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赵振南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沈言熙轻手轻脚地走下楼,离开了别墅。
她躲藏到一处隐秘的角落,坐到地上,蜷缩着双腿,将头埋到双腿之间,双手抱着腿,却似乎正瑟瑟发抖。
刚刚赵振南朝他父亲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耳畔回响,她看到的只是赵振南的背影,可光凭着声音她就可以想象到那时赵振南的面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的振南哥不会出这样的话,更不会有这么阴损的表情,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体贴,脾气最好的人!
越是这样想,沈言熙便哭得越惨烈,为了不让赵家人发现她躲在这里哭泣,她还要拼了命地掩住口鼻,把这哭声降到最。
“赵振南这个人,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好。”
韩敬辰的话突然闪现过她的耳畔,在离开国之前,韩敬辰曾经告诫她的话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吃醋的话,就是他知晓了赵振南并非表面上的谦谦公子,也许他已经知道赵振南暗地里都做过什么丧尽良的事。
韩敬辰,遭受重创的沈言熙眼下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他。沈言熙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韩敬辰会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或是救她的性命,或是为她排忧解难。然而只要有韩敬辰在,就算是塌了,沈言熙都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谋害的人简直比恶鬼还要狠毒,原本碍于愧疚不忍与赵振南一刀两断的沈言熙经过这件事后便下定决心,遵从自己的内心,不再与赵振南纠缠不清。
但如果现在就与赵振南清楚,她亲眼见到的赵振南的秘密,赵振南会不会还做出什么更残忍的事?
大脑飞速的运转分散了沈言熙悲痛的情绪,她的哭声渐弱,待心中有了主意后,她起身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正了正衣衫,装作没事人似的远离了别墅。
原来一个人经历得多了就真的能像韩敬辰那样明明年纪不大,却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如,把心思藏于心底深处,让外人瞧不出分毫。
跟着韩敬辰时间久聊沈言熙如今竟也把这情绪控制学会了一二,遇到这种五雷轰顶般的大事竟然能够在一刻钟内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想到这里,沈言熙轻叹了口气,心中竟生出一股对于自己的敬佩之意。
“言熙,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了!”
料理完赵成的赵振南在找寻沈言熙许久终于见到她人后开口朝沈言熙道。
虽然沈言熙已经将情绪控制这种能力学会一二,但当她真正再次看到赵振南的时候,她还是不可控制地表露出一丝异样,比如眼神中透着些许恐惧,比如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赵振南。
“言熙,你……你怎么了?”
瞧着赵振南这样问,沈言熙连忙把脸瞥向别处,随后装作漫不经心道:“我……我没怎么啊,就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可能……可能还不习惯。”
沈言熙的是实话,毕竟在午宴上,当着那么多人面赵夫人也半点情面没给沈言熙留,让她很下不来台。
对此赵振南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抱歉的意思的,听沈言熙这样讲,赵振南就很不出意外地把心思都放在了赵夫人让沈言熙受了委屈这件事情上来,根本没有联想到沈言熙这样反常是因为什么别的事。
赵振南走上前来,二话不直接将沈言熙抱在怀中,毫无准备的沈言熙身体一抖,最终还是忍住并不做什么表示,只是静静让赵振南抱着。
赵振南,那个谦谦君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沈言熙好奇得要命,韩敬辰要她心他,究竟是为什么,她沈言熙也好奇得要命。
所以,沈言熙决定玩一次火,凭借着与赵振南的亲密关系好好探查探查那些被赵振南隐藏聊秘密。
“振南少爷,有人……有人想见你。”
话的是气喘吁吁跑过来的赵家管家,这位赵家管家看上去五十多岁了,不像是个行事莽撞的人,此刻竟焦急成这番模样,想来这来人并非一般人。
“谁想见我啊?”
赵振南对于这位管家的鲁莽行径显然是有些不满的,微微蹙着眉,一边问着话,一边拉着沈言熙朝大门走去。
“赵先生,家中举办这么隆重的宴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现在这个时候来怕是已经来迟了吧!”
没有人会想到此刻站在赵振南对面会是布达勒斯大名鼎鼎的前总统韩敬武。
虽赵振南暗中筹划着如何彻底摆脱韩敬武的控制,并伺机报复韩敬武,但当他看到韩敬武本人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不可控制地心慌意乱。
“韩……韩先生,你……你怎么到这来了。”
赵振南的话语断断续续的,沈言熙甚至能够听到赵振南因为紧张吞唾沫的声音。
韩敬武倒是丝毫没把赵振南放在心上,他一边拍着赵振南的肩膀,一边笑着开口道:“我听人你们赵家要办宴会,恰巧我如今赋闲在家,也没什么事可做,便带着徐谓过来了。怎么赵先生这意思是不欢迎我们了?”
“不,不不。”
赵振南强撑着笑脸,继续道:“韩总统能赏脸来我家做客是我们赵家的荣幸。”
赵振南在这里故意改口称韩敬武为总统为的就是凸显下韩敬武的身份,好让韩敬武听了这话心里更加舒坦。
韩敬武就算是前任布达勒斯总统,可毕竟身份特殊,这种普通宴会,就算做得奢华些,他也不会赏脸光鼓,这个时候前来,只怕是为了什么别的事。
而这别的事恐怕就是他赵振南与科恩联合的事吧。
科恩重伤前曾要为他引荐一个大人物,可是如今科恩重伤不醒,这个所谓的大人物赵振南到现在都没见到,莫不是这件事已经被韩敬武知晓了?
赵振南越想,心中越是不安,脸色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苍白。
“韩先生,您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