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器文书是什么?”
赵玉堂拿过了那张a4纸。
上面画了一块颇为模糊的圆形的青铜镜,旁边还用古越文进行了大量圈圈划划的标注。
“是这样的。”赵玉堂拍着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说道:“由于百年前的改朝换代,在战火与风雨飘摇中,晚清宫廷中的大量珍宝典籍四散到了世界各地。”
“当然,传承了两千多年的密党机关——冥府判官衙门也随着清帝国的崩溃而解体,要知道冥府判官衙门里,有着大量的文献和资料,其中记载的都是九州国千年来对这块东方大地上处理魑的记载。”
“有的档案记录着判官们除杀魑的过程。”
“有的档案记录着魑的种类······”
“冥器文书记载的就是承载着某种诡异能力的器物。”
“大概那本冥器文书就是解ang战争的时候流传到台省地区的,没想到躲在东南小岛上的三脚猫组织居然拥有这种惊世的古籍······”
赵玉堂推了推眼镜,激动的不能自已。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们为什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个深山里的小县城里,为什么好巧不巧的这偏僻的地方居然有鬼蛊蝙蝠······”
“原来他们早就通过冥器文书知道了!”
陆鹤之望着赵玉堂激动的神情。
他从没见过这个城府极深的肥仔如此动容。
“冥器文书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赵玉堂缓了好半天才说:“冥府判官是人类千年来历史上最系统除杀魑的官方机构,没有之一!”
“他们留下的每一样遗物,放在黑市都是无价之宝!”
“明白了。”陆鹤之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眼下,我们还是需要解决毗婆子山的问题,我们先去探探,然后将他们连根拔起!”
“那还等什么明天,现在就出发?”
“陆兄,英雄所见略同。”
两个人对视一眼,收起那些档案,站了起来。
——
马路边的路灯下。
“小妹妹,我看你命局里注定有一劫,要不要老夫帮你算上一卦?”华道士一脸贱笑的凑到一个年轻女孩身边。
“走开啊。”女孩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旁边经过的路人都望向华道士这边。
可怜的年轻人,又被这个疯道士缠上了。
芒山县太小了,每个人都认识这个成天游手好闲,胡言乱语的疯道士。
“老夫不收费······”
“要不试试?”女孩旁边的闺蜜看着她出糗,乐的哈哈大笑。
“那你算吧,看看你能算个啥出来。”
“嘿嘿。”华道士见有施主同意让他算卦,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妹妹,你把左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手相。”
“你不许碰哦。”女孩嫌道士脏,犹豫了一下,伸出了手。
华道士看着女孩巴掌上的纹路,沉思一会后。
“这位小妹妹,老夫掐指一算,你最近有血光之灾······”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的闺蜜打断了。
“你他妈有病是吧?哪有这么诅咒人的?”原本以为道士会算个什么桃花运,什么天降横财之类的,逗人开心,然后讨点钱,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血光之灾。
这不是纯属吓唬人吗!
“不是,你听老夫说完······”
两个女孩恨不得踹这个破算命的一脚,不过碍于颜面,她们气呼呼的转身就走,后面的老道士居然手舞足蹈的追了上来。
“你他妈······”女孩刚开口。
黑色的劳斯莱斯安安静静的横停在了她们面前。
车头缓缓升起纯金手工雕刻的小金人。
这辆顶级的商务座驾拥有着性能堪比超级跑车的发动机,而这发动机却被调校的非常安静,除了气缸的闷响外,没有任何杂音。
搭配上劳斯莱斯厚重修长的车身,停在面前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头伏在地上压抑着嗓门怒吼的黑色美洲狮。
这种偏僻的小县城不说劳斯莱斯了,就算是大奔都没几辆,两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女孩瞬间就被这气场震住,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车窗打开。
戴着墨镜一脸横肉的赵玉堂叼着一根烟。
“老先生,上车。”
他这样子像极了美剧里唐人街的黑老大。
“不是明天吗?”华道士一脸惊讶。
“就现在。”
“不是,我这······”
车门打开,陆鹤之下车拉着华道士就往车里塞。
“小妹妹,你听我说,这段时间你走路小心,真的,血光之灾,血光之灾呀!不骗你!”
电动车门自动吸上。
华道士的声音被隔绝开了。
赵玉堂一脚油门,劳斯莱斯冷寂的绝尘而去。
两个女孩呆愣的站在原地半天。
“那是······劳斯莱斯?”
“是啊。”
抖音谁都刷过,这种名车很多人都认识。
“那臭算命的怎么回事?”
“嗨,别管他了!”女孩拉着闺蜜就准备过马路:“可能是忽悠了哪个大老板吧,听说老板都信这些。”
女孩一脚刚踏出马路,突然间想到了血光之灾这句话。
然后下意识的收住了脚步。
轰隆!一辆装着沙石的大货车擦着她的脚尖轰鸣而过!
司机探出头来大骂。
“丢那妈嘿,不长眼睛?!”
女孩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部,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如果刚才她踏出这一步,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身后的闺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出了尖叫。
——
“装逼还得看我赵兄啊!”
“陆兄,别。”
“这还不算装逼吗?”
“不算,我习惯了。”
赵玉堂握着方向盘嘿嘿一笑。
“臭算命的,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鹤之看了一眼身边的华道士,他刚才还在隔着窗玻璃朝那个姑娘大呼小叫着血光之灾,这会就沉默了下去。
华道士望着车窗外划过的县城街景。
霓虹灯穿过玻璃,照在他满是鱼尾纹的脸上。
“可以开慢点吗?”华道士轻声说。
“怎么了,晕车吗?”
“不是,我想多看几眼这里。”
“嗨,又不是回不来了。”陆鹤之给华道士塞了根烟。
华道士接过,但是只是把烟拿在手里。
“你看那栋红色的房子,主人是个怂包,忒怕自己老婆,每天都被老婆追着满街打。”
“那栋门口放着个大缸的人家,我上个月给他算了一卦,我跟他说下半年他有财运,让他好好干活,不知道有没有听我的话。”
“还有坐在垃圾堆旁边捡瓶子的那个阿婆,她成天等着自己去城里打工的孙子回家,这一等就是十年,人都等疯了。”
“老先生,您多少也算个手艺人,为什么过的那么窘迫啊?”开着车的赵玉堂听着华道士念念叨叨,便插嘴问道。
“我太熟悉这里了。”华道士叼着烟,旁边的陆鹤之给他点上火,他深吸了一大口,才说:“这里每个人都像我的家人,我怎么能收家人的钱?”
“不会吧,他们这么对你,你还把他们当家人?”陆鹤之问。
陆鹤之想起整个县城的人似乎都不喜欢他。
无论红白喜事,都把他当成一条老狗一般撵。
“所谓道人,天为被,地为床,天下百姓情同手足······”
“老先生,您的同行们在粤市过的可好了,住在道院里,每天香火不断,算算命看看相收入就比一般人高,那可真是吃香喝辣。”赵玉堂大笑。
华道士冷哼了一声。
“那也配叫修道之人?哼,你们年轻人不懂。”
——
毗婆子山下的建筑工地。
“经理他们上山几天了,也没带什么口粮,不会出事了吧?”
建筑工人们议论纷纷。
“不知道啊?”
“这几天县里领导频繁的来视察,我们自己都搞不明白我们修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乱灌水泥,还好这地方的领导不懂建筑,不然准出篓子。”
“可是这瞒不了多久啊,都在催着工期呢!”
“是啊是啊。”
“但愿经理他们快点吧。”
······
黑色的商务轿车无声驶入工地。
穿着西装的胖子下车,他身后跟着一个衣衫破烂的道人,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胖子拿着手里的红头文件走到众人面前。
“县官府勒令你们停工。”
众人目瞪口呆。
难道事情就这么败露了?
看这胖子大腹便便,一脸横肉,一副常年养成的尊贵样,众工人在他的威压下愣是不敢吱声。
工头颤抖的接过文件。
“现在就停工吗?”他问。
“嗯。”西装胖子严肃的点了点下巴。
“兄弟们,今天到这吧,散了!”工头挥了挥手,一众工人便放下手里头的家伙什,收拾着离开了。
离开前工头还回头望了一眼工地。
“怎么这领导那么年轻,看上去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算了,大哥,别惹麻烦了,被发现就赶紧溜吧,”
众工人都附和道。
“行,反正这个月工资到手了,兄弟们盘算一下就走吧。”
工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红头文件,自我安慰道。
——
“不是,肥仔,你文件哪来的?”
“车上打印的,我副驾驶抽屉里装了一台小型打印机。”
“官府的文件你也敢伪造了?”
“陆兄,此言差矣。”赵玉堂咧嘴一笑:“这叫狐假虎威,我们背后是中央疾控中心,疾控中心直属于京城朝廷管辖,地方无权干涉,背着疾控中心的王命牌,九州国无论哪都能横着走。”
华道士抬头仰望着毗婆子山。
建筑工人们这几天已经在经理路过的地方修了一台升降梯,大概是为了经理一行人的方便。
“他们走错路了。”华道士说:“那里不是入口,那里是蝙蝠洞!”