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正中赵振南的心坎,他的嘴角露出笑意,很温柔地望着这个处变不惊的女人,果真是他赵振南看中的女人,说话办事总是那么讨人喜欢。
吃了林睿给的安胎药和补药,这两日沈言熙的身体有了很大好转,因为有夏玲这个虽然脾气火爆,但人品不坏的大姐陪伴,沈言熙对于这里的生活也日渐适应。
平静度过两日后,林睿再次找到了她,说是要亲自带她去见个律师,有事情要谈。具体什么事林睿也没有说,只让她跟在他身后便好。
林睿是北路监狱的片区长,他想要做些什么肯定都是上面安排的,就算是他自己个人的主意,那些比他官职低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林睿最终把沈言熙带到一处与上次体检室那个小屋相似的小屋,不过小屋中没有床,倒是有个桌子,和几把椅子。
沈言熙心中暗叹,这北路监狱果然是神秘莫测,这样的起着不同作用的小屋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囚犯与狱警通过这样的小屋实现满足自身利益的各种事情。
小屋之中,那个要和沈言熙会面的律师已经早早在那里等候,见着沈言熙后还恭敬起身,与沈言熙打了招呼。
这律师姓李,从前是新安集团的法律顾问,如今则全权担任处理韩敬辰财产继承问题的律师。
韩敬辰财产问题为什么要找到沈言熙,她心中有些不解。随后律师的话,让沈言熙大吃一惊。
“韩先生生前留下了遗嘱,说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归沈小姐你所有。”
“什么?”不敢相信律师的话,沈言熙吃惊大喊。
“这是韩先生留下的文字资料,有签字有手印,是有法律效应在的。沈小姐只要在我交给你的文书上签字,按手印,他的这些财产便统统归你所有。”
沈言熙有些发蒙,韩敬辰为什么要把财产都给她,她一个弱女子,又没和他结婚,给了她她也很难拿着这些财产给他复仇,这样的举动可能还会引起新安会其他人员的妒忌。
“沈小姐不要怀疑,这些东西是在数月前韩先生就准备好了的。你只管签字就好,韩先生还说他只相信你,让你好好保管他的财产,他还说虽然财产有限但可保证沈小姐未来物质生活富足,也算是他对你的补偿。”
李律师给沈言熙梳理了她可以继承的财产,包括韩敬辰的老宅穆勒府、新安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库勒岛和风鸣岛的所有权,还有二十亿现金和五十箱黄金。
这些财产有的是韩敬辰自己赚的,有的是他父亲生前留给他的,如今一分不少,完完整整落入到她沈言熙的手里,这样的信息犹如晴天霹雳,让沈言熙一时难以接受。
“沈小姐,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李律师看着沈言熙并不动笔签字,以为沈言熙有什么地方没听明白。
“其实没那么复杂,沈小姐只要签了字,后面程序性的东西我会帮你处理。”
沈言熙还是在遗产继承文书上签上了她的名字,这也意味着她将承担起无比艰巨的责任。
这些财产是韩敬辰的,韩敬辰是出于信任才把这些交给了她,那么她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这些财产。
签完字按完手印后,林睿带着沈言熙朝囚室走去,正在路上,林睿突然接听一个电话,瞬间脸色大变。
“沈小姐,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有……有人来探望你。”
林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一种悲伤的情绪浸透在脸上似的。
“谁来看我?”
是谁来看她,以她现在这种身份应该不是想探望就探望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言熙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心慌得厉害。
“你跟我走,是……是你母亲来看你。”
林睿在前面带路,沈言熙则听从林睿的话跟在他身后。
这次林睿带她去的是正经的探监室。探监室中间有透明玻璃隔着,将囚犯和亲属隔离开。
刚进了这屋子,沈言熙便瞧见了苍老了不止十岁的她的母亲。沈母此时正坐在其中一个探监座位上,不时用纸巾擦拭着眼中的泪水。
“妈。”
沈言熙瞬间哽咽,这声妈叫的很轻,她实在没有颜面以囚犯的姿态面对她的母亲。这些年来她的父母费心费力供养着她和弟弟读书生活,对于她的恩情是她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能够考上国最好的大学京海大学实在不易,沈言熙本应该在取得毕业证后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回报她的父母,可如今她却成了囚犯,还是在异国他乡服刑。
见到沈言熙,尤其是见到身着囚服的沈言熙,沈母的泪眼中满满的恨意,双手失控地捶打着面前的玻璃,哭泣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狗杂种!”
沈言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向来生性懦弱,以前在家家中大事小情都是沈父拿主意,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沈母脾气很好,从不会说什么出格的话。
此番沈言熙的作为真的是让沈母寒透了心,否则她不会骂她是狗杂种。沈言熙怯怯地坐到沈母对面,眼中浸着泪,不敢说话,手上拾起用来与沈母通话的电话,听着沈母近乎精神失常的发泄、咆哮。
“我的卫国啊,你还我卫国!”
卫国?这是她父亲的名字,她母亲为什么这么说,沈言熙心底更慌,焦急道:“妈,爸爸怎么了,他怎么了?”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他已经……已经不在了!”
什么?她父亲去世了?这一定不是真的,明明已经过了危险期,她离开医院的时候医生还说再过一段时间她父亲就能醒来,恢复好的话年内就能下床了。
“妈,您骗我的对不对?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爸恢复得很好,还说……”
“都赖你这个杂种,要不是你卫国他也不会去那个什么伊兰国,他也就不会遇上车祸了。”
杂种,她母亲为什么一直这样讲,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吗?沈言熙悲痛之余更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