莫名的意境里,有些难以自拔。

时常将那个大铁盒从一角拿出,细细地品读着女性口吻的情书,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使他渐渐忘记了自己失恋的事情。

林泽从那时开始以女性的口吻记录着一些琐碎的情感和心情,但毫无疑问,那个她仿佛能够和林泽自己在某些地方微妙地重合在一起。

林泽自己对于这样的感觉不是很深刻,但是身为旁人的桐本在看完这些文字以后,不禁赞叹林泽高超的叙事技巧,但也隐藏了自己的忧虑,林泽自己当然没有察觉到,就这样慢慢地,生活好像也要逐渐拉向了正轨。

有人曾经说过,美人不独指女人。可能林泽现在的状态逐渐在向着那条线靠拢。

大约在这个时候,林泽第一次被谣传出柜,也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这次没有任何人煽风点火,甚至没有任何的起源,事实上,人们的恶意中伤本就是毫无缘由的,只是这个荒谬的流言持续了很久,出现的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

林泽对于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也不屑于解释,让本来就棘手的事情变得软绵绵的,时而火热又时而冷淡,时有时无的,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年末(这里是用的农历)才开始有些停歇。

只是在这个漫长的两三个月里,周围的女生们之间传的很疯,但是也没有变形成什么样子,依旧只是围绕着林泽有没有出柜的矛盾,分成了两个派系,起了些莫名奇妙的争执。

杨芡一直跟随着整件事情的发展,自那次林泽告白被她拒绝以后,杨芡变得很低调,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备课,上班,改作业,只剩下这些留存在自己的生活里,杨芡知道林泽是个沉稳的人,也许一时的打击会让他有些消沉,但是应该是可以重新站起来的,她始终坚信着自己看上的男人,但要说放下了林泽,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杨芡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林泽一样,只是简单地认为是个无稽之谈,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也就是有部分爱好那方面的女生不太检点,搞得事情有些大,流言的范围很广。

林泽也没有放下杨芡,但要说没有被这次打击击倒是不可能的,那一晚的撕心裂肺,让林泽整个人一想起那天表白的意象就进入了一种很暴躁,很悲伤,很失落的情绪中,良药难寻,斯人难忘。始终处于被某种力量吊起来的样子,杨芡确实高看了林泽许多。

至于出柜的流言,林泽只把它当做是渣男事件之后的新版本,没太当一回事,觉得名声反正已经那么臭了,也不怕什么添油加醋了。

其实,有些时候嫉妒和怨恨总会产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泽在那次失恋以后,把初赛的征文糊弄了交给了杨芡,两人在那之后的两个月里不再有什么交集了。

林泽单方面的熬着,没有讲话,也没有眼神,像是在和杨芡较劲。杨芡仍然免不了在闲暇时光偷看林泽,偷偷的关注,以至于只是无稽之谈的谣言,她也将整个事情调查了到底。

林泽在这个时期,在兢兢业业地和桐本学习着日语,阅读在许多遣词造句以及语法的书籍,可能林泽也不愿意把自己那奇怪的女体给整消失了,即使再怎么古怪,也是自己的处女作呢。

两个月里几乎都在忙着自己那奇怪的自画像式小说,林泽虽然没有走出杨芡带来的阴影,但是心态明显有些改观,也许最近在看谢道韫的诗句吧,让他的心理和思想有些轻微的变形,学习历史的进程不断推进,对于魏晋南北朝文人,他自然异常感兴趣的。

最喜欢的莫过于谢道韫,有这层喜爱在里面,林泽的细微改变也说的通,至于和桐本谈论起这个时期的事情,让桐本有些讶然,桐本喜欢更早的阮籍,而段瑞则喜欢的是嵇康,三个人截然不同的选择,林泽的喜好只是单纯的奇怪,而那两个人则多少隐含着些许命运的意味,给人的感觉有些阴寒诡异。

三个人研究历史的角度截然不同,但说到魏晋时期,却像是有说不尽的话题,段瑞更倾向于权术,有些法家意味。桐本倾向于研究历史的变化,王朝更迭,人物的命运,有些神神叨叨的,显然是有些家庭的因素存在其中,林泽就很简单了,他只是单纯的文史结合罢了,学习的部分也不过是诗词歌赋,其他的都只是附带,作为剖析那些才子们思想和文采的材料。

很奇怪的是,他们的历史都很好,桐本就比较难能可贵了,学习他国的历史还能有不小的造诣,也让林泽叹为观止,但也能看出这些事情的理所当然,段瑞是未来的段老板,桐本作为一个编辑类行业的工作者,有这样的积累可能也很正常不过了。

林泽自从一开始,在学业的方面就领先了国内大多数的学生,他这样的成绩显然是一种另类极端的存在,那种独有的语感和敏锐的文学感知,碾压了大多数的同龄人,甚至大学生,当然在临海,林泽这种变态又不是一个就是了。

一月份过了初赛,传来了林泽要代表学校参加复赛的消息,当然还有其他几个人,这样不错的成绩,让杨芡也也有些喜出望外。

七班的众人也都很高兴,至少林泽在这方面为班级争光了,虽不至于有什么洗白的趋势,但是林泽至少用实力证明了他自己。

校方决定在寒假的前半部分进行集训,杨芡不免有些忧虑,这次人这么少,林泽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少,她很担心自己会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让林泽看出来什么。

加上一中的三四个,总共不过七八个人,由杨芡和一中的那个初中文学部的老师一起负责。

其实说是集训,也不过是战前临时抱佛脚。

在期末考试即将结束的时候,两边过了初赛的人有了一次碰面,由其中一个活络的男生办了一个小的聚会,那个活络的男生和一中的另一个过初赛的女生是男女朋友关系,这难免是一种类似联谊的氛围。

可惜的是二中竟然有厉奈,一中竟然有段瑞,林泽有些傻眼了,这一下子全是熟人,总共才八个人。

林泽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只是期间时而和段瑞聊聊天,对于段瑞过初赛的那篇仿过秦论的古文有些兴趣,段瑞是得知林泽要参加,自己主动报名的两校中的独一人,至于原因么...

也不好说了,因为没有老师会推荐一个初一的学生,段瑞对这种凭资历,凭年龄的选拔态度极其不满,尤其是看到林泽的字眼,让他更加义愤填膺,其实段瑞的文科不是极好,但是凭着自己憋着的一股劲,也努力地准备了一番。

大概段瑞还有别的原因,总之让他参加和放不下的原因有很多,这里不一一赘述。

就在在一家氛围不错的西餐厅里聚餐,众人交流的无非是些八卦,混个脸熟和点头之交。

当然氛围自然也极其古怪,毕竟这里最厉害的林泽,简直就是个舆论制造者,看看他那个前女友,看看他的那个有些闹反目的小兄弟,还有自己最近的出柜流言,简直是一个人形自走话题。

但是林泽没有理会那些奇怪的目光,也许这些目光自己也是见得多了,虽有些不屑,但是他也没想在今天辩解什么,在他看来,流言止于智者,那是一点没错的,他不喜欢和那些庸俗的人说些什么。

现在眼前最让他好奇,不过是段瑞那绞尽脑汁肝出来的仿过秦论,这种策论类的古文,林泽了解的少,当然既然是创新版本,自然是分析的近三十年的国际形势,那一切在段瑞看来全是阴谋和权术的较量,段瑞活脱脱的一个阴谋家没跑了。

说起来也就是题材新颖,还有见解不凡,吃的历史的老本,这篇策论只能看出来段瑞的历史成就,或者说对法家的认识达到了巅峰的程度而已。

林泽反复阅览了几遍,除了那种古文的措辞立意使得林泽有些陶醉,别的就没了,那雄辩的程度,至少现在的段瑞差得还远,如果他真的已到了无懈可击,就不会在一些边边角角渗透着些名家那含糊不清的诡谲了。

看完了之后,林泽不免感到无聊,就又还给了段瑞。只是看完以后,不免让林泽有些疑惑,如果只是争强好胜,段瑞何至于放下身段舍弃尊严,整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呢,不像他的性格。

那晚饭桌之上,林泽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就连和段瑞的聊天也有些懒懒的了。

“现在想想,我觉得你那时候真是不择手段啊。”林泽瞥了段瑞一眼。

段瑞老脸一红,也不吱声了,再没有之前的狡黠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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