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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这样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林泽大约也会错愕。

只是今年没有选择巴赫那样有些郑重的德系乐曲,反而是有些轻松的歌剧,但是其他还是有些如出一辙的样子,海鲜水饺,窗外噼里啪啦的烟火,拎着行李箱来到杨芡的租的房子里,只是空间有些狭小,没有那些完美的情调,只剩下一些普通的聊天。

按照林泽自己独有的感受,就是心在飘拂,那一抹疲倦也在几天后悄悄消散在心底。

今年的除夕,和过去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给每个人都发了条新年快乐,远在舒城的段瑞,出国游玩的黎昊,回日本的桐本,孤独守候在新月的李稚,最后还有李玥。

和杨芡发展得很自然,又是迅速的同居生活,只是恐怕年后又得和陆凌待在一起了。

李稚今年给每个人都包了个红包,他固然出手阔绰的。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今年照常看着无聊的春晚,只是那些反映在小品里的社会问题,亦或者激进的讽刺,林泽始终都觉得有些远,好像是处在两个世界一般。

林泽自视甚高,从没有那种进入民众的想法,恍若遗世独立的隐者,在这个有些大的城市里大隐隐于市。

抱着杨芡终于看完了一些尿性的节目,进入了歌舞表演,很遗憾,今年的林泽更多了些许人味,虽然还是宛如谪仙,高高在上的味道,但是心境有些精进了,不知时好时坏。

只是今年再也没有梦想家,没有了那个穿梭时空的记忆,虽然还是能将村上的演讲重点完整地记在心里,但是今年好像没有了那份心情。

不过确实心情也有些松弛,至少没有什么毛骨悚然的肖像。

杨芡还是杨芡,没什么变化,也许对于有了漫长阅历的人来说,变化是不容易变化的。

杨芡也不是临海的本地人,是因为大学在临海,又很幸运地在这里找到了工作,她的家远在阳城,一个普通的城市,这样的城市多如沙砾,当然她永远不知道陆凌的老家也在阳城。

两人相视无言,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眼神流波涟转,传递的是最纯粹的情感。

今年,外面不靠近广场,没有新年的倒计时,自然除了烟花的喧嚣,没有了什么吵闹,对于林泽而言,还是照常的冷清吧。

两人也不会随着电视一起倒计时,但是十二点过去了,两人没有什么困意,就坐着聊了一会儿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致很高的事情可做吧。

因为林泽,今年杨芡没有回家,脑海里时时有些想念父母,传统的家庭,是否能接纳林泽,也是个变数。

杨芡首先也会觉得有些害怕,仿佛是做错了什么,她不太想接受那些责备。有人说,“漂泊在外的人很疲惫,疲惫得不想再收到别的地方传来的批评。”

两人有时候也会谈起这方面的问题,林泽只是无言,听着杨芡有些唠叨的说着些家庭琐事,林泽的羡慕只敢放在心底,杨芡知道这些,恐怕没有这样的兴致了。

随意地说完了一些,林泽走向了阳台,外面还是的烟花不断,这样的节日,对林泽来说是一种放纵,能够休息的放纵。

林泽吹着外面的冷风,只穿着深灰色的和服样式的睡袍,看着外面极黑的夜空中,烟花绽放,将整个夜晚照的通亮,这时,林泽在这样的情景烘托下,有些莫名的感触。

今年似比去年要更热闹些,林泽抬起了手,手上的酒杯散发着细微的寒意,杜松子酒,醇厚的感情泛在舌尖之上,远景下的林泽,大有诗仙对酒邀月的意境。

杨芡微笑地看着林泽,没有打断他,她知道天才有时会有些灵光一闪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的她,不愿打扰。

林泽开口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了,字字吐露清晰,声音有些激荡,喉间也在颤抖,汉字的音节听起来更像是咒语,他在吟哦一首词,自己随性而写。

“且看官人

黯淡星目

云宇稍舒

微羞倦色

恰如一枝梨花压海棠

不敌春色十方

笑看相公

苍然佝偻

发丝绻曲

吃吃呆呆

莫说相公吃似相公者

宏恣萧然豪放”

随意地唱吟出来,心情也有些舒畅,如此有兴致的时候,还是头一回,他向来是不太喜欢诗词的,研究也不深,今夜却好像有些兴奋,当然这词也没有多好就是了。

长篇惯用的意象,抒发的情感也直接了当,不像林泽的作文那么含蓄隐晦,晦涩难懂。

杨芡很高兴地笑了,上前挽起了他的手,说道:“你没有用传统的词牌名填,你自己取个词牌名吧。”

林泽微微一笑,苍白的脸在酒精的催化下映上一抹红晕,确有桃花之色,低头沉吟,笑道:“叫它‘丑儿笑’吧。”

杨芡嘴角有些僵硬,笑容也有些凝滞,但也只是在一瞬间就调整了,心里却宛若翻江倒海,有些隐隐作痛,嘴上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赞叹好词牌名罢了。

对词有深刻了解的杨芡,当然知道林泽这个只是游戏之作,但也能够了然他的心情,就颇有兴致地说道:“你知道么?那个在临海闻名遐迩的洛画,她就是一个填词高手,她有一个专门研究诗词的长辈从小跟她一起用词牌名,选意象填词,但是随着洛画到了十三岁以后,那长辈就再也没有赢过她了,简直就是易安再世呢!”

林泽笑了,却有些难以释怀,“李清照固然称是婉约派词宗,但那一系,我喜好秦观,我于诗词不怎么有兴趣,俳句都没有兴趣,《饮水词集校检我倒有些感觉,只是用来给文章服务罢了,雕虫小技。”

杨芡笑得很开心,林泽第一次展现出了少年的较真,他显然是在置气我没有夸他,反而在夸别人,那个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杨芡摸了摸林泽那有些醉意的脸,笑得很开心。

但林泽自己却有些不好受,他不喜欢这种长辈的感觉,就趁着杨芡猝不及防的时候,吻了上去,略有些强硬,伸出了舌尖,触摸着杨芡的贝齿。

杨芡瞪起了眼睛,显然对于林泽这种赖皮行为,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沉浸在了那股浓郁的情感之下。

那晚两人睡在了一起,沉浸在了拥有对方的感觉里。

第二天清晨,林泽的生物钟照常催促着他起床,只是今天有些腰酸背痛,起来以后,一个人抱着昨晚未喝完的酒喝了起来,全身不着一缕,还有随处扔在地上的衣服。

火辣的酒精在口齿之间流转,刺激得大脑有了些清楚的感觉。

看到床单上有一摊血迹,林泽笑了起来,论一个老阿姨为什么能保持二十四年的童真。

洗漱的时候,照着镜子,看到淡黑色眼珠周围眼白遍布着细缕红丝,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却有些食之甘味。

栗色的头发有些绻曲,遥想当年搪塞芡的时候,说是头发洗多了就有些泛色,没想到她还是真信了,当然也不算欺骗就是了,毕竟混血说出来,多少让他有些抵触。

但是昨晚还是交代了一切,杨芡自然也很关心他,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发难,他只是苦涩一笑,卑贱的生命是不会为那些人在乎的,他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以及从小的那一系列不公平的待遇。

不止是丧失了继承权,甚至连最简单的人权也很难保障,同辈之间的欺辱,在私学里,还得受到家族请来的老师的鄙夷和厌弃,那一系列的不愉快。

讲述了那张在《雪国里的小纸条,离开之前,偷了些钱,跑了出来,没有人关注,没有人想要找他什么的,一路坐车来到了南北之间的沿海大城市临海,随街漂流,那一天在一座公园里,仍然感受到了刚跑出来那一天的自由的感觉。

虽然陌生人也不会对他多好,但是没有歧视的地方,感觉整个空气都是香甜的。

当然,当时过早地就有了徒劳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那一小段话里,会有红楼结尾“好似食已吃尽,飞鸟投林四散,其剩下一片白茫茫大地,干干净净,一无所有。”的虚无意境了。

杨芡自是有一些境界的,所以在当时看到了那一段,直接就流下了眼泪。

也是为什么张啸天事件之后,林泽会狠狠地说道,不会有第三次屈辱的感觉了第一次在林家,第二次被张啸天等人群殴,第二天心灰意冷时说的话。

两个人在各个方面都有了深刻的了解,命运的红线纠缠得更加紧密了。

林泽其实在那个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临海很好,这里没人歧视他,没有人在那之后,带给他屈辱的感受,那么临海确是个很好的地方这样极纯粹的地方。

可惜了,有时梦醒仿若撕破伤口、^^玩梗行为别在意。

当然那一晚之后,他们又故技重施了,两人都很喜欢那种感觉,那种新婚燕尔的快乐。

因为年前置办了年货,两人在家里有些无所事事,自然饱暖思那啥。

林泽继续写着私小说,但是心里渴望它面世的心情并不强烈,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是这本小说恐怕没有那么厉害的预感。

当然林泽也只是在那一次心情疲惫的时候找来的消遣罢了,不过按照他严谨的行事准则,他还是很想写好这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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