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和新月的众人打了个招呼，又懒洋洋地回家了，毕竟又是应考生，尽管中考已经成为了可以但并不必要的了，但总归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于是，就在家里温书，大体还是在做一些简单的理科题目吧，总归是不能让理科的成绩变得过于惨淡的。

背了背公式，又顿觉索然无味。

现在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解了新月的工作，暑假想要去什么地方散散心，毕竟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工资，没有什么好的去处，在心思漫飞的时候，强行塞进的几个公式又好像跑走了一般。

即使是之前还在上学的时候，数学就总是在及格线上下徘徊，左右横跳，在那次作文盛会之后，人又变得那么膨胀，想来现在已经没有学校会选一个声名狼藉的特长生了吧。

第一次脚踏实地，又觉得很艰难，大抵人在逆境的时候，总是诸事不顺的。

这个时候，一条短讯在手机上亮起，让林泽从理科的海洋里总算缓过了一口气。

是李玥，问到要不要办学习会什么的，显然是为他准备的，大抵也是因为一月前的事情了，盛情难却，自己理科又确实那么短板，就答应了下来。

在明天，六区学校都要准备考场了，李玥也就休假了，自己又不准备去硕扬的，说来，硕扬的级别还不够作为考场，李玥在六区的学校又不是很好，只能说沾上了六区教育并不怎样的荣光，菁才自然是首屈一指的。

那自然，洛画也是休假，想想还是有些头疼的。

林泽忙活了一阵子，又发现自己做了一下午的无用功。夜晚在这个时候悄然降临，又得忙活晚饭了。

现在糜烂的情况，正是林泽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文科方面是不用担忧的，再次也是有些基础的，加在一起的总分影响整个成绩。

林泽目前难以做到心无杂念，任何事上都是这样，学习也好，写作也好。

总之，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明天来补救一下吧。也许很难把中考之类的不放在心上吧，以前或许没感觉到有什么，现在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团乱麻。

做好了晚饭，做的一份简单的日式定食，上次去过一次桐本出版社附近的定食店，总觉得有些回味，今天从新月回来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地买了些材料。

林泽直到将自己的那一份做好，陆凌也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家，陆凌看到林泽一个人在饭厅里埋头吃着饭，心里大约有了慰藉的味道。

陆凌看着林泽消沉了一个多月，虽然林泽好像没有完全走出来，但还是心中像是落下了一块重石。

陆凌放下包，转头细语道：“今天你总算有些兴致，自己做了些东西吃了。”

林泽听到了，也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的关系仍旧很尴尬，也许从来都不曾有什么明确的关系之分，只是单纯地视彼此为家人罢了。

林泽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准备用材料给陆凌做一份，炸猪排，肉酱汁淋在饭上，凉拌的海带丝，味增汤，冷的水煮蛋，显得极其丰盛。

当然做起来也是很快的，给陆凌盛了一小碗饭，端到了饭桌上，坐在一旁，看着陆凌狼吞虎咽地吃着。

初发展着的公司，老板更像是一副劳碌命，每回大抵是要比员工走得还晚，才能简单地笼络着员工们的心，整个公司的调度，分配，甚至有时候自己还要准备企划书，全都压在了这纤细的肩膀上。

林泽想到这里，心中难免有些心疼陆凌这样身先士卒的工作精神。

陆凌在回到这个家的时候，像是卸下了防备，不再为了什么无所谓的事情操劳着。

陆凌抽了张纸巾，抹了下嘴，收拾着碗筷，心里却有些疑惑，林泽今天竟是走出了家门，至少她以为这么至情的人，不会那么简单的吧，那次和编辑见面之后，那么强烈的反应才是林泽作为呢。

陆凌心思疲惫，洗完了碗碟，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随意地调了些台，假装漫不经心地询问道：“放下了？”

林泽也没有回话，仍旧坐在饭厅里，玩着手机，听了那话，又故意不想作答，只是心里尽管不情愿，最后踌躇了许久，不愿意让凌姐继续担心，就简单地点了点头。

其实是一个谁都看得穿的谎言罢了，但是对劳累的人来说，正是形式上的妥协吧。

林泽又补充地说着，“我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了。”虽然也是没有看着陆凌，仍旧低着头玩着手机，却有些商讨的意味。

陆凌也没有刻意地转过头，想来也不想因为目光，而给林泽带来轻微的不适吧，毕竟林泽还是很脆弱迷茫的状态，仍旧盯着电视看，其实两个人都没有注意眼前的事情，真正注意的，从来都是彼此的话语罢了。

陆凌不愿林泽想太多，就柔声道：“一直待在我身边也可以吧？”

林泽像是听到不得了的话，猛地转过了头，泪水模糊了双眼，林泽不知道这时候，会是和陆凌告解的时候，显然这是两人之间模糊关系界定的时候。

林泽经历了厉奈和杨芡之后，已经尽显疲态了，对于那方面的事情是不想要再谈了的。

林泽转念一想，也许只是简单的安慰罢了，是自己太过于自傲了吧，怎么可能所有的女人都围着自己转呢，不免也因为自己那种恶心的心态，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说来，凌姐当初为什么捡我回来呢？”林泽还是想要确认，但是话音刚落，自己又有些后悔了。

陆凌也转过头了，四目相对，她也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向了这面呢，也许是作为家人那么长时间，突如其来的问题出现，让平时一切的习惯都变得无所适从了。

陆凌只得叹了口气，答道：“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和我那些小男朋友差不多，只是，你太耀眼了，让我有一种自卑的感觉，渐渐地，我也就适应了你作为我弟弟这样的状态。”

陆凌自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欲望，对于大多人来说，已经算是了不起的事情了。

但是这些话语的落下，终是让林泽有些受伤，显然陆凌和厉奈的目的差不了许多，都是源于自身一种欲望的存在，才会与林泽产生交集，正是这种占有的欲望，才让林泽受伤。

但现在，已经麻木的林泽，已经不是考虑陆凌会不会是厉奈翻版病娇存在的时候了，但是再次被欲望的漩涡吸入，还是让林泽有点难过，瞬间就感受到了些细密的疲倦感，轻轻化为了从发丝间渗出的汗珠。

良久，林泽总算做出了回应，“自卑大可不必，我又不是什么完美的人，那么长时间了，你也总归知道我总是会意气用事的，我总是有不成熟的地方，有刚愎自用的时候，而且我一向自以为是个刻薄的人。”

这倒不是自谦，林泽看了许多的传记，对照着许多伟大的人，他身上有太多瑕疵了，也许是人都会有瑕疵，但对于林泽这样完美主义，浪漫主义的存在，自身的缺点就像是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一样密集且繁多的。

“我...”陆凌顿了下，没有往下说下去，林泽那些自剖是有些想引导她说下去的意思，但一时之间，她还是不太愿意。

林泽见状，也觉得自己恐怕是有些锋利了，也就闭上了嘴，不再看向陆凌方向，敏感的人总是能够清晰地看懂别人的心思，知道话题的展开是基于别人不尴尬且愿意的时候，所以林泽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林泽有叫停的意思，陆凌又怎么不懂，所以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

良久，陆凌终是倦了这种状态，回房睡觉了，在那之后，终于像是停在了悬崖边一样终止了话题。

林泽也跟在她身后，拿了一个小毯子，夏日的晚上，炎热却也是要盖些东西的。

两人很默契地在该停下的时候，停下了，但是又都久久难以忘怀。

林泽的好奇，以及林泽重创初愈的状态，都不适宜让陆凌倾倒些肮脏的东西。说了恐怕接受不了，但不说，又失去了和林泽羁绊更深的机会，两人不能总是因为一个肮脏的问题梗着。

林泽不觉得自己完美，转而又很好奇陆凌至今为什么那么喜欢年下的男人，这种奇怪的兴趣总是有来源的，陆凌肯定了曾经对林泽有过想法的，但为什么终止了，林泽觉得这两件事情是一定联系的。

两人辗转反侧，终究因为这次的各退一步，而变得更加介怀了。

......

“我当时没有意识到，我彻底地捅到了她的痛处了，现在我还是很后悔，得知那件事之后，我的反应，让我羞愧至今，我是永远对不起她的。”林泽淡淡地吸了口烟，感叹讲个故事还很费烟的。

季川和段瑞始终注视着他，显然林泽讲到现在，他们很好奇事情难道还会更坏下去么？

爱人永远的离去，还不是最痛苦的么？最痛苦的，在那个条件下，做下了更加错误的事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