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走上前去,将林冲离开后,林娘子遭遇到的事情告诉了他。
林冲听后,时而大吼大叫,时而又哭又笑,只看得身旁的三人心酸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林冲才缓了过来,他呆呆坐在地上,眼神却变得犀利起来。
鲁智深对林冲道:“师弟,你现在有何打算?”
“我娘子现在何处?”
“洒家已让人将她安置在安全隐秘之处,若是要寻她随时都可以。”
林冲对着鲁智深抱拳道:“多谢师兄了。”
鲁智深摆摆手:“不必见外,你叫我一声师兄,我俩便是一世的师兄弟了。”鲁智深又问:“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就不要想着什么日后的退路了,早做打算为好。”
林冲眼中寒光闪现,咬着牙道:“先不想其他,我变成如今这样,全是高衙内那厮造成的,还有那陆谦,表面上与我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是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此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
苏万走上前来道:“若是教头要报仇,就算上苏某一个,我在就看那高俅不顺眼了。”
林冲对着苏万抱拳道:“多谢苏兄,但这事你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为何?”鲁智深问道。
“那高俅毕竟是太尉,杀他不易,但杀一个高衙内却是杀鸡屠狗一般,我一人足矣,而且事情到了现在,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多加些罪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离开大宋或是落草为寇就行,若是牵连到各位,恐怕你们也无法再在东京立足。”
鲁智深刚要话,林冲便道:“师兄,不要多言,你们已经救了我一命,我万分感激,若是因此连累了你们,我一辈子都会内疚地,所以还请各位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包括这董超和薛霸二人,也是我杀的,与你们无关。”
鲁智深听到林冲这样,已经不知道要怎样劝他了,只得点头答应。
苏万也点头道:“林兄大丈夫也,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林冲再次拱手道谢:“多谢师兄、苏兄、毛哥了,你们三人快快返回东京,莫与此事生出任何牵连,我准备几便会返回东京报仇。”林冲转身对着鲁智深道:“师兄,还请你再代我照顾我娘子几,待事情了结后,我自会接走她。”
“好。”鲁智深点头道。
三人只得听从林冲吩咐,动身返回东京汴梁。
回到汴梁,三人发现到处都是殿帅府的人在巡逻,士卒们四处捉拿街上的泼皮闲汉。
“这是这么回事,莫非高俅发现了什么。”苏万问道。
鲁智深皱眉,三人飞速赶回了菜园子。
菜园子的空地上,张三李四和几个手下正在聊,看到鲁智深他们回来,顿时大喜。
李四道:“师傅,你总算回来了,要是再晚上片刻,我们恐怕就撑不住了。”
“怎么回事,细细来。”鲁智深问道。
原来,鲁智深三人离开后,高俅因为高衙内身受重伤,而勃然大怒,加上林冲家失火,房屋化为灰烬,张氏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高俅心中生了疑惑,便四处打听消息。
他四处抓捕东京城中的闲人,导致张三李四他们也不敢四处乱转,只得躲在菜园子里。
殿帅府的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到鲁智深认识林冲的消息,可是没有确切证据,于是便向大相国寺方丈智清长老打听,智清暗里维护鲁智深,也不相信鲁智深会做出什么歹事,于是便敷衍官差。
可是由于鲁智深多日没有现身,事情有些不过去,大相国寺便派人过来寻他,张三李四害怕大相国寺的僧人发现鲁智深不在,从而引出些麻烦,便谎称鲁智深在闭关,不准旁人打扰,可一连三日都是这样,殿帅府的人有些不信了,打算亲自派人过来查看。
刚好这时,鲁智深回来了,要是再晚上一会儿,可就不清了。
鲁智深打开房门刚坐下,就见几十个兵丁还有些和尚冲入了菜园子里。
智清长老和一个官差走了进来,鲁智深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这官差便是陆谦陆虞侯。
“哦,智深师弟在呀,那你为何不露面呢?。”智清长老回头对陆谦道:“陆虞侯,这便是我师弟智深。”
陆谦走上前来斜着眼睛打量着鲁智深道:“为何来找你三日,你都避而不见?”
鲁智深道:“我在参悟佛法,正在紧要关头,吩咐徒弟们不得前来打扰。”
“哼。”陆谦盯着鲁智深,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你可认识叛贼林冲?”
“认识。”
陆谦没想到鲁智深直接承认,顿时大喜,刚要呵斥,就听鲁智深接着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谁人不知?”
陆谦愣了一下道:“听,林冲在这菜园子里看你练武,还和你比试,不知有没有这事。”
“有这事,洒家自幼习武,见到厉害的人便向较量一番,不知和林教头比试有何不妥?”
陆谦还要在问,智清走上前来道:“智深师弟,佛门清净,不可再争强好胜,随意与人动手较量。”
“阿弥陀佛,谨遵师兄教导。”鲁智深点头道。
智清对陆谦道:“陆虞侯,我这师弟虽然有些鲁莽,但却是个知轻重的人,而且他才来东京不久,除了周围的人,并不认识太多人物,怎可能与反贼有牵连。”
这智清长老在东京汴梁德高望重,与朝中很多权贵都有联系,陆谦倒是不敢得罪他,只得点头答应。
“也罢,没有牵连最好。”陆谦看了周围张三李四等人一眼道:“还请长老好自为之,莫与这些泼皮无赖过多纠缠。”
鲁智深道:“他们本来无所事事,整日里惹是生非,如今能静下心来,拜洒家为师,听洒家讲几句佛法,闲时还能在寺里帮点忙,洒家认为乃是好事。”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佛慈悲啊!”智清由衷的了一句。
这一唱一和堵得陆谦一甩袖子领着人走了。
智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鲁智深道:“智深,安分些,莫要惹事。”完,他带着人也离开了。
看到众人离开,鲁智深哈哈大笑,抓出一把散碎银子递给张三李四道:“买些酒肉来,我们今好好讲讲佛法。”
众人大笑,买酒买肉,好不快活。
半月后,夜里亥时刚过,鲁智深正在屋子里和毛羽着话,突然有人敲了敲房门。
“师兄,是我。”
林冲的声音响起。
毛羽打开门,林冲身穿黑衣,一闪身走进屋子里。
他身上血迹斑斑,脸上却是神采奕奕。
“师弟,得手了?”鲁智深问道。
“嗯,陆谦那厮被我打断了手脚,最后一刀结果了他。”林冲眼睛有些血红,咬着牙道:“高衙内,我倒是没杀。”
“你放过他了?”
“哼哼,放过他?”林冲冷笑道:“这一切都是由他造成的,我又怎么可能饶了他,我让他生不如死。”
毛羽听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生不如死?”
“哈哈哈,那鸟厮不是爱到处沾花惹草,惹是生非吗,我在他胯下来了一刀,他以后要么进宫陪皇帝,要么躲在家里当奴婢。”林冲笑道。
“好,这样最好,有因有果。”鲁智深道:“那你现在打算怎样?”
林冲道:“我想了很久了,竟然朝廷容不下我,我就落草为寇去,与他对着干,看看谁怕谁。”
看到林冲想通,鲁智深也是长舒一口气,他就怕林冲从此一蹶不振:“这才是好汉子,哪不知你要往何处去。”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先见过我娘子再。”
鲁智深对毛羽道:“羽,你去张三家,将林娘子带来,路上心些。”
毛羽跑出菜园子,施展轻功,消失在黑暗之郑
毛羽经过这段时间和苏万的学习,身手变得好了许多,轻身功夫也比一般的江湖中人厉害不少。
忽高忽低没几下,毛羽便来到了张三家,张三和李四住两隔壁,张三去了李四家住,自己家里则是老母亲、媳妇和林娘子住。
来到李四家,毛羽告诉他俩,要将林娘子带走,张三连忙安排,没一会儿,林娘子便穿了一身男装走了出来。
毛羽带着林娘子在夜色中穿街过巷,没一会儿回到了菜园子。
夫妻两人见面,抱头痛哭。
“娘子,我如今走了一条不归路,以后怕是再也不能过安稳日子了。”林冲拿出一张纸递给张氏:“娘子以后好生保重。”
张氏接过那张纸一看,原来是休书,她大哭了起来:“我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若是相公嫌弃我,我一死了之便是了。”着,她便一头撞向桌子角。
林冲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搂入怀中:“何苦呢!”
张氏抽泣道:“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相公,相公莫要抛弃我。”
“罢了罢了,以后娘子就要跟着我受苦了。”
鲁智深笑着道:“好了,不要再耽搁了,免得再生是非。”
林冲对着鲁智深一拜到底:“师兄,我欠你太多,就不多什么了,等我站稳了脚跟再与师兄联系,到时候我师兄弟二人一醉方休。”
“哈哈哈,如此甚好。”鲁智深大笑道。
林冲夫妇二人再次拜别,然后悄然走出菜园子,消失在了黑夜之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