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鲁通一大早便离开了,寺里除了守卫的僧兵外就只剩下毛羽、张庆之、小董伽罗和段无垢,因为大战就要开始,段正严特地来此嘱咐段无垢,同样也是让段无垢不得擅自离开无为寺。
几人待在寺里倒也不无聊,看看书,练练功,特别是毛羽,时间还不够用,白天和张庆之将安道全传下的功法医术整理成册,晚上要为段无垢针灸,期间还要抽出时间修炼四象瑜伽功和伯高针决。
一眨眼过去了快二十天,毛羽已将段无垢的督脉温养完毕,督脉中的阴阳之气已经恢复了正常,段无垢样貌也有了很多变化,嘴巴上原来青虚虚的胡茬子已经消失不见,皮肤也变得细腻了许多,现在毛羽正帮她针灸任脉,再过几天任脉也将恢复。
傍晚,四人坐在院里啃着馒头。
“小董伽罗,方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毛羽问道。
“应该快了吧,球长老到少林路远些,再有七八天应该能回来,棍长老到峨眉,应该就在这几天到大理吧,我爷爷到江西龙虎山天师府,也还要一段时日才能回来。”小董伽罗细细说道。
“那就好,我这几天总感觉心里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对了,文殊儿,玉哥儿呢?”毛羽咬了一口馒头道。
“哥哥他正带领熊虎卫四处巡查,现在估计在弄栋府吧。”
几人坐在那聊着天,却没注意到四周窸窸窣窣跑来了很多老鼠,寺里养的那些猫,突然全都大叫了起来,全部来到院里,抓起老鼠来。
听到猫的叫声,几人才发现周围出现了这么多老鼠。
“哎呀,怎么这么多老鼠啊!”段无垢毕竟是个女孩,对蛇虫鼠蚁天生的害怕,叫着便站到了石桌子上。
毛羽冲上前,一脚踢出,一只肥硕的老鼠惨叫一身飞了出去,张庆之和小董伽罗也拿起扫帚驱赶起老鼠来。
老鼠们依旧悍不畏死地向寺里冲来,寺外的武僧发现了异常,全都跑进院里,帮着驱赶老鼠。
可正在众人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老鼠们却同一时间全部回头,向寺外跑去,不过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院里除了一些死了的老鼠尸体外,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领头的武僧法号定兴,是董伽罗的徒孙,也就是小董伽罗的师兄,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后院,问道:“小董伽罗,发生什么了,怎么来了这么多老鼠。”
“不知道呀,这些老鼠突然间就出现在寺里。”小董伽罗道。
毛羽若有所思地说道:“定兴师兄,这段时间你让大家多留神,恐怕有人盯上无为寺了。”
定兴愣了一下说道:“此话怎讲。”
“这世间奇人太多,我就知道一个能操控毒物的人,谁又能保证没人能够指挥老鼠突袭无为寺呢,所以大家小心一些没有坏处。”
定兴听后连连点头,带着人布置去了。
被老鼠这么一闹,几人也没兴致再聊天,各自回屋去了。
毛羽和张庆之住在一起,两人回到房间后,张庆之突然说道:“羽哥,你可还记得,当初和李仁武一同行凶的一个瘦弱老头。”
毛羽一愣神:“好像是叫古仁吧?”
“对,就是叫古仁,义父曾经说过那老头好像有一手训鼠的绝技,你说会不会就是他在捣乱。”
“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肯定就是这古仁。”毛羽眯着眼说道:“这几天,我们多加防范,要真是古仁,恐怕他还会再来的。”
说完毛羽拿出地煞针,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下,然后盘腿坐在床上运起功来。
这段时间,他俩已将伯高针决和岐伯答辩录整理成册,张庆之依旧无法练习伯高针决,于是他便钻研起《岐伯答辩录》来。
夜幕降临,已过亥时,张庆之拿着书,在灯下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窗外人声鼎沸,乱了起来。
毛羽入定醒来,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向院里跑去。
后院已经乱成一片,随处可见一双双红的绿的小眼睛,一阵阵叽叽之声传来,三个武僧拿着火把不停挥舞,企图赶开鼠群。
毛羽一招秋风扫落叶,踢开数十只老鼠来到一名武僧旁边问道:“怎么了?”
“不久前,山下出现十多个身穿夜行衣的人,不发一言便和我们打了起来,同时无数的老鼠向寺里跑去,定兴师兄怕寺里出事,便让我们来查看,我们一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地的老鼠。”武僧说道。
砰的一声,不远处竟然发生爆炸,几只老鼠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残缺不全。
就着火把的光亮,毛羽发现鼠群中有少数老鼠嘴里竟咬着一颗圆圆的弹丸。
张庆之瞪着眼道:“霹雳雷火弹,不好,他们想放火毁寺。”
正在这时,小董伽罗和段无垢也来了,毛羽连忙道:“文殊儿,小董伽罗,你们和这位师兄快去藏经楼,守住门,千万别让老鼠进去,要是毁坏了楼里的书籍可就不得了了。”
两人点了点头,和那名武僧向着藏经楼跑去了。
“先收拾这些咬着霹雳雷火弹的畜生。”毛羽说着便一步向前,对着一只灰毛老鼠踢去。
灰毛老鼠刚把口中的霹雳雷火弹吐出,毛羽便一脚踢了过来,老鼠连带着弹丸被踢上了空中。
“嘣!”
一团火光在空中炸开,映照出地上成千上万的老鼠。
张庆之变换身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如灵猫一般跳跃,每一次跳起落下,便有一只老鼠身上出现一个血窟窿,随即老鼠倒地身亡。
过了一炷香功夫,毛羽张庆之两人和另外两个武僧已经杀了好几百只老鼠,可老鼠的数量却丝毫不见减少。
毛羽大声对张庆之道:“庆之,这样可不是办法啊,看来我们要把那操控老鼠的人揪出来,这些老鼠才会罢休。”
“两位师兄,你们先在这儿顶着,我俩去去就来。”毛羽向张庆之一招手,两人悄然离开后院,向山下跑去。
来到山下,两人没有立马现身,而是躲在树林里观察着山门处。
山门处十多个黑衣人正和僧兵厮杀在一起,并没有发现操控老鼠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黑衣人一不小心被僧兵一棍敲在头顶上倒地而亡,就在同一时间,从不远的黑暗处又走出一个黑衣人,冲向那名武僧,和他斗在一起。
“走近些看看。”毛羽小声道。
两人潜在黑暗中慢慢摸了过去,还离着七八丈远的距离,两人停了下来,依旧躲在林中。
暗处站着七个黑衣人,有五个站在一个古怪的圆形圈中,正手捏法诀,口念咒语,随着他们每一次变幻手势,便从黑暗处钻出一群老鼠向山上寺院冲去。
旁边站着两个黑衣人,正小声讲着话。
“没想到这些秃驴这么厉害,要不是事先侦查过,这庙里没什么高手,恐怕今晚就要折在这儿了。”
“别说这么多,那些秃驴已经快撑不住了,你去帮着对付他们,这里我照看着。”
说完,一名黑衣人冲了出去对着一名武僧便是一刀,本来在两两厮杀的人,突然多了一个,武僧猝不及防之下被一刀劈翻在地。
毛羽想上前帮忙却被张庆之拉住。
“羽哥,再等一会儿。”
定兴手握一条九环锡杖,大叫一声:“阿弥陀佛!”一杖击在一名黑衣人胸前,黑衣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倒地而亡。
定兴不做停歇,挥舞着九环锡杖攻向刚刚出现的那名黑衣人,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
黑暗处,站在圈外的黑衣人拍了拍圈内一名黑衣人,说道:“你上去围攻那领头的秃驴。”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跳出黑暗,和同伴围攻定兴去了。
而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走进圈里顶替空出来的位子,继续捏诀念咒。
毛羽小声对张庆之说道:“庆之,等下趁那五人施法,我会用针诀制住他们,但只有三息的功夫,你趁机击杀他们,能杀几个是几个,但那领头的必须拿下。”
张庆之点了点头,掏出匕首,眼中如猎豹一般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毛羽摸出五根地煞针,用指尖捏住,暗自运转针诀,一丝丝肾水之气在体内聚集起来。
他猛吸一口气,目光如炬,迅速将手中地煞针射出,几乎在同一时间,五根针向着圈内的五名黑衣人飞去,仔细查看,就能看到每一根地煞针上都附着着一层淡青色的光华,一丝极细极细的,由肾水之气汇聚而成的丝线从针尾延伸出来,连接到毛羽的指尖。
五根地煞针纷纷扎在了五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皆是抖了一下便呆立住了。
与此同时,张庆之如猎豹一般扑了出去,用一息便来到黑衣人身前,又用一息将东南方向的两人胸前刺出一个血洞,再用一息将西北方向的两人脖子上的血管切断,三息过后四名黑衣人倒地。
中间那名黑衣人刚刚便发现张庆之的到来,不过他全身麻痹,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手下被张庆之击杀。
待到能动时,张庆之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我给你也开个口子。”张庆之冷冷道。
看着张庆之那如野兽一般的眼神,他毫不怀疑这年纪不大的男子定会说到做到。
“别,别,别杀我,我投降了。”黑衣人声音颤抖着说道。
“让你的手下都停手。”张庆之说着将黑衣人推出黑暗,来到山门处。
“不想死的,都给我停下。”黑衣人高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